涂狸狸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古代的屋子里,而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和疼痛感。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樱花味,她想起,这是她母亲喜欢的味道,她母亲走了之后,父亲就在院子里种了很多樱树。
涂狸狸还记得,父亲说过,看到樱花,就像看到了她母亲一样。
她慢慢走进卧房,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头,她的腰身纤细,头发很长,像极了挂在涂狸狸父亲书房里的画像上的母亲。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句:“母亲?”
女人转过头,容色倾城,慈眉善目,和画像上的母亲一模一样。
她忍着眼泪,嘴唇发抖的问道:“您是我母亲吗?”
女人站起身,走到涂狸狸面前,替她整了整凌乱的额发,抚摸着她的脸,温柔的跟她说道:“狸狸,我是你的母亲。”
涂狸狸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哭了个痛快,用哭腔说道:“母亲,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你,现在我竟然能看到你,我是不是死了?”
她温柔的抚摸着涂狸狸的头,“傻孩子,你怎么会死呢,你还有大好的年华,你会遇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涂狸狸不停的摇着头,“不,我不要大好年华,我不要疼我爱我的男人,我只想和母亲在一起,我已经失去母亲两百多年,我不想再失去了。”
她轻轻的擦掉涂狸狸的眼泪,”女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一切都会过去的。”
涂狸狸抓住母亲的手,“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母亲,我不要……”
涂狸狸的母亲笑了笑,一把把涂狸狸推了出去。
“母亲……母亲不要————”
涂狸狸大叫着从梦中醒过来,碰到了闪电链,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因为疼的叫了半夜,所以她现在的嗓子几乎是嘶哑的,但还是张着嘴巴做出大叫的样子,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那只洞狮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他看着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涂狸狸,讥笑道:“呦~狐族的狸狸大人这是做了什么美梦啊,不知道是否愿意跟我分享一下。“
涂狸狸咬着牙瞪着她,逼自己不在他面前狼狈不堪,因为身体的极度疼痛,她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都不知道。
洞狮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涂狸狸,“鹰王和狐王那两个老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现在正发动人类社会中的所有小妖来找你呢!”
涂狸狸疼的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拳头攥的死死的,恨不得冲上去跟洞狮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经历了一晚上的折磨,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倒在地上痛苦着。
洞狮继续说道:“对了,那个叫宗政溪的,今天可是够拼的,耗费了许多灵力,用空间转移术找你,甚至都快找到这边来了,估摸着,没两天就来了。太容易被找到,没意思,看他还这么辛苦,我看着都心疼,你说,我要不要让他休息休息?”
涂狸狸听到这话立刻慌了,用沙哑的语气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别伤害他……“
“啧啧啧……”
洞狮一脸嫌弃,围着她转了一圈,“你看看,自己都这样了,还给他求情呢,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要不然这样吧,等我把鹰王和狐王杀了之后,把你和宗政溪打回原形当我的宠物怎么样?”
涂狸狸听到这话,拼尽全力想要冲出去跟洞狮拼命,身体内洞狮的灵力突然又涌动起来,她痛苦的叫了起来,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你看看,又不乖,我只是要把你和宗政溪打回原形,又不杀了你们,已经够仁慈了,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说完,他把涂狸狸体内自己的灵气收了回来。
“一直折磨你也没意思,我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每隔八个小时折磨你一次,让你无时无刻都活在恐惧中,让你害怕看到我,怎么样?”
涂狸狸觉得身体内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闭着眼虚弱的冷笑道:“没事,你不用收回放在我体内的灵力,尽管折磨我,摧残我,即使将我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把我分尸,把我的灵力吸干,我也不会怕你这个妖孽,我们妖族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看不出来,一个两百多年的小丫头,还挺有魄力,我倒挺欣赏你,比那些柔柔弱弱遇到危险只会喊救命的女妖强多了。不如这样,等我做了万妖之王之后,你给我做夫人吧!”
涂狸狸用嘶哑的嗓子大笑起来,接着说道:“我们狐族女子只喜欢光明磊落,善良正直的男子,请问,您占了哪一点呢?”
洞狮冷冷的说了句:“不知悔改。”
说完,就转身要走,又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八小时之后我还会过来的,到时候再好好款待狸狸大人。”
涂狸狸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因为经历了洞狮的灵力在她体内的痛苦,所以洞狮把灵力取走之后,五脏六腑的疼痛此刻也不算什么了。
人在死之前都会回顾自己的一生,涂狸狸也是如此,她想起了承旭,想起了苏茶,想起了陆九九,想起了杨老板,想起了妖妖,想起了程波,还有那些快乐的回忆。
昨晚她还跟他们一起在酒吧里喝酒聊天,笑的肚子疼,今天就丢掉了半条命,或许明天,她就不在了吧,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对,照洞狮这么折磨下去,估计尸体都没有,直接魂飞魄散了。
涂狸狸躺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又回想起了宗政溪。
她还记得,苏茶说过,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上一个人,那她每天都会想见到她。
涂狸狸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宗政溪了,非常非常的喜欢,她甚至都不知道宗政溪什么时候走近自己心里的。
她既希望宗政溪找到她,又不希望宗政溪找到她,她觉得自己也可能等不到宗政溪来找她了。
涂狸狸透过仓库上方的玻璃看了看外面,橘色的光告诉她现在已经是黄昏。她的身体比昨晚更冷,生命的温度悄然流逝,涂狸狸蜷缩成一团。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痛苦的时间却煎熬而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格外难熬。
涂狸狸的父亲说,自己两个姐姐小的时候,母亲总是会把她们抱在怀里给她们唱歌哄她们睡觉,而涂狸狸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也没有听母亲唱过歌。
她一边想着梦里母亲的样子,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轻声哼着母亲唱的那首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