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话把货跟钱财留下。”带头的大汉声如洪钟地站在前头喊话。
林浩元眯起了眼,仿佛对这情况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我不留呢?”他挑衅地说。
“那就纳命来。”
“那也要看你要不要得起。”林浩元轻蔑地睨着前头的人。
“好大口气,爷儿我还没有劫不了的货。”大汉大喝一声。“上。”
顿时一群大汉把林浩元一群人团团围住,想以人多势众来压倒对方。
林浩元只是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情况,一点惊慌的表情也没有,这不禁让那群打劫的莽夫看得一肚子火。
这臭小子敢看小他们?
带头的大汉颇有气势地站在林浩元的正前方。
“小子,你很不怕死嘛?”大汉不屑地啐一口口水,看他也不过比那些身无二两肉的酸儒壮了些,也敢在他们面前那么跩?不想活了是不?也不看看他们这群人中随便哪一个都足以压死他了。
“怕,怎么不怕?”林浩元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散的头发,淡淡地说。
“哈,有胆识,如果不是咱们立场对立,咱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惜……”大汉颇欣赏他这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气势。
“是可惜。”理了理衣裳,他瞟了眼前的人一眼。“他给了多少好处你?让你这么不顾一切地来送死?”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其他人听得满头雾水。
领头的大汉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是他的临危不惧。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了咱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了。”
“猜到一些。”
“哈哈,我欣赏你。可惜,真是可惜呀!”大汉惋惜地摇摇头,突然神情一转。“那就不需要多说废话了,货咱们要了,命,你们也甭想留了。弟兄们,上。”
众人大喝一声,正式开打。
张庭紧紧地挨了过来,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林浩元,三年前因他的大意,让敌人有机可剩,取了陆浩元的性命,这次就算要他一命换一命,他也跟眼前这些劫匪拼了。
“不用顾虑我,护着其他人。”林浩元从腰间抽出软剑挡住袭来的猛攻,一边分神跟旁边的张庭说。
“可是,大哥……”这怎么可以?万一又像三年前一样,他就罪该万死了。
“别啰嗦!”林浩元大喝,开始发动攻势。
“是。”无奈,张庭只好转而护着驾车的车夫。
“邱有光,你以为就你那点本事,对付得了我吗?”林浩元冷笑一声,轻松应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邱有光怔了怔,退了三步,暂不出击。
“你以为我回将军府那么久,是混日子的?”更冷的笑。
“这么说来,你的小命,咱更是得拿下了?”邱有光目露杀意。
“我说过了,就你们卧虎寨的那点本事,是对付不了我的。”
“看来你已经查清咱的底了,姓陆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凌厉的攻势袭来,林浩元偏身一避,轻松躲过,右脚一扫,软剑一挑,反防为攻,招招取命,狠而绝。
邱有光左闪右避,依然逃不出林浩元的攻势,捂着血流不止的左手,他往后退出十步远。
“你这什么派路的功夫?”怪异得让人无从招架。
“说了你也不懂。”
他这可是融合了剑术,跆拳道,搏击,太极,街头群殴等等他学过的打架招式而来的,是他自创的,没有一定的套路,却攻防缜密,以太极的无招胜有招,使出剑的气势,以搏击攻上,以跆拳道攻下,而街头混战的战术,就是有机会就攻击。所谓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邱有光又怎么躲得过?
“如果你供出他,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林浩元冷冷地睨着他。
“我邱有光岂是贪生怕死之徒?看招。”
“可惜。”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林浩元觑准了邱有光已经不能动的左手,身子一偏从他左边闪去,瞬间从他身后一刺,这场对战就这么结束了。
“住手!”抽出染红了剑身的软剑,林浩元大喝一声。
还在混战的众人听到这一声喝,纷纷看过来,见到领头已经倒下了,其他大汉惊惧地后退一步,停下了招式。
“你们还想打吗?”林浩元眯起眼,冷冷地看着这些已经开始出现惊惧之色的劫匪。“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话落,只一眨眼间,只听到乒乒乓乓地刀剑落地的声音,再一转眼,那些大汉就像突然出现般,瞬间消失无影。
“大哥,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张庭和罗力马上赶了过来。
“我没事,其他人有没有谁受伤了?”从邱有光身上撩了一块布下来,他缓缓地擦着剑身。
“有两名车夫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罗力从队后头赶来时,已经查看过了。
“找人把他埋了,其他人休息。”扔下手里的布,刚好盖在邱有光的头上。
“是。”罗力领命拖走尸体。
“大哥,你知道这人是为何而来?”张庭谨慎地问。
“嗯,原先还不确定,现在无疑了,这次失败了,他还会再派人来的。”他瞄了一眼车队,“你带人去把血渍清掉。”
“是。”
在路旁的大石上坐下,林浩元解下水囊喝了一口。
如果他敢动晴儿一根寒毛的话,不将他碎尸万段,他不叫林浩元。
将军府里一片宁静——让人窒息的静。
正厅。
“你说什么?”柳若晴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当家在路上遇劫,身负重伤,正在洛阳疗伤,情况危急。”程仲民忧心忡忡地再说一次。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不信,但是传信的是跟镖的车夫,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林浩元是不可能让他回来传信的。
“不,不可能……”柳若晴捂着嘴,痛苦地低喃着往身后的椅子上跌坐下去,“我不信,你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她摇着头,泪水随着动作串串洒落。
“晴儿,你冷静点。”陆翰青示意衣儿扶好她。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他也难以接受,三年前儿子遇刺,现在好不容易盼回来了,才短短几个月,就又传来这般噩耗,如果可以他早控制不住的崩溃了,但是不行啊,他是一家之主,这一家大小都靠他撑着,无论心多痛,他也不允许自己倒下。
“不,你骗我的,这不是真的。”柳若晴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程仲民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大声嘶吼:“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只是开玩笑的,告诉我啊,说啊……”
她又哭又叫,情绪已经失控了。
“少夫人……”程仲民一动不动任她揪着,眼里有浓浓地哀伤,他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当初若不是当家的收留他,他一家四口早就饿死了,如果可以,他情愿身受重伤的人是他,而不是面冷心善的当家。
“说啊,你说啊……”柳若晴揪着他,哭喊着,她不信,无论如何也不信。
元哥哥答应过她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过生生世世都不会再抛下她的,他答应过的……
“晴儿……”陆夫人哭倒在丈夫怀里,她苦命的儿子,还有可怜的儿媳,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如果是他们有什么做错了,可不可以惩罚在她身上?不要再让她失去儿子了。
“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说啊,求求你说啊……”柳若晴无力地滑落在地,为什么?为什么是她的元哥哥?他们才刚刚又能在一起啊,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带走他?她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上天要这么惩罚她?
“说啊,求求你……”抱着同样泪流满面的衣儿,柳若晴嘶哑着声音,已经泣不成声了。
“小姐……”衣儿不舍地抱着已经崩溃的柳若晴,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能陪着她哭成一团。
“为什么?”柳若晴在衣儿的怀里低哑地抽噎。“为什么是元哥哥?为什么把他送回来了,又把他带走?为什么?为什么……”
“小姐……”衣儿担心在看着她,就怕小姐这次会想不开。
“衣儿,快,回房。”柳若晴倏地从地上跳起,一把扯起衣儿,拉着就往房里奔去。
“小姐……”衣儿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她搞得满头雾水。
“回房收点细软,咱们马上上洛阳去。”说着她加紧了脚步,恨不得下一瞬就站在林浩元的身旁。
元哥哥已经离开她一次了,这次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他再抛下她一个人了,就算她赶不上见他最后一面,她也会毅然决然地跟他一起去。
“是。”衣儿快步跟上,手脚利落且细心地注意是否有漏掉任何必备的东西。
听到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陆翰青也回过神来,现在不是忙着悲伤的时候,儿子情况危急,他就请最好的大夫救回他,无论如何先赶到儿子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陆伯。”陆翰青回头唤了一声。
站在他身后拭着泪的陆伯即刻上前。“是,老爷。”
“去准备准备,咱马上上洛阳。”说完他又招来二儿子。“明儿,你去挑几个护卫跟我们上洛阳,还有吩咐护卫长在我们不在这段时间顾好府里的一切,有什么事让陆伯决定。”
“是,孩儿这就去。”陆浩明拭掉眼角的泪,转身离去。
“程管事,镖局里的事你多担待着,还有当家受伤这事先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一切等咱们到了洛阳再说,我会让人送信给你的。”
“是。”程仲民施了个礼,离开。
半外时辰后,两辆马车及几匹单骑从将军府出发,朝洛阳而去。
金陵城外的官道旁的树丛里,两条身影正隐身其中。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显然是一对主仆。
前头的男人目光阴狠地盯着刚从眼前驶过的两辆马车及几匹单骑。
“派人跟着,趁机下手,记住,要活的。”
“是,主人。”后头的人说完,几个纵跳,消失在树丛里。
男人依然立在原处,目光不曾离开马车须臾。
陆浩元,不论你是装死还是换姓,我都要让你再一次死在我手上,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哈哈……”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穿荡在树丛里,惊起一群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