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瑄挽到膝盖处把小腿肚向外一翻:“看到没有,这可是骗不了人的吧!”当亚林看到小腿肚上的伤疤时,让他想起了永远无法释怀的意外。
那是初二的一天下午,一堂自由活动课。当时正是准备运动会的时候,班上的于鹏是个标枪手,那节课上体育老师陪他在操场的一旁做练习。那时亚林,萍瑄加起来共六个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当时玩的正热闹,就忘记了在练习的于鹏。当猫的萍瑄紧追着扮鼠的亚林,亚林知道如果被捉到的话,就要和其他两个男生一起掏钱请萍瑄三个女生吃小卖部里最贵的食品。
亚林不愿意输,即便是输也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如果是因为另外两个男生的原因输掉的话,亚林会很高兴的掏钱然而就是不可以是自己。于是,带着这样的想法亚林狂奔不止,恰恰萍瑄又穷追不放。跑着跑着突然耳边传进“喂,快让开!”似炸弹爆炸般的声音,亚林本能的寻声望去看到了于鹏还有体育老师不停的在向自己招手。亚林不禁打了个冷战,瞬间意识到危险即将而至。
“哈,我抓到你了!”萍瑄高兴的喘息着说,亚林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萍瑄。
就在萍瑄好奇的问:“怎么了?”的同时,亚林分明听到一股强劲的风声,势如破竹般朝这个方向射来。
亚林心说:“晚了,来不及了,要成肉串…。”
亚林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等待着生命的终结。那道风声眨眼之间来到亚林的身边,之后便哑然而止。脸上的毛孔告诉亚林一切都结束了,亚林觉得自己死了,可是怎么没有一点痛觉呢,也许是来的太快太直截不及察觉就命归西天了。不对啊,就算是砍掉脑袋也有2秒钟的精神反射的。鸡鸭被斩首后不都是扑腾好几下吗,怎么说自己也是个高级动物就算不扑腾吧,那也应该有感觉才是啊。
就在标枪射过来的一刹那,萍瑄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当她侧头看的瞬间一道影子嗖的落到眼底。也就半秒的时间萍瑄觉得自己的左小腿肚,像是有一块冰贴在上面感觉特别的凉爽。可是当低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腿被标枪横穿过去了,萍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境地。看到这一切的萍瑄吓得脸像墙上的白灰,半张着嘴并不停的颤抖,呆滞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整个人就像蜡人一样纹丝不动。
当亚林睁开双眼的一刹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萍瑄,亚林被惊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又看到了标枪,它就像钉子一样把萍瑄钉在了大地上,此时亚林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时看到这惊险一幕的周人也吓坏了,这一刻如同暂停了时间。突然被一声尖叫划破了这一切的死静,有人开始向这个方向跑过来。亚林稳了稳心神想要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萍瑄用微弱的颤音模糊的说:“腿…腿…”
亚林这才意识到标枪还在萍瑄的腿上,于是低下身子伸手去拔标枪。
“住手,不能拔!”
被赶过来的体育老师大声的制止了。老师一把推开亚林气冲冲的喊:“给我闪到一边去!”
亚林不怨老师这么对待他,要不是自己乱跑就不会发生这种局面了。于是亚林稍稍退后了些,跟其他人一样紧张的盯着老师拿标枪。老师从腰间拿出一把折叠刀,小心翼翼地在右腿裤纨下划开了一个缺口。然后,慢慢的向上撕裂。随着一声一声的撕裂声亚林的心跳也在一点一点的做加速运动。当撕口贴近标枪时,老师停下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而亚林已经是无法呼吸,他似乎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腿,如果这腿有任何闪失都是亚林负担不起的。
“你们几个人架好萍瑄,亚林于鹏过来握住她的脚踝和膝盖,要牢牢的抓稳听到没有!”
当亚林的手一握上去,就感觉到整个腿在抖抬头发现是萍瑄整个人在抖。虽然没有剧烈的抖动但是足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而且她的腿冰凉的如同冰镇的冰棒。
“你们都抓好,呆一会撕得时候很可能会痛,听懂了没!”
大家都很小心的点了点头。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左右一拉标枪的一端露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老师的表情。老师说:“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擦掉了一块肉皮。”之后,大家终于缓了口气同时也为萍瑄的大难不死感到欣慰。亚林那颗快要爆掉的心总算恢复了自由。
萍瑄听老师这么一说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顿时整个人瘫在那里。事后,亚林再也没有见过穿裙装的萍瑄,直到初三毕业。由于过度的惊吓和恐惧导致萍瑄足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然而令亚林过意不去的是萍瑄的家人没有深究这件事,而且萍瑄同往日一样的对待亚林,以至于成了亚林一直无法释怀的忘记这件事。
萍瑄看到亚林看着伤疤发木的样子,就知道他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于是故意说:“怎么还没看够吗,看看都是你害的人家到现在也不敢穿裙子,还有到现在都找不到男朋友呢!”
亚林一听当真的内疚起来,很认真又很诚恳的说:“对不起,萍瑄。”
萍瑄呵呵一乐说:“开玩笑的啦,你可真是没有变一向把真话当成真话听,把开玩笑的话还当真话听。算起来差不多有八年没有见了,不过谁能相信会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呢!”
“是吗,也许是吧。”亚林沉沉的说。
萍瑄一脸很有成就感的说:“想不想听听本小姐为何这样戏弄你呢?”
“想”亚林傻傻的回答。
“这样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就把所有的一块说了吧,省的你问了。首先,作为老同学当然就要打招呼了,可是我来了好几天了你居然没有认出我,所以惩罚你是应该的。再来说说我自己,先从姓氏上说吧。我父亲姓崔是韩国华裔,当时我出国留学为了方便就随父亲姓了。后来呢,本小姐聪明就考上了韩国汉城大学,主修的是管理学辅修的是应用心理学。后来,实习了一阵就回国了,再后来就站在这里了。怎么样还不赖吧!”
亚林心里悄悄的替她高兴诚恳的回答说:“嗯,挺好的。”
萍瑄突然说:“当初我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来送我,更让我可气的是照完毕业照后,身为九年同桌的你为什么拒绝一个女孩子主动提出合影的请求,说为什么难道我就那么讨人厌吗!”
这样一来又把亚林带回了八年前的那天。当时在照完初中毕业照后,亚林就躲了起来生怕让人看到拉过去拍照留念结果还是被萍瑄揪了出来。当时萍瑄执意要跟亚林拍照黏糊了老半天,可结果还是被亚林一口否决了,那时萍瑄哭的很伤心泪花从那双清澈的眼里噼里啪啦的掉出来,以至于亚林自己都哽咽了。想到萍瑄一个女孩子肯放下自己的矜持,主动要求合影不同意还死缠烂打半天。亚林何曾想过放弃甚至是推辞,可是他没得选因为就连毕业照的钱也是妈妈再三恳求他人借到的,当时的家境就是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所以亚林怎能忍心再给母亲这样的负担呢,他讨厌看到母亲给别人卑躬屈膝的背影,更讨厌自己成为母亲的累赘也恨在家庭深陷困境时选择离异的父亲。无奈他只能拒绝萍瑄的邀请,看着她哭的如此伤心亚林只有暗暗地敲打自己的心,不停的说‘对不起’以至于后来亚林的鼻子一酸也是满眶泪水,转身强压着离开了就连第二天也没有去送要留洋海外的萍瑄。
八年前无法说出口的理由八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无法说出口,亚林只有满怀歉意的沉默不语,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却说不明白的小孩子。
“后来,春阳告诉我说,当时你可能有难处。可是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当时就不可以告诉我吗,害的我哭的那么伤心。你可知道你这是伤了一颗纯真年代少女的心,可是就算表示你的歉意第二天也该来送我不是吗,直到我都看不清春阳了你连个影子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欠我的很多啊!”
“我…”亚林本打算解释不过转念一想:解释,此刻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你知道为什么叫你‘老道’吗?(亚林摇摇头)一开始我觉得你就像,可是到初中以后我觉得这个绰号是对的。你总是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别人看不出的东西。至今我还记得你那阴沉的脸颊,始终如一的表情就像撒哈拉沙漠怎么看就是沙漠。在你没有为我送行的当下,我就暗暗发誓:今后还能见到你的话,我一定给你两个耳光,以解我心头之痛,为此在留学的时候还专门学了跆拳道。”此话一出惊的亚林差点变成面条从椅子上滑下来。
心说:“也…也太狠了,为了两个巴掌竟然去学什么跆拳道。”
亚林曾在电视上看过,那些练习跆拳道的人手脚不但敏捷而且很有杀伤力,两三公分厚的木板咔的一声一分为二。于是慢慢的将椅子向后移动问:“那你学了多久!”
“如果加上打基础的时间总共六七年而已!”萍瑄有意的多说了时间。
“什么六七年了!”亚林不觉的一只手悄悄爬到脸上心想:完了,就算用砖块捂着脸也没有用的了,趁她还没有动手之前还是三十六计走吧。
当然萍瑄这时已经看出亚林的椅子离自己渐行渐远,萍瑄当然猜出此刻亚林的想法于是强忍住笑意说:“亚林,你在干吗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远了呢?”
“我…我没干什么,哦对是想去卫生间就是去卫生间,要不我先离开一下啊!”
“你以为骗得了我吗,是不是不想挨我的巴掌啊!”
亚林强颜欢笑着还在继续移动着椅子向门口滑去“别再滑了快要撞门了,你觉得是自己跑的快呢还是我的飞脚快呢!”
亚林此时僵笑的双唇开始抽筋,额头开始冒着虚汗还“我…我…”。萍瑄可谓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亚林,于是越发的兴奋。突然萍瑄猛地拍案而起,亚林真的以为她会使出飞脚继而拔腿就跑了出去。萍瑄看着狼狈而又落荒逃走的亚林,笑的眼泪狂流,整个人瘫在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