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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逃学

出门后唐澜谢绝了莺莺的贴身护送,晃晃悠悠的向自己的小摊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林宝儿几人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唐澜回来,只有牛蛋几人和他打了个招呼,林宝儿低头收拾着碗筷就像没看到唐澜一样。

“澜哥,听说你中午去和刘展喝酒了,是真的吗?”牛蛋上前问道。

唐澜点点头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澜哥你不知道,你走之后刘六刘七又来捣乱了,他们说你和刘展喝酒没时间过来…”牛蛋有些失望道。

唐澜顿时感觉不快,这刘展也太不是东西了,两人都合作了还在背后捅刀子!

唐澜压住怒火蹲到小妮子旁边,拍了拍她的背道:“宝儿休息一会吧,瞧你累的都是汗,脸都花了。”

林宝儿鼻翼耸动了一下,闻到唐澜身上传来的酒味。倔强道:“我不累,你要和人喝酒,我当然得多做点事!”

感觉到小妮子的怨气,这还是温柔的林宝儿第一次对唐澜发脾气,居然连澜哥都不叫了。

唐澜拿了块抹布帮着洗碗,在小妮子耳边小声道:“我和刘展谈判去了,他答应我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再来给我们捣乱了!”

林宝儿惊喜的转头,看着唐澜道:“澜哥你没骗我吧,他们真的不回来捣乱了?”

唐澜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笑道:“我骗你干嘛!明天他们保证不会再来了。”

林宝儿高兴的点点头,欢快的擦起碗来。有唐澜的加入,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帮人踏上了归途!

另一边,刘展拿着和唐澜立下的字据,坐着马车来到了离清河镇不远的一处庄子。

这个占地十多亩的庄子就是王贵的家,刘展轻车熟路进了内宅。在小院里的阴凉葡萄架下,刘展见到了他姐夫王贵。

王贵此时和一个妖娆妇人躺在一张大摇椅上。王贵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常服,中等身材,脸上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四十有五。面目虽然普通,但一双锐利的吊梢眼,却让人看了不敢小觑。

此刻他正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在怀中女子衣衫内游走,刘展见到这一幕却是见怪不怪,拱了拱手道:“刘展见过姐姐姐夫!”

见刘展来了,竹榻上的两人意犹未尽的分开,那妖娆女子整了整衣衫,和刘展打了个招呼就扭着水蛇腰走了。

王贵把酒杯放下,眯着眼看着刘展一脸不满道:“你最好是有大事禀报于我,不然打扰了我的雅兴,有你好看!”

刘展谄媚的笑了笑道:“姐夫我没事当然不会来了,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刘展掏出怀里的字据献宝一样交到王贵手里,王贵眯眼扫了一下纸上的字。

“唐澜?…是个什么东西?你和他合作还答应这种条件!”王贵盯着刘展问道。

刘展找了张竹椅坐下道:“他可不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汤师爷的侄子。”

“汤师爷的侄子,这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冤家的名字,王贵顿时来了精神,刘展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马上一五一十把汤师爷和唐澜的事说了出来。

王贵听完捻着下巴的胡子哈哈大笑道:“黔驴技穷!汤怀恩啊汤怀恩,枉你还是个秀才,居然只能想出这种损招对付我。这小子你要给我利用好,我这次要让那个老秀才滚出李家!”

刘展见自己这次做的事得到认可,忙不迭起身拱手道:“姐夫尽管放心,这次我一定让那姓汤的好看…”

这边唐澜一群人在上河村村口被截住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短襟的老者背着手挡在了驴车前,身后是一大群扛着各种农具的村民。

牛蛋和他的小伙伴看到这群人马上跳下驴车,牛蛋缩头缩脑的走到老者面前,二毛几个直接跪下一脸惶恐。

“爷爷,孙儿给您跪安了!”牛蛋战战兢兢的跪在老者面前,老者牛眼一瞪骂道:“小牛崽子,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居然敢逃学,几天没打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老者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根大拇指粗细的藤条,对着跪在地上的牛蛋就狠狠来了一下。牛蛋哎呦一声揉着手臂道:“孙儿逃学没有出去玩闹,是跟澜哥做大事去了!”

“还敢嘴硬编瞎话,看俺今天不抽死你!”老者眼看又要抽打牛蛋,唐澜一个箭步挡到牛蛋面前。老者眼见一个俊秀少年冲到自己面前,想收手,但藤条挥出去已经收不住了,一下重重抽到唐澜的小腿上。林宝儿惊呼一声,马上走到唐澜身边瞪着老者。

唐澜被抽的吸了一口凉气,拉了拉小妮子,暗道这老头力气真大,对自己的亲孙子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唐澜等老者冷静下来,恭敬做了一个揖道:“还请老人家莫要责怪牛蛋,他逃学之事是因我而起,您要打就打我吧!”

唐澜身后的牛蛋见他为自己挡住了最重的一记藤条,还为自己开脱,忙跪到老者脚下道:“爷爷,不关澜哥的事,是我贪玩骗了他,您还是打我吧!”身后牛二毛三人也跟到牛蛋身后点头称是。

老者见到这一幕,内心十分欣慰,自己这不成器的孙子总算是有点担当了。但面上还是沉着脸对着面前的少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几天带着这几个小子都去干什么了?”

唐澜抬起头看着这像张飞一样的老者道:“我叫唐澜,是村东头林家的远房亲戚,杭州人氏,来上河村是走亲戚的。我回家的盘缠用完了,就在清河码头做了点小生意,牛蛋几个这几天是去清河码头帮我摆摊去了!”

老者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宝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看你文质彬彬的,你可读书识字?”

唐澜点点头回道:“读过几年书,只是还未考取功名。”

老者一听唐澜是个读书人脸色缓和了许多,“你既是读书人,怎么能摆摊卖货挣那种钱。得财,你去庄子的账上支十两纹银给这位公子作盘缠!”

老者身后一个面容白静的汉子点头道:“知道了老爷!”说着就要去取银子。

唐澜马上叫住他道:“使不得,使不得,回乡的盘缠我已经凑齐,不劳老人家破费了!”

那老者牛眼一瞪道:“这位公子莫不是看不起老汉,老汉虽然舍不得吃穿,但对读书人一向是大方。你不必讲什么君子不吃嗟来之食,银子尽管拿去用,老汉只要公子金榜题名,他日能做个好官!”

唐澜摆摆手道:“老人家您误会了,在下并非假装清高,您的仁义在清河镇都是出了名的,我当然知道。只是在下这几日摆摊卖吃食确实是挣了些银两,您的银子还是留给更需要他们的人吧!”

老者一脸狐疑,还没开口讲话牛蛋几人约定好了一样,从怀中掏出一袋铜钱道:“爷爷,澜哥没骗你,这几天孙儿跟着澜哥摆摊可是挣了三百文工钱!”

老汉惊讶的接过他们的铜钱掂量了一下问道:“你们卖的什么吃食居然能挣这么多钱?”

牛蛋得意道:“就是卖饭菜,一碗饭菜卖十四文,一天能卖三四百碗呢!”

“十四文,三四百碗,我的亲娘这得挣多少钱!”老者身后的村民都惊讶的议论起来。老者看着手中的铜钱选择相信了牛蛋的话,看向唐澜的目光多了几分佩服。到底是大地方来的读书人,居然连做生意都这么厉害。

老者心里翻了天,看着唐澜郑重道:“老汉还没给唐公子介绍一下,我是这上河村牛家的族长,叫牛蓝山,牛蛋是我的小孙子,他们是我家的佃户。”随着牛族长的介绍,他身后的村民也笑着和唐澜点头示意。

唐澜听到老者的大名强忍着笑,没想到这个爱给人取搞笑名字的老头,自己的名字才最招笑。唐澜身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主持人,当然能春风和沐般对着众人问好。

牛蓝山见唐澜如此和善,更是对他看重几分,马上开口邀请道:“今天是我牛家庄开荒的日子,晚上庄上会大办酒席,唐公子既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就来庄上品尝一下我们的农家饭吧!”

唐澜看着老者诚挚的眼神,知道不是客套话,权衡了一下,在牛蛋等人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道:“既然是牛族长亲自邀请,学生怎能拒绝,晚上唐澜一定赴宴!”

牛蓝山得到唐澜的答复高兴的点头道:“好好好!到时候老汉会派人去请唐公子!我们还有活干先走了!”转眼又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牛蛋几人道:“你们帮唐公子把东西安置好,晚上等我回去再执行家法!”

牛蓝山最后对唐澜笑了一下,转身便带着佃户们走了。牛蛋几个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揉着跪的发麻的腿,有些庆幸道:“今天托澜哥的福,没有当场执行家法!不然就丢大脸了。”

唐澜看着他们一脸无奈道:“你们可是让我背了口大黑锅,今天没你爷爷来,你们逃学的事得瞒我多久!”

牛蛋嘿嘿讨好笑道:“我们以前也经常逃学的,都怪牛宝他们两个今天跟来,不然夫子不会发现我们逃学的,澜哥读书好没意思,还是跟着澜哥摆摊挣钱有意思!”

唐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几个活宝,只希望晚上的家法会重点让他们长长记性。捏了一下一旁偷笑的林宝儿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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