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老头子年纪大了,经常说着说着忘了时间,还没问你,这次来是要干什么啊?”
老城隍看着张弛越来越没精神,这才从无尽追忆中回过神来。
张弛听得城隍终于找到正题了,忙打起精神回道:“启禀城隍,只因城中邪魔为患,祸害百姓,现救的一人真灵,真相尚未水落石出前想将他暂时寄放在您这里一段时间。”
“小事,小事,你就安心放在我这里。”
张弛将李新勇交给城隍,又问道:“敢问城隍,可知此事来去因由?”
“这事虽然也是说来话长,但是老头我却是说不得,来因去果,各有所报,我们神道不似仙道划分正邪,万类生灵皆是平等待之,若是帮你捉拿所谓妖魔,那便是不公了。”
“晚辈省得,今日劳烦城隍,晚辈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日后闲暇自当前来细心聆听前辈教诲。”
张弛对城隍的话若有所思,不过既然问不出什么,张弛便起身告辞。
“唉!仙道辛苦求索,长生艰难,哪有一刻闲暇,你去吧!”
说着城隍的身影消失在座位上,张弛起身对着城隍之座行完了礼,这才慢慢退了出来。
这一日时间,国师府、守城军和休息休息一晚之后准备衙门已经将蔡家料理的差不多了。
张弛回去之后休息了一晚,调整好状态后,准备好好查探一下蔡斯金和夜凝梅的底细。
蔡斯金昨日已经溜出了城,张弛便准备先从城里查起,首先便是夜凝梅出身的地方─倚风楼。
倚风楼是凤临城数一数二的风月之处,张弛将道袍换成了一身常服便去了倚风楼。
白日里整条花街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处开门的,张弛吃了没经验的亏,寻了一处茶馆消磨时间,等到了黄昏时刻再去。
此时的花街与之前简直云泥之别,灯火辉煌,街边每处店门口都有各色女子与游人嬉戏、招揽客人。
张弛一路上被拽来拽去,好容易挤到了倚风楼的门口,与其他店铺也没有什么不同,门口好些莺莺燕燕在拉人玩字谜。
张弛没空在门口浪费时间,直接顺着一位女子的意进了倚风楼。
楼里空间不小,入眼便是一处四面的大舞台,上面有吟唱的、跳舞的、抚琴的、绘画的,有仆役不断推着舞台慢慢旋转,好让四周围各处的客人能够看到上面的每一位姑娘。
张弛尚是首次见到这种阵仗,四下观望,带他进来的几个姑娘看出这是个雏儿,拥着他到角落里找了位置坐下一边添酒一边与他调笑,看着张弛左闪右躲害羞的样子,一个个乐的不可开交。
“诸位姑娘,在下是来寻人的,你们不用陪我,帮我找你们掌柜出来既可。”
张弛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山中清心寡欲,可曾想到这山下有如此去处。
“呦,郎君真是狠心,我们这么些姐妹都入不了你的眼吗?”
“就是,不知你是来找谁啊?姐姐来这里很久了也没见过你,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相好在我们这儿?”
“你瞧瞧,这位公子的姿貌,比起我们这些姐妹还要好些,莫不是相好的来寻欢,您这是女扮男装捉奸来了?哈哈哈哈哈!”
张弛本就面目清秀,这些年修行下来,身上污浊排出,更显得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如今羞红了脸,惹得邻桌许多客人都注目过来,那些姑娘都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张弛眼见这样下去要坏事,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别摸了,给我找个单间,不要碰我,把你们老板找来,这张银票就是你们的。”
还是银钱管用,姑娘们也不闹了,带着张弛上楼找了一处雅间,喧闹着去找老鸨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妇人推门进来。
“见过公子,妾身便是倚风楼的掌柜,您呀,叫我凤姨就好,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张弛又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凤姨喜笑颜开的摸了上去,张弛又取出一张摇了一摇。
“凤姨只要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张也是你的。”
“好,好,妾身定然知无不言。”
“两年多前,凤姨楼里可有一位夜凝梅的姑娘被蔡斯金蔡老爷赎了身纳作小妾?”
凤姨脸上的笑容突然停住了,这两天蔡家的惨案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要是跟她们倚风楼扯上关系,那这生意怕是一点也没了。
凤姨将手里那张银票不舍的放回了张弛眼前。
“公子这就问倒妾身了,两年前的事哪里记得清楚,何况我这里日日都有姑娘被卖进来,也日日有姑娘被赎出去,要是各个都得记清楚,不是要累死人了。”
“我知道凤姨的顾虑,这次前来也无意坏了倚风楼的名声,乃是奉上面的命令暗中调查,就是怕引起惶恐,无论得知什么消息,都不会说出去,凤姨大可放心,可要是你拒不交代,耽误了查案,那这倚风楼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
张弛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枚之前从刘鹏那里要来的令牌。
凤姨见了令牌,检查之后将信将疑的放了回去,无奈答道:“回禀大人,要说这夜凝梅我确实还记得,一来当初她却是姿色上等,而且当初是自己卖身到了楼里;二来她刚出台便被蔡斯金蔡老爷赎身做了小妾,蔡老爷出手大方,她入了蔡家又饱受宠爱,那时楼里姐妹都羡慕她有这天大的运气;三来,这姑娘有些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
“这姑娘身有异香、而且常人近不得身,碰着她的地方就火辣辣的疼,她说是自娘胎里带出的怪病,只有少数人能不怕她这异病,当初她出台那日就是因为这怪病差点没人要,不过那蔡老爷却不怕,更是直接为她赎了身。”
“哦!那自她入了蔡府之后可还与你们楼里有来往?”
“那就没有了,她本来就因为出身受人议论,哪里还会上赶着跟我们青楼再扯上关系,就连蔡老爷,自从纳了她入府后也再没来过这条花街,他以前那可是隔三差五就来一阵的。”
“你刚才说夜凝梅是自己卖的身,那你们可有查过她的底细?”
“这个,我们一开始也怀疑过,不过她说自己是南边锦州府人士,家中父母尽丧后进京投奔亲戚,结果亲戚都搬走了,自己身无分文,只好自卖自身。我们见她容貌不错,又是自愿的,就没再细查。”
张弛听罢后大概了解了情况,将那两张银票放在桌上便出门走了,凤姨颇是不安的将那两张银票收了起来,出去就赶紧让账房将当初夜凝梅的记录都烧了,又责令从当年留到现在的姑娘们以后只字不许再提夜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