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的原意为杀鸡给猴子看,比喻用惩罚一个人的办法来警告别的人。在政治谋略中,杀鸡儆猴的核心是惩“小”以儆“大”,这里的“杀”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杀鸡儆猴和杀一儆百有类似之处,都是中国传统的权术谋略。在政治活动受到阻挠的时候,为了使人心统一,法令得以贯彻执行,政治人物往往通过杀鸡儆猴来达到希望的效果。
杀鸡儆猴之苻坚除豪强
出自《晋书·苻坚载记》
苻坚(338~385),字永固,氐族人,氐族政权前秦的统治者。苻坚从小聪颖好学,颇具人望,史称他“博学多才艺,有经济大志,要结英豪,以图纬世之谊”。苻坚重用汉臣王猛,打击豪强,使前秦的国力蒸蒸日上。然而面对国内反对改革的氐族贵戚,苻坚采取了杀鸡儆猴的谋略,保证了国内改革的实行。
王猛(325~375),字景略,北海剧县(今山东寿光)人,后迁居魏郡。王猛出身于北方的寒门,少年贫苦,靠个人的努力自学成才。东晋永和十年(354),大将军桓温北伐前秦,王猛身着短衫前去拜见。宾主落座后,王猛开始分析南北双方的政治军事形势,听得桓温不住地点头。王猛一面谈论军国大事,一面把手伸进衣襟里抓虱子,桓温左右的士兵们见了,不禁笑出声来,但是王猛却旁若无人,嘴里妙论不停,虱子也照抓不误。桓温觉得王猛是个人才,就想请他和自己一同南下,王猛知道自己这样的寒门子弟在门阀林立的东晋绝无前途,就委婉地拒绝了桓温的邀请。不久,苻坚在大臣吕婆楼的引荐下召见了王猛,两人一见如故,言谈之间句句投机,大有刘备遇到诸葛亮的感觉。
两年之后,苻坚发动政变,杀掉了族兄苻生,自立为大秦天王,王猛被任命为中书侍郎,职掌军国机密。当时始平县(今陕西咸阳西北)的氐族豪强飞扬跋扈,横行不法,对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危害。为了打击这些地方势力,苻坚任命王猛为始平县令,让他去整顿当地秩序。
王猛刚一到任,就雷厉风行地推行法治,约束豪强,还把一个作恶多端的县吏当众鞭死。当地的氐族豪强见王猛这个汉宫居然这么强横,就集体上告朝廷。王猛的上司偏袒氐族豪强,将王猛逮捕并押送回长安。苻坚亲自提审王猛,他责问王猛说:“为政之体,以德化为先。你刚去几天就杀掉那么多人,是不是太残酷了?”王猛跪在地上,头却高高抬起,大声回答说:“我听人说治理安定的国家可以用礼法,但如果治理的国家秩序混乱,就必须用法!陛下不以我无用,让我担任了始平县令,我就要全心为陛下办事,不能顾惜个人的得失。如今我才杀了一个不法之徒,还有成千上万的奸佞之徒没有伏法。如果陛下因为我不能除尽残暴、肃清枉法而要惩罚我,我无话可说,但如果要给我加上为政残酷的罪名,我决不能接受!”苻坚听完王猛的话,叹息着向在场的文武大臣说:“听见没有?
王猛真是管仲、子产一类人物啊!”于是当庭释放了王猛,任命他为尚书左丞、咸阳内史、京兆尹。不久,又升王猛为吏部尚书、太子詹事。数天后,又升王猛为尚书左仆射、辅国将军、司隶校尉……就这样,年仅36岁的王猛在一年中前后5次升迁,一时间权倾内外,众人侧目。
眼见王猛如此得宠,氐族的重臣贵戚们个个妒火中烧。姑臧侯樊世是氐族豪帅出身,为前秦立下过汗马功劳,他瞧不起书生出身的王猛,当众指着王猛的鼻子说:“当年我们和先帝浴血奋战,共同打下这片江山,都没有参与朝政,你狗屁功劳没有,凭什么专管大事?这不是我们辛辛苦苦种好了庄稼让你来吃吗!”王猛轻蔑地笑道:“我还要让你当屠夫呢,岂止是种粮食而已!”樊世大怒道:“有一天我一定会叫你的脑袋悬挂在长安城门上,如果做不到,我就枉活人世!”王猛把樊世的无礼举动告诉了苻坚,苻坚也非常生气,当场说道:“非得把这老奴才杀了,才能让百官整肃!”不久,樊世进宫言事,苻坚故意对一旁的王猛说:“我想招杨壁为婿,不知道这个人人品怎么样?”樊世气冲冲地说:“杨壁是我的女婿,早就订婚了,陛下怎么能再让他娶你的女儿呢?”王猛大声斥责樊世说:“天下都是皇上的,你怎么敢和皇上争抢女婿呢?这岂不是有两个天子了吗?你眼中还有上尊下卑吗?”樊世说不过王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起身就要殴打王猛,左右侍卫连忙拉住他。樊世觉得不解恨,就开始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苻坚一看这成何体统,马上派人将樊世拉出去斩首示众。樊世一死,氐族首领哗然,尚书仇腾、丞相长史席宝更是编造谣言,诬陷王猛。苻坚勃然大怒,他在宫殿上用鞭子抽打这些大臣,还降了仇腾、席宝的职。至此,公卿大臣没有不害怕王猛的,惩治豪强、内修法政的国策终于得以实行,前秦的国力日益雄厚,逐渐统一了整个北方。
历史点滴:晋书
《晋书》是由唐代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三人监修的一部记载了西晋、东晋历史,兼叙了北方十六国割据政权的纪传体史书,详细记载了西晋武帝泰始元年(265)到东晋恭帝元熙二年(419)的历史。此外,书中还追述了司马懿的事迹,并涉及了东晋十六国的君主和名臣。
《晋书》共130卷,其中帝纪10卷,志20卷,列传70卷,载记30卷。《晋书》体例完备,内容详尽,独创性地以载记的形式完整记述了各族政权在中原割据兴灭的始末,给各割据政权以适当的历史地位。此外,《晋书》的内容充实,文字简练,对统治者的贪婪腐朽和农民起义也有一定的描写。当然,《晋书》也有一些不足之处:由于前后共有21人参与了《晋书》的撰写工作,所以书中错漏矛盾之处不少。此外,《晋书》中采用了一些小说笔记里的奇闻轶事,影响了史料的价值。
杀鸡儆猴之马燧智吓回纥兵
马燧(726~795),字子美,汝州郏城(今属河南)人,唐朝名将。安史之乱爆发时,唐朝为了向回纥借兵平叛,就以女子、财物作为赏赐酬劳。至德二年(757),回纥出精兵4000帮助唐朝平叛。当年九月,太子李亨、大将郭子仪率15万唐军、4000回纥兵收复长安,年底又收复了洛阳。回纥精兵仗着收复两京的功劳,在回国途中肆意妄为,所到之郡县供给稍不如意,就杀人劫掠,气焰十分嚣张。眼看着回纥大军就要来到泽潞节度使李抱玉的防区,李抱玉的部下都不敢领招待他们的差事,只有赵城尉马燧自愿前往主持驿站,接待回纥大军。不久,回纥军队来到了马燧管理的驿站。马燧先用重金贿赂回纥酋长,在马燧的金银财宝的攻势之下,回纥酋长给了马燧一面旗帜作为信物,约定凡是违反唐朝法律的回纥士兵都可以凭此信物予以处置。接着,马燧又从大牢中提出了几个死囚,安排在自己身边做杂役,这些人只要稍有过失,立刻就拉出斩首。回纥士兵在旁边看见,以为马燧性格暴虐,心里非常害怕,在经过马燧管理的区域时都恪守法度,不敢再胡作非为。凭借“杀鸡儆猴”的谋略,马燧让唐朝百姓免受了回纥军队的抢掠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