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看着自己面前男人,忽然没来由的害怕起来,那个人好似从阴曹地府而来,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严钰怕再出什么乱子,不敢耽误,急急问道:“说‘禁阵图’在哪儿?”
“这是我们最后的保命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你。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哦?想必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我讲条件,你也配?”严钰缓缓踱步走到吴氏面前,拿出一个针包,缓缓展开,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针,排列整齐。
严钰点燃了一个烛等,拿出一根针在火上炙烤。“听说过刺穴之刑吗?”严钰又拿出针包里地一个小巧药瓶瓷器,将烤好的针浸满药水,蹲下身,猛地抓住吴氏,缓缓将针推入她耳后某处穴位。
吴氏当下只觉得整个身体又麻又疼,渐渐的麻劲消去,但疼痛却不见丝毫的转少,反而逐渐加重。感觉心跳渐渐放慢,骤停一拍后又疯狂跳动。心脏整个缩成一团,自己想在地上翻滚,想极力吸取空气,却又不能动弹。
那种刺激内里的痛苦,比打在肉身,恐怖多了。
“放……过我,求你了,我什么都说。”
听到此,严钰缓缓地将针往外拔了些。吴氏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说道:“图还是藏在了鸡鸣坊徐大人的住所……没有带走。曹金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他手绘了一张仿图,好像与什么人交易了。”
严钰打断她:“交易,你知道和谁吗?”
“我不知道,他没和说过……他从不与我……说这些的。”
严钰将抓住针,作势又要向里推。吴氏立马慌了神。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只知道,只知道我们要赶往临江州。”
临江州,地处江南,景色优美,物资丰富,人口庞大。有“金池汤城,沃野千里,天府之土”的美誉。同时那里也有大暘最大的对外贸易的口岸,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想着刚刚吴氏打斗时的招式,严钰似是想到了什么。和一旁搜查房间的沈柯说道:“信安君,带回去继续审问吧。”
沈柯刚好搜查完毕,似乎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点头答应。
两人带着吴氏走出农舍,刚一出去,就听到有箭声袭来。凭借声音判断不止一只,这是想让他们三人都命丧此处。
箭太快了,严钰还未来得及反应,沈柯已经抓住了一个离她鼻尖只有一掌距离的长箭。严钰反应过来,想起吴氏,可吴氏因为刚刚被打伤了,身体已经中了几箭。严钰还想去救下吴氏,沈柯知道她拼命,连忙拦住奋不顾身的人。
沈柯将严钰圈在怀里,退入农舍矮墙下,护着人不受伤。自己则向贼人所在的高处追去。射箭的人看到要杀的人倒下,立即逃走。
严钰慌忙走到吴氏的旁边蹲下。吴氏抬头看了看她,“可能……这就是报应吧,我负了他……这就是……报应。”
吴氏示意严钰掀开自己衣袖,严钰果然在吴氏的臂膀上看到了图腾,验证了自己刚刚的猜想。
“求你……让我和他,死在……一起。我知道的都说了。”
沈柯赶回来时,就看见严钰将吴氏与曹金放在一起,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说要和曹金死在一起,就当是成全了她这个遗愿吧。”严钰解释道。
“嗯,贼人像是有备而来,人没抓到。”
“这个案子怕是没那么简单,虽然吴氏死了,但是我看到她刚刚打斗的招式和她臂膀上的太阳图腾,判断她是倭国人。应该是潜伏在我国的细作,曹金应该是被她利用了。”
沈柯闻言也是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兵图被盗案,竟能牵扯到敌国奸细。“我刚刚在搜查农舍时,发现了临江州地图,曹金专门将一个叫宜善的县城圈了出来,做好标记。我们去那里应该会有想要的答案。”
严钰低头,突然看到地上有滴滴血迹,再一看,沈柯的手竟在缓缓滴血。“信安君,您受伤了。”
沈柯展开手掌,发现手掌有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小伤,无碍,我们回去吧。”说着便往来时所骑的马走去。
严钰想到刚刚沈柯帮自己拦下了一个长箭,应该是那时被划伤的,顿时内心充满愧疚。
严钰立马跟上,走到沈柯马旁,站定。从自己的白月袍处,撕下一块布料。拿过沈柯的手开始包扎,“怎么能没事呢?待会还要骑马,肯定会扯着伤口,我帮您简单包扎一下吧。”
沈柯任由她动作,低头看向小姑娘。一身男装,每次为了查案拼命的样子,男子看了都要自愧不如。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低头时又是那一阵阵温柔,尽显女态。沈柯不禁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好啦,这下信安君您可以放心骑马啦。”严钰用手附在包扎好的伤口处,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抬头。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沈柯的眼神总是深不见底,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严钰觉得有些压迫,避开了对视的双目,而且自己如今是男装,一想到两个男人这样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严钰心中突然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这信安君据说没有婚配,长得这么帅,追求他的女子不在少数,他都不答应。信安君不会是断袖吧!
沈柯看着面前的人避开眼神,脸色变了又变,再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十分古怪。堂堂信安君自然想不到,血气方刚的自己竟然会被人误会为断袖。只觉得严钰虽扮男装,但是身为女子还是存在一丝丝娇羞的。大名鼎鼎的信安君从前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因为有女子为了自己而害羞去暗自窃喜。
两人各怀心思,骑马而归。
曹金一案看似有了眉目,却依旧是疑云重重。唯一确定知情的曹金和曹吴氏如今都死了,甚至案件还牵扯到倭国细作。这一切的一切不知道和自己亲生父母的死到底有什么牵扯呢,那时候自己父母被匆匆暗杀,就像曹金二人一般,那些贼人是不是因为害怕真相被揭露呢?严钰的心里又密布了愁云。
紧接着一张来自宫里帖子有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让准备前往临江州的严钰和沈柯不得不停下行程。当今圣上生辰到了,一向主张不铺张浪费,节俭治国的帝王,听信了钦天监的谏言,在皇宫中设“万寿宴”。沈柯和严钰二人自然也在这次受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