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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刺,曼舞

沈霜星没想到齐涵锋竟是如此劲敌,她连施两次突袭,竟都被他避开,且他的确如义父所说,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果然厉害,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语罢,足尖轻点,如一阵轻烟般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她两击不中,知齐涵锋武功在她之上,今夜不会得手,只得离开。

齐涵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暗夜妖姬虽蒙着面纱,然那一瞥的美色足以倾国倾城,不由得脸上又出现了迷人的微笑。

暗夜妖姬,我等着你出现!我齐涵锋,还从来没怕过美人。

后日一早,七王爷的府第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大多数是朝中官员和一些武将来为七王爷践行。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贺词满天飞。

七王爷齐涵锋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生性豪爽慷慨和朝廷中的大多数人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和京城中的武官更是称兄道弟,毫无王爷的架子,深受部下的拥戴。所以,今日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七王爷府送行。

除了爱交朋友,七王爷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留恋于烟花之地,风流成性更是因此得到了京城第一名妓柳嫣红的芳心,今日也来到王府,为心上人献艺送行,一双媚眼不离齐涵锋三尺之地,只顾盯着英武不凡的七王爷,毫不顾忌旁人的窃笑和向她投来的爱慕的目光。

齐涵锋一边和众人寒暄,一边吩咐府中的管事大开酒宴,今日要和众宾客不醉无归。

酒席摆开,齐涵锋身着紫袍,腰系金带,更显得英武不凡,尊贵无比。齐涵锋坐在北首,不断和那些武官喝酒耍拳,酒至酣处,便把仪妃也叫了出来相陪。王妃李福仪出身高贵,十几年前嫁于七王爷,比王爷大了两岁,虽只是侧妃,不是正室,但七王爷在府中只有她一个妃子,恩宠有加。仪妃似乎极为开明,从不管束齐王风流入花丛,更是七王爷的贤内助,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此女心思缜密,颇有本领,平素帮七王爷处理公文,起草奏章,打点内外,深得七王爷宠爱。京城中大小官员均知仪妃本事,更与七王爷恩爱有加,因此,她虽是侧妃,却得到众官员的尊敬,有些官员、士子、武将想找七王爷办事,往往先找仪妃,仪妃若不反对,事成就八九不离十了。

仪妃袅袅婷婷地走出来,仪容端正,笑意盈盈,雍容华贵的气质折服了众人,她虽已有三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肌肤丰润,风韵不减。

仪妃微笑道:“众位今日光临,心意赤诚,为我王西征佐酒践行,是我王的福分,各位定要尽欢,不可拘礼。”文武官员俱欢,纷纷敬酒。

齐涵锋哈哈大笑,拉着仪妃的纤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众人快意不减,到掌灯时分,仍是十分热闹,喧闹之声不绝。

忽然,一阵丝竹之声传入众人耳中,人们不觉渐渐停了说笑,倾听这美妙的乐声。

片刻之后,七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跳着轻快的舞步,映入众人的眼帘。几个女子个个眉目如画,身姿灵动,长袖挥舞如行云流水般自如。尤其是为首的女子,身着紫衣,窈窕动人,白色的轻纱遮住了全部的面容,然那动人的舞姿和面纱后若有若无的眼波,多情又似无情,腰间束着一根两指宽的黑腰带,更加趁的纤腰不盈一握,如作飞燕掌中舞。此女之美,另隐约朦胧的月光都失去了颜色。众人都睁着大大的眼睛,唯恐漏掉了一个美妙的瞬间。

齐涵锋自这女子一出现,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边欣赏着曼妙的舞姿,一边用大胆的、充满挑逗色彩的目光看着她。

舞娘们踏着有节奏的旋律,慢慢踱到众人面前,那紫衣女子更是不知不觉的来到来到齐涵锋面前,拉起他的手,似是邀他共舞。齐涵锋碰触到她白嫩如青葱的纤手,失魂落魄般站起来。

突然,紫衣女子修长的手指扣住了齐涵锋的脉门,右手在腰间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把长剑,剑身漆黑,毫无光泽。原来这女子腰中的黑腰带竟是一把软剑。紫衣女子手腕微动长剑从齐涵锋面前横扫而过,眼看齐涵锋的喉咙就要被这长剑割断。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惊得四散奔逃。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齐涵锋原本不能动的身子向后一仰,头发几乎贴到了地面,险险躲过了这一剑,被那紫衣女子扣住的手腕也似鱼儿般挣脱,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倒飞到三丈之外。

紫衣女子反应极快,如影随形的跟上去,刷刷刷又是几剑,疾风骤雨般往齐涵锋身上招呼。这紫衣女子轻功极好,身在空中也能连进几招。齐涵锋似是被迫得很紧,好不容易松得一口气,寻得一个间隙,跳出剑圈,随手抄起一名士兵的长矛,挡住了刺向他左肩的一剑,随后引得那紫衣女子奔向后院,使得战圈远离密集的人群。齐涵锋手中有了兵器,英气迸发地和紫衣女子斗在一起,兵器相击声密如急雨,紫衣女子身在半空,上下翻飞飘动。

此时,王府中的侍卫才反应过来,将二人围在垓心,只是二人身形太快,不断易位,侍卫唯恐伤了王爷,不敢放箭。

过了好些时候,二人的身形才稍微慢了些,等到侍卫看得清楚,才看到王爷擎住了女刺客的手臂,大手将女刺客的紧紧握住,拧在身后,另一只手呈鹰爪形扣住了女刺客的弱肩。

二人身子挨得极近,几乎是紧紧靠在一起。

齐涵锋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玩味十足的道:“你难道以为这样,本王就认不出你了麽,暗夜妖姬?”隔着轻纱,他能隐隐看到她精致的五官,还能感受到她呼息和她的气愤,可能是气他靠的太近。

这紫衣女子就是沈霜星,她混入舞娘中间,将真正跳舞的紫衣女子制住,穿上了她的舞衣,为了遮掩容貌,围上了面纱。至于被齐涵锋识破,她稍有意外。然而她并不知道齐涵锋自前晚见到她,便已将她的身形和高度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连齐涵锋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一眼看到她就认了出来,或许是她特有的冷淡孤傲的气质暴露了她的身份,这份气质,即便着了面纱,跳着软舞,也是隐藏不住的。

沈霜星冷哼一声,透过面纱和齐涵锋的目光对峙,她的目光,冷冽如刀。然这如刀般无情的目光遇到齐涵锋眼中温如春风的笑意,似乎也被软化了一些,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齐涵锋道:“如果我问你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你应该不会说吧?”

沈霜星抿着唇,沉默不语,她本就不善言语,此时被他制住,沉默就代表反抗。

齐涵锋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她,道:“我该怎麽样才能让你招了呢。”蓦然,他低头,靠近她的脸,猛吸了两口气,做陶醉状,“好香啊。”一副轻薄的形态。

旁边的侍卫见了他们的如此形态,想笑又不敢笑,只是低着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同时心中感叹:王爷真是给他们做了好榜样啊!

沈霜星不由得羞怒交加,她从十五岁起就过着独居的生活,从未接触过男人,虽是狠辣无情的女杀手,却毕竟是妙龄女子,哪里能受得如此轻薄,喝道:“无耻!”拼着受内伤,使力挣开了齐涵锋的束缚,施展轻功,如飞鸟般消失在王府。

众侍卫待要去追,齐涵锋摆手道:“罢了,你们追不到的。”只因他手下留情,在沈霜星挣脱之时,卸去了劲力,才会使得她成功逃脱,依她的轻功,自己都未尝能追到,更何况是普通的侍卫。

见那女刺客已逃走,宾客们拥围过来,见王爷并未受伤,全部松了一口气,只是纷纷叹息让那女刺客逃走了,心惊胆战的问道:“不知此女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王爷?”

齐涵锋道:“她?是暗夜妖姬。”

“暗夜妖姬?!”众人均张大了嘴,惊惧不已,悉闻暗夜妖姬是最近几年声名远播的女杀手,狠辣无情,经常于深夜时分杀人,且每次都戴着面纱,从未有人看到过她的真面目,只知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却没想到是个如此美丽年轻女子,不看容貌,只看身形和风华就知是绝色佳人。众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暗夜妖姬为何要刺杀王爷?”一名武官问道。

齐涵锋摇摇头,轻描淡写的道:“为何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受命于人。”

众人被暗夜妖姬的出现如此一吓,再也无心喝酒,纷纷起身告辞。片刻之间,熙熙攘攘的王府便恢复了平静。

仪妃命下人收拾残席,和王爷一并回房。见齐涵锋一言不发,仪妃笑道:“怎么,那女刺客还没有让王爷回魂吗?这么说,她定是很美了。王爷和她挨得那么近,一定知道吧。”

齐涵锋脑海中浮现出那女子如星星般的眼睛和面纱下隐约的面容,“不错,是很美。”

“也很香吧?”

“是啊,香得很。”转头看到仪妃美眸薄嗔,哈哈大笑,搂住爱妃的纤腰,“女刺客虽香,却是凶神恶煞,哪及得爱妃温柔体贴?”

仪妃轻笑道:“都老夫老妻了,王爷还是如此玩滑。”转而正色道:“王爷,后日便要启程,这两天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可与突厥斗智斗力。王爷独身西征突厥,臣妾很不放心,臣妾有一个请求,恳请王爷允准。”

“说。”

“臣妾希望得以与王爷共同西征,侍候王爷左右。”

齐涵锋看看爱妃,不像是在说笑,眉头微皱,“这怎么可以?东唐铁律是不允许女子在军中的。”

“王爷眼中什么时候有了东唐的铁律了?”

“爱妃休要嘲笑本王。行军打仗,女子跟着多有不便,且西去苦寒之地,你怎受得了?还是不要去了吧。”

仪妃并不放弃,接道:“古有木兰替父从军,臣妾为何不能伴夫从军呢。王爷放心,臣妾不会成为王爷的负累的。而且,暗夜妖姬今日刺杀王爷没有得手,臣妾担心,她会在西征途中向王爷下手。”

齐涵锋仍自不同意,“爱妃手无缚鸡之力,如此娇弱的人儿,不怕被那风沙吹得皮糙肉粗了吗,你让本王怎么舍得。”

仪妃道:“臣妾自认不笨,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况平时与王爷纸上谈兵从未输过,真的很想在战场上协助王爷。”

“本王再怎么没用,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为我冒险。”态度很是坚决。

仪妃见此,便也不再说话。

齐涵锋笑道:“爱妃若想为本王分忧,此时倒有一个好机会。”

正在仪妃思考是什么事时,齐涵锋突然猿臂一伸,将她抱起,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向卧房走去。

仪妃桃腮微红,嗔道:“王爷难道忘了臣妾刚刚说的话了么。后日便要启程,王爷需要养精蓄锐……”

齐涵锋打断她的话,“本王是那么没用的人吗?爱妃体谅体谅本王吧,今日喝了不少酒呢,况且军旅漫长,相思之苦,实是煎熬,哈哈……”

沈霜星回到柳园,想起与齐涵锋紧紧相贴的那一刻,兀自面色微红,“义父说的话果然没错,这个七王爷果真不可低估,竟然两次刺杀都未成功,还被他占了上风。”

坐在床上,潜运内功发现自己并未受伤,知是齐涵锋手下留情,却想不通他为何这样做,有何目的?

想不通的事,她便不再想,只自嘲般的轻笑,“为何要想这些无用之事,我要做的只是杀他,这样就够了。”

陋室之内,夜晚只有一盏红烛,焰火上冒着细细的黑烟。素手展开王府的地图,计划着下次的行动。她是个从来不会气馁,也不知何为放弃的人。

烛光照在她略微苍白的脸上,使得她美丽冰冷的脸有了一点健康的血色。而她投在墙上的影子,则显示着这是一个美丽,孤独,又憔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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