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无济和尚问道。
“四处走走碰碰运气!”杨季昌觉得无济和尚此人矛盾得很,既是和尚,却又吃肉喝酒,既是偷了自己银两,又敢自己找上门,他捉摸不透此人的心思,但可以确认是他的心地不坏。所以杨季昌也不怕告知他。杨季昌又问道:“和尚,你这般爱喝酒吃肉,怎么会去当和尚。”
“起初是为了一口饱饭,当第一本佛经《妙法莲华经》读通时,那种愉悦无法言语,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佛法这天还高,比这地还广,值得我穷尽一生去追求。而四律十戒无非是让和尚更加潜心佛法,以至明心见性。既然心中有佛了,又何须把四律十戒看得那般重,岂非本末倒置。”
“说得这般精彩,若不是被你唬了一次,说不准还同你遁入空门!”杨季昌也是佩服这和尚的口才,六根不净在他口中反而成了抬高身份的措辞。
“老僧一向不收弟子,见你我有些缘分,今日破例一次,只收你二两银子,你磕三个响头,就算入我法门。二两银子也不白收,老僧定助你修成正果。”无济和尚忽悠道,没想道呼应的是一阵呼噜声,笑道:“酒量差矣!”
二人于林间躺了一宿,以地为床,以天作被,睡了足足六个时辰,才相继醒来。杨季昌第一反应是摸摸腰间的钱袋,又翻出看了一眼,见一颗不落,才松了口气,无济和尚投来鄙夷的眼神。杨季昌不予理会,此刻的他口干舌燥,一路寻着水源。走了半里路,才听到流水声音。
他们顺着声音摸过去,见着一面清澈的湖水,二人把头钻到水中喝水。杨季昌没想到的是,喝口水,竟被水中的鱼扇了一巴掌。透出水面,吐了口气,瞧见湖边集聚着一群大鱼,看似惊慌乱窜,时不时跃出水面,却又是不惧岸上站着两位生人。
“你听到了吗?”无济和尚听到一阵刀剑相撞的声响,震得水面时不时起了一层层波浪。
“听到了!”杨季昌和无济和尚顺着声响小心翼翼地走去,想探个究竟。声响是从湖中央的石桥传来。他们瞧见石桥上不下二十人正在刀剑交光,你来我往,不到片刻便有人栽入湖中,血在水中漫开。
杨季昌瞧清楚,桥的一端,是十几人与二人的交锋,从服饰看不难发现,十几人皆是上清派的人,而对方二人,唯有杨季昌心里清楚,是厌胜门的人,潜龙院的巳位僧正和午位道反。
若换做以前,在二人面前杨季昌只有挨打的份,而他们为何也来到此地。说起来跟一人有关,那便是李穆桦。
李穆桦自从得知冲虚派加入天师盟后,便开始留意起天师盟的动向。她得知天师盟集聚琴鹤山庄的消息,兴奋不已,压抑多年的仇恨,苦于寻不到冲虚派的足迹。
此次,冲虚派自己冒出来,李穆桦无论如何都要千里迢迢赶到此处,不是以厌胜门的身份,只是为个人恩仇。其父秦王李世民,准确来说,应该叫皇上。他自然放心不下,派遣了护法堂的僧正和道反一路跟来。
李穆桦来到雨花镇,已经探得天师盟的行踪,一直在等待时机,一旦冲虚派落单,便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自琴鹤山庄寿宴后,天师盟的人各自返回客栈。李穆桦见时机成熟,心中焦躁了几分,不小心露出马脚,教上清派的人发现。舒通何恐是调虎离山的计谋,便让洛潇潇带人先行追去,便有了石桥上的一幕。
李穆桦见追来是洛潇潇,她当真了解白莲仙子的修为可不似外表这般楚楚可怜,便动了想要领教的念头。暗处的巳与午已是坐不住,便出手拦下洛潇潇后方的弟子。
午位道反是散修的高手,金丹已成,修为已达原道末期。用的是两柄短剑,使得是“飘忽剑法”,剑招平淡无奇,而剑势飘忽不定。道反与迎面的一人交手,那人不知对方路数,三回合间肩膀便中了一剑。那人却没感受到一分疼痛,细瞧才发现,那剑并没有刺进去,衣服也完好无损。他不知为何,急忙拦开两剑。不料后方的兄弟传来惨叫,胸口不知被什么钻出一个窟窿。
原来,“飘忽剑法”是道反所自创的剑法,主攻尸狗、臭肺和除秽魄,只有将真气的吞吐和刚柔把握到分毫不差,所挥出剑气才有隔山打牛的奇威。连续三名上清派的弟子死于这诡异的剑路下。
此举惹怒了四名太清派的弟子,当即布下“二十八舍阵”,一剑化七,四化二十八,剑气漫开,挥洒下来,如同暴雨瓢泼。道反见状急着要遁逃,同时手中掷出一张红纸人。
不料四把剑封住他四个去向,结成禁制,他一时间难以破开,空中剑气吸收星辰之力,聚成一柄巨剑,如同一道流光坠落。轰然间,石桥断了一截,击起一道十丈高的水浪。
随着水浪平息,气泡涌出水面,一具尸体浮出水面。四人一瞧安下心来,是道反,胸膛开了个大窟窿,五脏六腑估计都留在水底。只见尸体突然睁眼,同时附在一名倒下的太清派弟子身上的红纸人突然立起。
施阵的四人震惊不已,转眼间,道反身上窟窿竟然愈合了,而方才瞧见窟窿却一模一样地出现在红纸人附着的人身上。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这是“替身术”,一种极邪的符咒。
四人还未晃过神,只见石桥一侧掀起了大浪,将他们卷入湖中。
驱使水浪的是僧正,使得是“念佛三昧”,他是厌胜门巳位,同时也是光明寺光明大师座下的大弟子。上清派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出自厌胜门,使出“念佛三昧”,容易让人联想到光明寺,倒也如僧正所意。
“念佛三昧’!光明寺的人自己送上门来,我们也给贵寺送上一份大礼!”扬言的是燕兰青,修为比起破道气境的僧正虽是差上一截,但与桥上剩余八人联手,实力不可小觑。
“龙吟九天”,便是这九人的拿手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