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你这么突然晕倒,领导很担心啊!无论如何要让你留院观察一晚上。理解一下哈!我已经给你老公打电话了,他下了班就会赶来探望你的。”齐主任阴阳怪气地向呼岚解释着”听话,我就是个小主任,不要为难我哟,你没注意到吗?这里是我们医院最好的特需病房,领导的关心,不要辜负了哟。”
”把我的手解开,放心,我不逃跑,我就想给老公打个电话,行不?”
“行,知道你就舍不得抛下弱小无辜的我!”齐主任又开始卖起了萌。
在呼岚打电话的时候,杜若也回来了,把酸奶交给妈妈,就被打发回家了。
“他什么时候来?”看到呼岚挂了电话,齐主任询问着。
“我让他别来了,压根没啥事儿,干吗还要折腾一趟”
“那好,你快喝酸奶吧,晚饭想吃什么?我们可以叫外卖,或者让食堂送上来”
”你定吧,我不想动脑子。”
“好,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转一圈,看看那个病人现在怎么样了”齐主任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呼岚一面喝着酸奶,一面翻着手机。她放假了,没什么人给她发信息和邮件,所以她很快就结束了这项活动,开始发呆。这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感觉,她实在太熟悉了。在那些没有手机的岁月里,这种单调地等着出院或是等死的生活,她是驾轻就熟的。她发明过很多一个人的游戏,比如,一边憋气,一边数自己的脉搏,要求每次都能比上一次数的多,憋得久。
“发什么呆呢?吃晚饭了”齐主任回来了”蜷川老板说,你昨晚上吃的是寿司,今天就来点定食吧,他准备了鳗鱼饭,和亲子饭,刚送到,乘热吃吧,你要什么?”
“亲子饭”
“亲子饭是什么做的?”齐主任好奇地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知道了,可能就不用吃晚饭了“
”我是医生,什么恶心场面没见过。说呀,我想知道“
”就是鸡肉和溏心蛋,懂了吧!”
“是这个亲子啊!还真是有点那个。我一直以为亲子是一种鱼籽,你在RB也没呆多久,为什么对RB有着这么大兴趣啊?”
“把苦中作乐发挥到极致,难道不是件很有趣的事吗?”
“听不懂!”
“呆久点,你就会懂的”。
“算了,算了,还是说说杜若吧”
“我说了,我不知道,因为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女同志这件事。我觉得所有的所谓女同志都是行为艺术家”
“可是杜昕说..”
“杜昕的话也能信?他是女人吗?都是直男癌晚期患者,能知道什么呀?”
“可他说,这是你们师父教的呀!”
“师父说的是男同志,从来没有说过女同志。“
”那杜昕为什么会那么说呢”
“他自由发挥呗,在实战上的杜昕就像在实验室里的杨振宁,都是灾难的存在。我也看过很多所谓女同志的八字,基本都是夫妻宫又严重的损坏,所以不能有婚姻,而且事实证明那些女同志的真实关系,也都是哄着自己玩儿。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以刚需为基础的,婚姻也不例外”
“什么是刚需?”
“刚需,就是in-and-out,懂了吗?笨蛋“呼岚真是给这个闺蜜起了个半死,都这么大人了,非要逼着自己爆粗口。“
”你是说女同志没有刚需,所以不成立?但是男同志有刚需,所以是成立的“
”对,另外,男女的正常比例是106比100。男人比女人要多,所以你看,有刚需的多,但能提供服务的少,所以我们的种族基因是不会让女同志的基因被留下来的。虽然基因也会突然变异,但那是非常小的小概率事件,绝对不可能形成今天这么耳熟能详的大群体。”
”那小若她们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一次人生小小的公关危机而已,跟女同志有什么关系呢?她们就是两个优秀的大美女,那么引人注目,你们家又家世显赫,真的是素材满满啊!谁不想来吃口瓜呀!”
“可是,我看着她们,的确很不寻常,特别是小若,整天跟丢了魂一样,除非对方先开口,否则,她就能一整天不跟人家说一句话,经常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就是两个晚熟的书呆子,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本来就戏多,她们又都是医生,大伤官,夸张一些也是很正常的。更像是小孩子在办家家酒。只是因为她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这么地幼稚,就显得比较刺眼。”
”那杜昕说...“
“你不用管他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搞砸了,他来要求过我帮忙了?”
“那你打算怎么帮”
“我没打算帮,我们做大人应该给她们些自我成长的空间,都是聪明人,一定能搞定的。要是没搞定,就说命苦头吃得还不够多,还没形成刚需”
“怎么又是刚需?”
“对,因为我们是人,是生物,所以,一切都应该转化为physical needs。现在你懂了吗?”呼岚越说火越大,声调都拔高了几度。
“果然是学物理的,真是冷血啊!“齐主任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叫客观,对吧?我替你说,哈哈哈“
呼岚也被齐主任逗笑了,真是冤孽啊!一辈子了,都是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是我觉得,小若这几天好些了,和周越在一起的时候,也没那么尴尬了,好像真的开了点窍。不知道是谁帮了这个忙”
“可能是庄羽和许辰吧!混社会的小朋友,见多识广,又是同龄人”
“奥,那两个小明星”
“别琢磨了,大主任,我可以去洗澡睡觉了吗?”
“恩,你去洗吧,我来把这些垃圾给收了”
...
呼岚从浴室里出来,发现这好闺蜜还没走,就问“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能跟你在聊天哈,我得睡觉”
“看见旁边这张沙发了吗?一会儿护工会进来铺床的,这就是我的床,我不跟你聊天,你睡你的觉”
“这也是你们领导要求的?”
“不是,但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齐主任认真的说。
呼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顺手打开了沙发旁的站灯,关了大灯,回床上睡觉去了。这真的是漫长的一天,整个假期要是都这样,估计就不用回去上班了,非把老命给搭上。
她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再次遇到了像从蔡志忠漫画里走出来的邵雍先生。还是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市集,邵先生还是站在那放满坛子的双层架子前。曾经就是看着这些坛子,呼岚彻底弄懂了藏干与天干的区别。如果玄学也像围棋一样有段位的话,这就是成为初段的通行证。
邵雍先生先开口:“小朋友,好久不见啊!你这都是干什么去了呢?“
”回先生,说来惭愧,一直都被俗事牵绊着,研究的工作都耽搁下了”
“小朋友,别这么说,等待也是件辛苦的事,你也一定操了不少心吧”
“回先生,都是我为难情绪太重,没有什么辛苦的”
“我有个儿子,天资平平,无法像你们一样钻研学问,所以,我为他编写了一套简单的算法,就是铁板神数,让他得以糊口,他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你懂了吗?”
“懂,因材施教嘛,学生理会的。只是...“
“只是没有那么多人能坚持学下去,对吗?“
”先生说的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要那么功利,没事儿多带着孩子们看看星星,说不定就能点亮一两颗火种呢”
...
一觉醒来,已经是清晨五点了,呼岚躺在床上,回忆着梦里邵雍先生的每一句话,看来爸爸说的没错,真的是想太多收徒弟的事儿了。看星星,似乎是个好主意,世界上无论哪个文明都是从观星开始的,虽然这和干支的应用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对于学着数理化长大的现代人来说,无意是更容易接受的一种切入方式。可是要怎么开始呢?是不是对徒弟的天赋要求就可以放宽了呢?大家就当个讲座听一下,再看看有没有人上钩?...一连串的问题,想得呼岚都脑壳疼。算了,还是听前辈一句吧,不要功利,就先看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