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盘膝坐在厢房之中,却是没有练功,却是实在放心不下太阴姹女教的众位弟子。只好牺牲一个晚上,监视她们的驻地,虽说这样一来,这些莺莺燕燕们的若干举动历历在目,似乎有些非礼,但为了不出意外,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陈希的神魂异常强大,神念铺开的范围极广,不需他靠近就能感应到那处的动静。若是换了一个同样境界的修士,怕是在太阴姹女教驻地的门口也没法掌控她们的行动。
盖因为神魂修行最难,同样的天地元气若是能滋养一分神魂,就能壮大十分法力,所以大多数修士除非有必要,是懒得滋养神魂的,久而久之这方世界中的神魂修行之法就断了传承,再无人得闻,只有靠着境界的提升方可被动的增强神魂。
然而神魂又是非常重要的,比如修炼阴神就需要神魂,修炼分身、分化各种念头也需要神魂,尤其是扩展神念更需要神魂。神魂越是强大,神念覆盖的范围越广。
传说中的圣人之所以能够动念间就能上观三十三天,下视幽冥十八重地狱,瞬息间看遍大千世界,查察亿万人过去未来,便是因为他们的神魂强大无比与天道相合,神念广大无边,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陈希不仅天生神魂强大,还在天河之中淬炼了神魂,更兼《生死坐忘幻灭经》附有神魂修行之法,故而他的神魂比同级修士强大的多,就算是金丹境界的炼气士也没法与他比较。这样他才能安然端坐在斗室之中监察太阴姹女教弟子们的动作。
守了大半夜,陈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要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却突然感应到岛外三十多里外有一处异常的法力波动。
他连忙驾驭剑光起到了半空之中,遥遥放出神念,就看到那处半天之上,一白一红两道光华一前一后,横空飞渡,如流星赶月般朝西北而去,其势绝快,不过眨眼之间,就消逝无踪,却是距离碧凌岛越来越远。
陈希虽然神念铺展广阔,可到底修为境界尚低,一旦距离太远也就看得模模糊糊。只看出那白光似是正教家数,那道红光中却是邪气隐隐,当是旁门中人。那两道遁光呈前逃后追之势,白光必遭大败。
陈希本懒得理会,可那道驾驭白光之人似乎是前来参与东海盛会之人,而自己身为碧凌岛门人,既然见到又岂能视而不见。
想及此处,陈希直接身剑合一,架了剑光就朝那两道遁光落处飞去。只见一道数丈长缤纷七彩光华宛如长虹经天就朝西北刺空而去。
陈希自从祭炼成冰魄磁光剑,还是第一次御剑飞天,只见眼前彩光闪耀,身子已经是凌空而起到了半空之中,一道水桶般粗细的七彩光华将他环身笼罩在内,看去薄薄的一层,在天际狂劲罡风下居然分毫不动,呼啸声大震中已是刺空穿云朝前飞渡。
陈希在空中大呼“过瘾”,心中同时想到怪不得这世间多是求仙访道之人,仅凭着遨游飞空的爽快,不论多么艰难困苦那也值了。
他却是没有想到,旁人纵使修到他那般境界也断断不敢如他一般肆意御剑飞行,盖因法力不足也。只有修到凝煞级数,修士方真正有资格在空中来去。
陈希剑光迅疾,往前飞了尚还不到百里,就看到前面一座巴掌大的小岛耸立在碧波之中。陈希在碧凌岛待了三年,附近有哪些岛屿自然识得。这座小岛被碧凌岛弟子成为豆岛,意思是很小很小的岛,就像是一粒小小的豆子。
陈希在半空停下剑光,将眼朝岛中看去,好在这座岛屿实在太小,陈希只是一扫就一览无余。
岛上确实有点点光华闪耀,又似有雷声发出,就好似有人斗法光景。他便将剑光一转,朝那处飞去。
等他将剑光敛去飞至那两人斗法处一看,那红光中带了邪气的一人居然是个形容美秀,肌柔粹琉的宫装少女,一身珠光宝气,摸样好似太阴姹女教弟子的装扮。
陈希心中嘀咕,“这个女子是怎么溜出驻地的?我怎么没有发现呢?难道还有什么女修士刚好与太阴姹女教弟子的装扮一样?”
此时这位女子正面带笑意的手指一道血红光芒与一道白光纠结一处争斗不已,看去红光势盛,白光黯淡,已是占了上风,却在那正柔声细语,让对面那人投降。
陈希再看对面那人,却是一个年约二十许的白衣少年,生的眉目清俊,道骨仙风,此时正手指那道白光苦苦抵挡,身周还罩了一蓬青碧光华,外面一片血红火焰正熊熊而燃,听了对面那女子所言,一时面色大为愤恨,但也只语片言也不曾回答。
陈希见那女子明明业已胜券在握,却犹自未下狠手,及至听了那宫装女子言语,才知那女子是想将那少年劝降。
宫装女子说了好一阵,见那白衣少年却只是闭口不答,顿时就柳眉倒竖,玉颜变色,但还是淳淳教导道:“你这人怎如此不识好歹,我看你亦是良材美质,才想与你结一道侣,如此不但可学到我太阴妙法,更可寻一福地,两人共同享受无边美景,无穷快乐。”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少年吭声,这位女子愤然说道:“若非我怜你资质尚可,手下留情,就凭你这点小小的道行法力又如何能抵我教大法,若再不束手归顺,就休怪我无情了。”
那白衣少年听了此言,手连指白光,将那道血光挡开少许,这才说道:“你这女子好不识羞耻,前日我见你行法媚惑凡人,才上前阻止。”
那少年恨恨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口出秽言,羞辱与我,还想让我投入你那邪教,与你同流合污,我自知法力不及你,本想就此避开,但你数日来却纠缠不清,屡屡辱我,今日我也拼着一身法力与你见个正章,纵然形神俱灭,我也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有辱师门。”
白衣少年说完,就要全力施法,与那宫装女子一斗。
宫装女子听了那白衣少年一番言词后,面上不怒反到转笑,及至见那少年要与自己拼命,又媚笑一声,忽的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朝白衣少年看了一眼,接着口诵真言法咒,手朝顶门一拍,满身仙衣自解,露出一个俏生生的赤体,又娇笑一声,两手据地,倒立舞蹈起来。
白衣少年见那女子作出种种媚态,方一着眼,就觉心镞不定,神智一迷,差点就迷了本性,心知道不妙,忙将白光收回,环身防护。
他又似觉得不妥,从怀中取出一粒银亮宝珠悬于头顶,盘膝坐下,双目一阖,默运玄功努力镇定心神,那宝珠也放出柔亮银辉将他全身护住。
陈希也看得出来,那个白衣少年平日里多在基本功上着力过,道心坚定,又有宝珠护住心神,这才安定下来。要不然这太阴姹女教秘传的《阴阳和合极乐赋》所载神通颠倒迷魂勾魄大法是何等厉害,稍一疏忽,就要被迷了心神,任人摆布了。
宫装女子本以为只要自己颠倒迷魂勾魄大法一出,必能将这少年手到擒来,哪知他法力虽不过是普普通通,道心却甚是坚定,居然能抵御自己大法诱惑,心下不由对这少年更是凭生几分爱意。
宫装女子见法术无功,就又娇呼一声,其声荡意大生,令人听之心摇神弋,只见她两腿转势更急,可见粉弯雪股,妙处隐现,****荡语,丝丝入耳,此番姹女飞天舞动作中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微妙气息传入少年鼻中。
白衣少年方一闻到,顿觉精摇神散,昏昏沉沉,整个人如醉如痴。身周各色光华也是光色大减,看看情势大是不妙。
宫装女子见状面上大喜,知道大法业已收效,就收了法术,直起身来,将肩一晃,地上衣物凌空自起,周身都穿戴整齐,刚要上前破开那少年的护身法宝。
人还未动,就听的一侧一声喊道:“美女,住手!”这女子也是应变神速,甫一听喝声响起,就将身飞起,接着肩一晃,一幢红光瞬间闪现,先将身护住,又手指一团粉光朝声音来处飞去,顿时与一道数丈长七彩光华虬结一处,拼斗起来。
原来正是陈希在半空听了两人争斗缘由,后又见那女子施展《阴阳和合极乐赋》迷惑白衣少年,那少年先还能抵御,后来却好似迷了本性,身将落敌手,就忙将冰魄磁光剑飞出,化作一道七彩长虹朝那女子斩去。
宫装女子心愤来人横插一脚,见自己法器亦能挡住,回身就对陈希娇喝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怎的无缘无故就向我动手,还不快快停手退去,我还不与你计较。”
说时,已是看清楚来人,见是一个二十许的年轻后生,面若白玉,丰神俊朗,本生好感,但发现他只有感应境界之后,便言带不屑的喝骂不止。
陈希听那女子辱骂之言,也不回言,直接将身一动,就到了那白衣少年身前,见那少年面色酡红,气息急促,神情颜色俱都迷离,知道他是中了宫装女子的迷魂之术,就将手一拍,顿时一阵彻骨寒冷的气息传了过去,便是岛上的温度也似乎低了些。
那白衣少年心神本是半迷半醒之间,陡然被这股寒流刺激,神志顿转清明,虽然全身还是冷颤不已,却知道自己差点被法术所迷,忙自重运玄功,镇定心神,待的心清神明,护身光华也是大盛,这才看到眼前情势。
见一个年轻人正与宫装女子斗法,知道是这人救了自己,他甚知这女子修为甚高,恐这位年轻人也为她所乘。
就对陈希喊道:“多谢这位道友相救,在下流波岛真传弟子郝易,那****乃是太阴姹女教中人,叫甚许东菱,自称勾魂姹女,为人最是荒淫无耻,又极擅迷魂妖法,道友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