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放心,就算没了田地,我……我还是能养活你的!”
这话慕容思是信的,想起前世,这些田地也被卖了,家里的家当更是没了,可魏元宇不曾让她饿过一顿饭。
深深吸了几个长气,慕容思知道,这事儿怪不到魏元宇的头上,他都是为了自己。
要怪,也只能怪曾经的自己。
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慕容思塞到了魏元宇的手里。
“卖了就卖,咱大不了找新的活计就是,眼下,你先去买些生肉和甜品,咱去爹娘家一趟,把丫头接回来。”
“媳妇……你……你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忘了,之前咱死里逃生回家时,你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慕容思水眸汪汪,一脸的柔色。
“你说,咱是夫妻,生死相随!”
魏元宇闻言,愣了很久,直到慕容思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这就去!”
说着,急匆匆的出了门。
田园村,有官道经过,所以那官道上,常有人卖肉与糕点。
等魏元宇买好的吃食,回来,再瞧自己媳妇的装扮,再次愣住。
只见她,退去了那锦衣长袍,换上了一件麻布小裙,这小衫虽是崭新,但做工与她之前所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的她,已没了那份贵家的娇媚,但却多数分质朴的清新。
“好看吧?”
慕容思将身子一转,麻布的小裙随风而动,像极了那秋落的枯叶,虽有蜕变的遗憾,但更多的是秋收的清喜。
“好……好看!”
魏元宇嘴角裂的老高,灿笑着挪不开眼。
因为小裙,是他送给媳妇的,媳妇自与他成婚以来,这是第一次穿。
“走吧,接丫头去!”
来到魏元宇身边,她挽住他厚实的臂膀,将头轻轻的侧歪在他的肩头,这般甜蜜的出了门。
一路往,魏家二老住处走,慕容思仔细回忆着二老的秉性。
前世,她一直是没给过二老好脸色的,这一世,她可再不能似前世那般不懂分寸。
“哟,小夫妻挺甜啊!”
两人几近粘在一起,走过村中时,引来不少的人的笑侃。
“媳妇,要不……要不咱,先好好走路。”
魏元宇也是着实不习惯。
然而慕容思,却不以为意,不但不放,反而贴的更紧。
“呵,你俩是真行啊,自家丫头天天受苦呢,这么腻腻歪歪,寒颤谁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调侃的,自然也就有人嫉妒,一端着面盆的妇人,瞧见两人,当下就冷冷的哼了起来。
“不过也是,丫头呀,毕竟不是亲生的,哪能真上心,可怜那丫头啊,小手都不知肿成啥样了!”
原初,听到妇人阴阳怪气,慕容思还不在意,但当听到妇人的后一句,她当即就松开魏元宇,上前挡住了妇人的去路。
“咋地?我就说了两句,你还要打我不成?”
近了前,慕容思倒是认出了妇人。
她是个寡妇,就住在魏家二老隔壁。
“二婶子,你刚才说啥?”
“说啥?你是聋了的吗?”
妇人立起眉目,瞪圆了眼。
这一瞧,慕容思知道对方是误会自己要找茬了,忙是挂上笑容。
“二婶子,我意思是,刚才你说我家丫头受苦,这是咋回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方才那态度,对方却如此友善,妇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当她想到那河边洗衣服的魏小雅时,那脸上的尴尬又消了下去。
“咋回事!你自己去河边瞧瞧,今儿一大早,洗到现在了!那小手……”
似想到了什么,妇人眼底的怒意是更胜了,指向后头的魏元宇。
“魏家阿大,不管怎么说你养了丫头七八年,你若是不要,你赶走就是,不该这般对待的呀!”
魏元宇懵懵的,不知其意。
“懒得和你们这些个黑心的说道!”
妇人是真生气,扔下一句,就没了心思在说,端着面盆走了。
慕容思与魏元宇对视了一眼,就向小河边疾步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晌午,烈日当空,河岸旁,本该无人洗衣,只是当两人到了地方,却瞧见一道瘦弱的小身影,蹲在那里。
她的身旁,有四个大木桶子,木桶里放满了衣服。
此刻,小身影,正一件一件的把衣服从桶里拿出,放在水中,用小手搓洗。
远远瞧着,倒也没什么,只觉的小丫头清洗的衣物是多了些。
但一走进,慕容思小脸一下就白了,眼底更是冒出森冷的寒意。
只见,小丫头把衣服伸手入水,那水里却是冒艳红!
待她搓洗衣物时,那艳红更是浓烈起来。
察觉到有人来,小丫头抬头去瞧,当看到是慕容思时,冷是一哼,又把注意力转了回去,但这一次反而更用力的搓洗……
“是谁让你洗衣服的!”
慕容思的声音很冷,冷的似那腊月刺骨的寒风。
“你个毒妇,管不着!”
我管不着?
慕容思,回身瞧了眼,在后跟过来的魏元宇,柳眉一压,直接上手把魏小雅也拉了起来。
当小手出了水,慕容思看到那干瘦小手上,道道血痕,她只觉一股怒意从脚下直冲上脑门。
“你给我站好!”
小丫头还要蹲下身子去继续,被慕容思一嗓子吼住。
她也是急了,顺手捡起那用来打洗的木棍子。
“你再敢洗,我就打断你这双手!”
顿时,魏小雅愣愣的站在那里,抬头看向慕容思,心下一怔。
虽说平日里慕容思也是这般霸道的样子,可今日她看得出来,慕容思这是心疼她。
兴许那日慕容思说什么将来不好嫁人,并非是想图什么便宜呢?
“我……你从未当我是女儿,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情。”
慕容思能感觉到,魏小雅说这话时,已然没了方才的底气。
看来这小丫头已经心软了,只是嘴硬罢了。
慕容思也不生气,反而有些许感动,伸手将魏小雅揽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魏小雅在魏家二老那里,并没有被善待,也不曾有人这样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