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拾忆正在院子里努力的练习楚师傅教给她的功夫,之前一段时间,拾忆已经把步法记得滚瓜烂熟了,现在需要的是每天不停的练习,把步法练的越来越快,才能在关键的时候保命。
只是此时的拾忆并不能很专心的练习,自己性子敏感,拾忆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能在最初见到秦尤的时候,就知道秦尤不喜欢她。
可是秦尤不知道,自己有多羡慕她们,不管是秦尤、还是沈素男,或者水曦儿,他们都是大家千金,从小被父母、兄长宠爱着长大,被他们保护着,所以自有其骄傲和自尊,也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因为知道自己有依靠。
而拾忆,对自己的身世一片空白,过去这些年,就是在被施恩和寄人篱下的日子里长大的,现在她孤身一人,没有依靠,也没有资本任性,更甚者,现在这个江湖人扎堆的地方,自己甚至有可能朝不保夕,更别提什么争抢了。
其实,无论自己的亲人是谁,什么身份,农民也好,商人也好,武林人士也好,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跟自己相关的人,或许自己就也可以心里不这么空了吧。
拾忆想着这些,脚下步法就有些错乱。
“练功夫,需要专注和坚持,以往你都练的挺好,为什么今天越练越乱?”
拾忆停住身形,看向薛孟怀。以往自己总是躲起来练,他怎么知道的。
“既然我受人之托,自然要照顾你的安全,你每次练功都去没有人的地方,我不放心。”
看到拾忆狐疑的神色,薛孟怀不自觉的解释道。“这套轻功的步法设计还是不错的,可惜你根基太差,小腿无力,所以总是会有身形晃动,是以速度才总是没办法有所进益,看你你刚才思绪杂乱,可是有什么心事?如果练武不能专心,是很难练好的。”
“我确实也知道现在习武实在是难有成就,所以也没想着有过多的突破,就想着能将勤补拙,练到能在关键的时候保命就行了。”
“有人从小习武,有人为了扬名习武,有人为了保护弱小习武,保命习武,我倒是难得听说。只是保命的方法有许多种,为何要习武呢?而且你为何觉得你的性命会受到威胁呢?其实你可以随身带包毒药,关键时候可能也可以保你一命。再或者找一个时刻在你身边的人保护你也可以啊,何苦自己难为自己呢”
“可是毒药这种东西......”拾忆本来想说毒药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危险,动不动就能要人性命,可是薛孟怀的后半句话,却让她有点不解,什么叫找一个人时刻在身边保护自己。
拾忆看向薛孟怀,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仿佛静待自己的反应。
“小王爷说笑了,我无财无势,又是一届女流,哪里用得上别人保护自己啊;而且让别人保护自己,那可是需要大费用的。”
“可我说的不是那种保护,是......”
“小王爷,无论你说的何种保护,谁也不可能一直在另外一个人身边,如你和水姐姐这种关系,还有顾虑不到的时候呢,你说是吧?”
拾忆直直的截断他的话头,并且委婉的提醒他,他与水曦儿的婚约。这一路来,薛孟怀的表现确实反常,总是时刻关注着自己,只是自己再卑微,也不可能明知道他跟水曦儿有婚约,还幻想什么有的没的。而且他现在这是什么话,原来这小王爷竟是一个登徒浪子!
薛孟怀虽然不明白拾忆所谓的自己与曦儿的关系,但是看到她这般自爱自立,还是很高兴。于是便道:“你说的有理,曦儿的武功不错,在一般情况下足以自保,说来她也是十二三岁才开始习武,所以你现今开始习武,也并不是完全无法进益。只是曦儿自习武,就有高手指点,并且终日练习。你现在习武更加需要勤加苦练,否则难成气候。”
拾忆见他不仅认同了自己的说法,言语间也并无不妥,一时便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或许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就算他说的是那个意思,也不一定指的是他自己啊。
当下有些羞愧,但是人家不是这个意思,自己上赶着道歉,岂不是此地无银?
“话说回来,曦儿师傅是火凤凰令小蝶,她也是在她师傅的磨砺下,足足练了六七年。你现在只是让别人教授了点皮毛,就算你自己每日练习,恐怕终也只是末流。”
拾忆本来还觉得很是对不起他,把他想的这般龌龊,谁知道,他竟还说出这般言语。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水曦儿那般家世,能请来什么凤凰教导,但是在她心里,楚师傅是最好的师傅。因为她对自己毫无保留,自己这点皮毛只是因为自己并没有跟随她很长时间学习罢了,况且楚师傅还是把她的武功临摹成册给了自己。他们这些人,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自己这种就是末端小流,一时之间越想越生气,当下拾忆便道,“小王爷说的有理,我知自己几斤几两重,或许难有成就,其实强身健体也不错。对了,水姐姐不是说要去买东西,你要不去陪一下她吧。”
说完,不等他回话,便自开始练起来。
这次薛孟怀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开始自己确实想试探她的反应,可是后面自己却是诚心诚意的啊。虽然她现在有些不成体统,但是自己还是可以教她的。只自己还没说,他便生气成这样,难道真的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
当下有些懊恼,想开口解释,但是看拾忆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得先离开,离开前还又看了一眼拾忆,发现她只低头练步法,更是懊恼自己为何这般行事,这可如何是好。
拾忆练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才开始后悔,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对薛孟怀发脾气,平时自己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难不成今天让秦尤闹那么一番,自己终究有点在意?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把气都撒在小王爷身上了,他们哪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啊。
这下可好,轻功也不用练了,小王爷那功夫,自己再练上几十年也不顶事,估计人家一个指头就能把自己碾死。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