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安和抓着安欣衣服的手紧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当然有这么一个事,具体原因她不了解,但是知道后来舆论发酵的越来越严重,已经不是可以控制得了的。而促成这件事情真正不可回转的余地,是由于在警局派人去生产线上检查的时候,真的查出了违规物质。
从此安家的口碑在消费者心中的地位直线下滑,以至于萧条了许多年,一直等到自己临死前都没能将企业再度扶持。也是在安家出事的同时,顾氏开始进入美妆市场,借由供求空白,迅速占领一席之地。
“怎么了?”安欣眼皮跳了一下,有些担心地伸手探了一下安和额头,确认没什么异样,才放心的将身体陷回到沙发里,“一惊一乍的,还以为你不舒服。”
安和强压下心酸,装成一副头痛的样子,用手背抵了一下太阳穴,“可能是这段时间学习太用功了吧,用脑过度所以会莫名头疼。”
安欣满脸不信任的表情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将她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用脑过度?”疲惫的脸上难得扬起一抹笑,“妹妹,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没必要再给自己安个好好学习的人设。”
安和也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装作不以为意的问道:“如果产品都合格的话,那些人为什么会过敏呀?”
“我派人去查了,带头挑事的那个人自称是海归,实际上学历造假,还自称在国外生活好几年,我又派人去查了一下他的行程,只是出去旅行了一个月而已。”安欣像讲故事一般,语气轻飘飘的显然是没把这么一个惹事的人放在心上,“摆明了是想利用国外回来的身份提高话语权,毕竟媒体那边把这种外籍人员捧得像神仙一样。”
安和语气沉重:“但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这件事啊,要不是这次回来一趟,你不对我说,我都不知道。”
“才刚刚开始闹事,还没有闹大,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公司公关部门这次做的还不错,将消息压得挺紧,媒体那边没有机会大肆宣扬。”安欣谈及此,伸手揉了一下眉心,看起来颇为费心神。
看到安和担忧的表情,伸手了下安和的后脑勺,反过来安慰她,“不碍事,现在正在和那群人打交道,看看多少钱能压得下去,可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姐,生产线那边也还是严加防着点吧。”安和边说着边将窝在自己腿旁的花狸猫拉回到怀里,低头摆弄着她的两个小前爪,低声提醒了一句。
顿了顿又淡淡开口:“而且现在你公司越做越大,很多事儿没办法盯着,难免会有人钻空子啊。你也都说了,这次是许多人一起举报,想必是有备而来,万一就是背后被人收买了铁定了心要搞你呢,这边打着官司转移你注意力,那边在偷偷的在你生产线上做手脚。”安和边说着边拿眼偷瞟着安欣的反应。
果然,安欣从一开始躺在沙发上的不以为意,到后来逐渐的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安母也在此刻开口,“对啊欣欣,你妹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道理。”
“出去学这一个星期,还真是学了点东西回来了。”安欣扬起嘴角笑,微抬了一下眉毛看向安和,伸手揽过她脖子,“行了,我会派人盯着点生产线那边,省得再惹出什么麻烦。”
安和乖巧的眯眼笑了起来,但心里还是有个什么东西压在上面,让她喘不上气。
安家失势,顾家出手,上一世顾家做的太过自然,并且中间颇有耐心地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过渡,甚至连安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细细想来,怎么样都不能和顾家撇清关系。可顾北然对自己的承诺呢?
安和咬着下嘴唇,又开始头痛起来,在保姆做好饭的时候,摇了摇头,“早上的时候吃饭晚,而且吃的也多,现在没什么胃口,我去楼上休息一下。”
看她嘴唇苍白,安母担心的皱眉,“要不要请个医生来家里看看?”
安和摇头,“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等我睡醒了去我爸公司里一趟。”
……
顾北然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旁边放着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顾扬明打来的。他淡漠垂眼,动作虽然缓慢,但到最后还是接听了,刚接通,电话那头随即想起烦躁又恼怒的声音:“赶紧来a中心医院!”
顾北然有些不悦,微皱眉,语调还算平缓,“我有事要忙。”
电话那边听到这话,恼怒不减:“再忙的事能有人命重要?!”
顾北然整理文件的手这才顿了一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重复的命令道:“你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顾北然皱眉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将文件锁在保险柜里,驱车去了医院,到地方之后,根据顾扬明发来的楼层,直接到了急诊室门口,灯还亮着,顾北然刚到走廊,便看到阴沉着脸的顾扬明,以及在对面长椅上垂着头坐着的沈父,隐约能猜到几分什么。
走到顾扬明身旁,沉声开口:“你说出人命的事,就是沈卿宜?”
顾扬明扭头,抬眼看到顾北然,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信扔到顾北然身上,“你自己看!”
顾北然抿着唇没作声,忍着脾气,弯腰把信捡了起来,是沈卿宜的落笔,洋洋洒洒三大页,无非是祝自己幸福,以及怀念当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一目十行迅速看过,嗤笑一声,将信随手甩到了旁边冰冷的椅子上。
顾扬明见状,冷声呵斥:“你那是什么态度?!”
顾北然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冷笑:“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遗书吗?”
“当然是遗书,卿宜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到现在还没有推出来,吃了安眠药还割了腕!”顾扬明训斥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每一遍回声都让顾北然越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