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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村的过年二

猪肉白菜馅的饺子下了锅,一会儿功夫就有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被装在盘子中等着主人来品尝了。全家人再次盘腿围桌坐好,就看谁能先把包有钢镚的饺子先吃到嘴了。

大家都跃跃欲试,只有我一脸惆怅,原由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我从小挑食,猪肉基本上不咋吃,也就是说做的好吃能少吃点,不和胃口坚决不吃。鱼肉是我的最爱,鸡肉次之,猪肉除了和弟弟瞎胡闹吃过,平时做菜基本没吃过。不知道为啥一吃猪肉就恶心想吐。绝对不是矫情,我妈怕我营养不良,有次曾骗我说不是猪肉让我吃,结果肉一到嗓子眼我就给吐出来了,真是屡试不爽。

这个习惯一直到后来长大上班了,吃的不那么应时也不那么好才稍有改善,但也只能吃几块而已。我也因为常年挑食的毛病长的又瘦又小。我爸有一米七五以上,我妈一米五,虽然有一部分是遗传的因素,可跟弟弟比,我光从外表看就已经像是妹妹了。

我爸是独生子,我妈家有九个孩子,所以生活条件显而易见。当年我妈和我爸结婚,就是因为我家能吃上大米白面就嫁过来了。所以我在那个年代有的吃还挑食是有点说不过去,显得很娇气。

家里人没办法,就给我扒了一排饺子皮在桌子上,然后我再一个一个的吃。有人要说了,那干脆给我下点面片吃不就好了,不然,面片没味儿不好吃,我不爱吃。我妈说我这是公主命投错胎了,一身的特性。其实我小时候还真有很多的坏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改掉了一些,可有一些还是跟随我至今。我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小孩,做父母的能包容我至今很了不起。

家里包钱的饺子几乎每年不是我爸吃到就是弟弟中奖,所以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不抱什么希望了。如果被我命中我反倒要惊讶了,果然今年又是爸爸先吃到了,唉……我就是来凑数的。嘻嘻!

饺子下桌,守岁的最后一个环节,爷爷奶奶端坐炕头,我和弟弟一板一眼跪下磕头拜年。一人得一个红包在地下你追我抢,满屋都是我俩的笑闹声。

大年初一,我和弟弟穿好新衣先去隔壁的姨奶家拜年,然后是去村西头的三爷家拜年,因为爸爸这头在村子里没什么直系亲属,所以拜年对我和弟弟来说就是在村子里跑闹一圈就回来了。

回到家,来我家拜年的小孩也到了,大人给他们抓点花生、糖块儿,每人再给十块钱,他们乐得不行,笑嘻嘻就跑走了。

我家在村里辈份很大,基本跟我爸一样年龄的人我都叫哥,他们家的孩子比我大好多都得跟我叫小姑,所以我也不用给太多人拜年。他们见面都爱跟我开玩笑,总喜欢逗我,我都是一跺脚走开,不爱搭理他们。

我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总是把别人的话当真事,村子里和我家走的近的还给我起过外号叫“瓶茬子”真是烦人。从小到大我的外号就没断过,到哪都有外号。

因为我喜欢笑,眼睛又小,所以一笑脸上就有俩月牙,可能比较招人喜欢吧。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别人给你起外号大多是因为不讨厌你又想逗你才起的,所以大多也没什么恶意,不必太在意,因为你越是在意他们就越叫的欢。

今天喊过年,明天喊过年,大人其实都不盼着过年,过年就代表着又老了一岁。只有小孩子才盼着过年,盼着快快长大,等长大了父母也老了。

我家那有讲究,不到初五不让扔垃圾,不让动剪子,不让洗头,不让说“破了、坏了、死了、完了,”等不好的话,破五才能一切恢复正常。

记得有一次过年我不小心踢碎了一个暖壶,砰的一声我吓的差点哭出来,我奶赶紧过来说“碎碎平安。”其实这些俗礼也挺有意思的,现在过年什么讲究都没有,百无禁忌,没有一点仪式感,反倒失去了年味。

初七是人日子吃面条,十五看花灯。小时候没怎么出过村,家里用罐头瓶子在瓶底给放个蜡烛头点亮,瓶子上拴绳子用结实点的棍子拎着,就算是灯笼了。

二月二龙抬头,吃猪头肉,家家都赶热闹会给孩子剃龙头。我家有推子,基本上全家人的头就没出去剃过,我妈手艺好,剃的头都能正常出门,没出过什么笑话,可以用心灵手巧来形容。反倒是我没怎么继承她的诸多优点,有点像男孩子的性格,基本上是家里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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