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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顶天立地

宋世睿家地势本就比其他叔伯家要高,喊声传得远,没多久宋世睿便听到喊声跑了回来。

上大学前我经常回老家,但很少见到他,上大学后回来得比较少,我前年回来就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此时见到他想狠狠地教训一下他,当看到他满是汗渍的跑回来之时,我又于心不忍教训他,只是佯装生气道;“世睿,你为什么喜欢到处跑,也不好好在家待着,好好照顾妹妹,也不种地,也不打柴到处瞎混有什么好处,不好好干活你们吃什么,穿什么。难道瞎混就有吃有穿了吗?难道每逢节假日看别人吃好的,穿新衣…!”

早就想好好教导一下这位堂弟,但每次来总是不见行踪,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虽然心生怜悯,但还是想一吐为快!

哪知宋世睿听后嘻嘻一笑,道;“哎呦四哥哥,方才我听我妹妹说你找我有事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这次回来还真有事,是来教训我的对吧!有劳你辛苦了。有道是;金玉良言,苦口婆心,你继续,我洗耳恭听。”

我闻之无可奈何,于是也道;“苦口良言一大堆,好心当成驴肝肺,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宋世睿微笑又道;“四哥哥,此言差矣;是是非非非是非,黑黑白白非黑白,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非是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非黑白。意思就是说;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只是指片面性,不能一概而论。”

我闻之大是恼怒,苦口劝道;“歪理邪说,歪理邪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言苦口利于病。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今后改过自新。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堂弟听了一愣,说道;“有这么严重吗?竟然要我放下屠刀,我最多也就是西游东荡,然并没有杀生,何来屠刀。有道是;一入佛门深似海,我在人间自自在。青春年少正当时,将留子孙万万代。敢问四哥哥,我一入佛门,怎么传宗接代?”

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同时惊讶于他的文采,早已辍学的他哪来的这些歪理邪说,但不得不承认,有些话还是有道理,于是心平气和的说;“立地成佛就是改过自新的意思,并不是要你真的入佛门,其实我明白你知道其中的意思,但你知道最好。”

宋世睿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四哥哥的教诲,此生难忘,小弟将铭记于心。”

不得不说,经过与堂弟的一番对话,我对他的印象开始由坏转好,感觉并没有传言那么差,来之后一直感觉少了什么,此时才想起来,于是问道;“你们姐姐呢!她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见到她?”

小堂妹回道;“我姐姐去铜仁打工了。”

我听了很是难过,想来他们姐姐是为了改善家用,才不得已出门打工,于是把父母带的三百元钱给他们,被嘱咐要节约点花。还说等我发了补助也会匀一些给他们。并告诉他们我在张屯小学支教,有什么困难可以去那里找我。兄妹俩对我很是感激,想去做饭给我吃,我说在三叔家吃过了。

-

因为现在是秋天,正值当午,天气有些热,又没有通电,宋世睿见我热得快发汗,于是提议去院前树荫下面乘凉,我正好想与他更深层次的交流,于是欣然同意。

我们来到几株柚子树边的树荫下,此刻凉风习习,顿感清新凉爽,树荫下面有几块光滑的石墩,坐下后我对着宋世睿问道;“世睿小弟,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宋世睿听了,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没有了方才的调皮与精怪,双眼只是看向远方的山峰,山峰层层叠叠,山中有山。

我趁机打量着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他身体长得精瘦精瘦的,我的问话仿似勾起了他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方才灿若星辰的双目,此刻只是呆滞地看向远方,眼里满是迷茫。此时他瘦瘦的俊脸写满了惆怅,但同时充满倔强,仿佛还有坚贞不屈与永不言败之态。

“四哥哥,你相信命运吗?”

许久,宋世睿才吐出几个字,然而这几个字,却是千千万万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人都想问的,然而命运是什么,答案是什么,答案在哪里…?

于是我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回道;“命运是什么,什么是命运,命就是命,运就是运。命不是运,运不是命,何来命运…!”

宋世睿终于回转双目看向我,但没有言语,只是报以一抹淡淡地微笑!

于是我接着道;“命运是很抽象的东西,相信它就有,不相信它就无。也可以理解为单纯,也可以理解为复杂。单纯来说;如果我们相信了它,我们就要抓住它,掌握它,珍惜它。反之复杂来说;如果我们不相信它,那么我们只能相信自己,改变自己,自己就是命,自己就是运,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有能力去创造机会,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有能力战胜一切困难…!”

“是以,不要去相信命,也不要相信运,更不要去相信别人,依靠别人。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只有真正的自己,强大的自己,顶天立地的自己,才有明天,才有未来…!”

我把心里临时编造的一通长篇大论一股脑儿说与他听,也不知道对不对合不合理,但我的出发点始终是为了他好,尽量使他变得自信起来,坚强起来,努力去创造明天,开创美好未来…!

他听了我的话只是沉默着,双唇慢慢蠕动着,仿似在逐字逐句的咀嚼我方才的话语。于是我又把我父亲对我的那些教诲经过适当的修改后说与他听,当他听完大浪淘沙后,心情仿似舒展开来。

他方才迷茫的双眼开始渐渐变得灿若星辉,释放出少年应有的光芒,锐不可挡…!

-

晚上我在宋世睿家吃的饭,过于推辞会有嫌弃的怀疑,不管他们做的是什么,今天我都要饱餐一顿。小堂妹烧火,堂弟在土灶后面忙碌着。我看着兄妹热情洋溢地笑容,干净利落地动作,我大是夸奖,宋世睿却说这没有什么,说功多利熟,熟能生巧,巧能生花嘛!

我越发觉得这位小堂弟有些不凡,而某些方面感觉与他的年龄不符,至少我发现他的思想和文采就已经超过了他的年龄范畴,难怪来之前三叔说劝他又说不过他。他思想积极奋进,尽管他的某些所想有些邪气,但不是扭曲。尽管他的话语有些歪理,但绝不是悖论…!

于是我在心里暗自思量,等吃了晚饭再一探究竟,他的知识从哪里来,除了这些,还有他为什么要到处跑,甚至有时候几天也不回来,以至于在老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晚饭后我跟堂弟堂妹拉起了家常,天黑后小堂妹点起了煤油灯,我跟他们说了我以前的境遇,还说了贵阳一些名胜古迹和有趣的事件,还有好多好多知识方面与学问,而途中我旁敲侧击的假如说,比方说,如果说来反问和套取他们的话语,而他们答不出和不愿答的时候总是微笑之,言它之,互相顾盼之。而更多的是;四哥哥,你说渴了,喝点水吧!兄妹俩用海碗轮番上水,以至于我肚子里面全是水,反之使我肚子里的墨水所剩无几,简直是二个古灵精怪的鬼灵精…!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堂弟留我睡觉,我见夜已深也不推辞,睡到半夜浑身发痒,摸索着起来点了煤油灯往床上一看,但见几个跳蚤正在床单上面欢快地翻筋斗。我再没有了睡意,坐在床沿在房间里面四望想找本书看,床对面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旁边还放着新华字典,成语词典等工具书,但似乎没有小说和杂志。

我又往别处看去,猛的看一口大平柜上面放着一口约一米长,半米高的木箱,打开一看,我大喜过望,里面竟然装了满满一大箱书籍,我估摸着也得有一二百本。

我忙不迭的拿出几本一看,竟然有论语,道德经,史记,唐书,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等。我又拿出来几本,竟然都是些名著,其中就有四大名著。还有一些杂书,如王度庐的卧虎藏龙传,宝剑金钗,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其它如三侠五义,山海经,镜花缘,霍元甲及今古传奇,读者,故事会等众多杂志。

我继续拿出来翻看,有金庸,古龙,梁羽生,萧逸等作家的部分武侠小说,还有部分琼瑶,岑凯伦等作家的言情小说,甚至还有一些世界名著…!

我喜不自胜,回转目光去看熟睡的堂弟,没想到他正睁着双眼看着我,我心想你醒了最好,于是问道;“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堂弟点头道;“都看了,有些都看了几遍了。”

我在心里暗自赞扬,又道;“那么这些书你都是从哪里来的。”

堂弟道;“有些是买的,有些是别人送的,有些是实在有用是借了就舍不得还的。”

我心里暗道不妙,劝道:“什么是借了舍不得还,世睿,以后借东西一定要还知道吗?要保持良好的信用行为。”

宋世睿已经坐起,看着我点头道;“四哥哥,我知道了,不过十里八乡的书我都借过了看过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都看过了不会再借也不用还什么了。

我好奇地问道;“那么如果发现好书别人不借呢!有没有遇到过?”

宋世睿回道;“遇到过,他们不肯借,我就在他那里看,一天看不完就看两天,两天看不完就看三天,五天,总之,要看完再走。”

我又问;“那么你不吃饭吗?”

堂弟道;“在他家吃啊,有时候多少帮他家干点活,再说,我们乡下吃的什么都是自己种的,不值钱,但书比吃的值钱。”

我闻之大是感动,激动地问:“所以,这就是因为你有时候几天也不回家的原因对吗…?”

是的,一定是的,不用他回答我已经坚定的相信就是如此,甚至是多此一问,一切已经真相大白…!

我一把抱住他,他没有走入歧途,我为他高兴,我紧紧抱着他,心里感到无比温暖,心灵也仿似得到了些许解脱和慰藉…!

-

我走的时候把身上一年的生活费六百元又匀了一百多给他们兄妹俩,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我是怀着愉悦的心情离开老家的。

多少年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直压抑着我的心灵,今天我仿似得到了些许解脱。起因是二个被评为家族最没用之人,贵阳有我,老家有他。所以我才复考,我要上大学,然而我现在大学已经毕业,等待完全解脱的那一天。

我甚至想到,有机会一定要帮宋世睿一把,奈何每次回老家都是见不到他的踪影,好在这次回家收获颇多,我要让全家族认为二个最没用的人,也就是我和他,将来要变成全家族最有前途的人,我将拭目以待…!

-

作者注;本书分一个主线和二个副线。主线为爱情,占百分之七十。

副线二为生活和支教,占百分之二十。

宋世睿在本书为副线三,占百分之十,往后将大篇幅写到他,也是取自现实真实存在的人物,希望大家耐心的看他,喜欢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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