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晓萌陪着外婆和母亲坐在家门口看星空,外婆讲述着张晓萌小时候的故事,自然少不了提到江一齐。
张母突然感慨:“江一齐是个好男孩,品学兼优,就是好像现在和我们萌萌没那么亲近了,大概是长大了,还是小时候可爱啊……”
外婆接着女儿的话,转脸慈祥地看着张晓萌,轻轻拍了拍握在自己手心里的张晓萌的手背,“晓萌啊,你跟外婆说实话,你和江一齐小时候说过的长大了要结婚的话还算不算数?”
张母皱着眉头埋怨母亲,“妈,您真是,萌萌才高一,说什么呢!?”当然,张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私下和江母聊过,要是能对上亲家多好,知根知底的。此时,她也看着张晓萌,想听听她的想法。
“哎呀呀,妈妈说得对,外婆瞎说什么呢?小时候说的话能当真?”张晓萌对外婆的玩笑并不感冒,她压根没想过自己和江一齐能成为男女朋友。一想到和江一齐谈情说爱,张晓萌不禁打了好几个寒战。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秋夜星空格外清亮,月光茭白,还洒在江一齐外婆家。两家相邻,但江一齐并没有听到张晓萌祖孙二人的对话。
第二天三点一刻,月影渐渐变淡,张晓萌还在睡梦中,整个人踢了被子,睡成一个“大”字。枕头下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犹如午夜惊魂,吓得张晓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张晓萌实在睁不开眼,眯缝着双眼,来电“江一齐”,拖着长音,说的话也快睡着了,“喂,干嘛?”
“起床,去看日出!”江一齐还是命令式的语气,不容商量。
“不去,我要睡觉。”张晓萌起床气不小,正气上心头。
“那我只能到你房间拉你起来了……”说话间江一齐已经想象到张晓萌独特的“大”字睡姿。毕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儿时看过她午睡的样子。
“别别别……我马上出来……”张晓萌立刻慌乱,瞌睡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连蹦了十几个“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好出门。
两人不紧不慢地徒步半小时,到达山顶是正好东方渐白,天地间有几只孤鸟飞过,鸟鸣山更幽。地平线之上是青灰色的天际,还躲在云下的朝阳的淡淡的柔软的红光慢慢变成浅黄,再到深黄,太阳一寸一寸升起,最后一跃而上,整个跳出云层,霎时间金光普照。
张晓萌顿时感到万物可爱,神清气爽,忍不住对着辽阔天地大声地“啊”了起来。
不远处忽然有人回应,“你好……”声音回荡在山谷里。等来人从下面冒出头,张晓萌几乎惊掉了下巴,一度怀疑自己在梦里。
因为来者五人中,居然有李渊!!!张晓萌的第一反应是想躲到江一齐身后,但李渊已经看到自己,并且正朝着这边走来,可自己蓬头垢面,怎么见人?江一齐自然对李渊印象深刻,而张晓萌的过激反应完全印证了自己的担忧:张晓萌明显喜欢那个男生。
这时,五人同行的除了李渊,还有他的女友以及另外三个女生。大家年龄相仿,因而热络地打起招呼。李渊已经认出张晓萌,意外惊喜,上前问好,“挺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说完看了看江一齐,笑着问道,“男朋友?”
张晓萌涨红了脸,心脏扑腾扑腾几乎要跳出来,赶紧解释,“不不不,我哥,不是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李渊女友也上前说话,顺势挽起李渊的胳膊,笑得温文尔雅:“这个学妹跟我们真是有缘分,食堂碰到过一次,看日出居然也能遇到。”说着将自己,李渊和另外三个和她同班的女生一一介绍一遍。
张晓萌客气地回笑,说:“嗯,这是我哥哥江一齐,我叫张晓萌,我们外婆家就在山脚下,从小就爬山看日出。”
李渊惊讶地反问:“你们外婆家在这?我也住这里,但我没从见过你们。”
江一齐微笑着说道:“现在交个朋友也不晚啊!加个微信吧!”说着江一齐出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让李渊扫,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张晓萌,“怎么?你不想交个新朋友?妹妹?”最后两个字江一齐喊得尤其亲热。
当然,他是故意的,但加李渊为好友这个举动他认为是知己知彼。连带着李渊女友和另外三个女生和江一齐与张晓萌也互相加了微信。三个女生加江一齐自然是看他翩翩公子,风度绅士,颜值一般,但胜在气质。她们加张晓萌纯属顺带,通过后再拖进黑名单,神不知鬼不觉,干嘛和她这样普普通通的女生交朋友,浪费内存。
看完日出,七人下山回家,先经过李渊家,那是他爷爷辈盖的老房子,二层小洋楼,现在已经十分破旧了,看起来很久都没人住。只有李渊偶尔回来过夜。
告别李渊一群人后,张晓萌和江一齐继续往家走。张晓萌这时才放松下来,先是给江一齐道歉,未经他许可,认他为哥哥。接着张晓萌又没完没了,叽叽喳喳地说起李渊在学校的故事,篮球打得好,歌唱得好……
张晓萌满心满意都是快乐,连头发丝被风吹起都是快乐的。江一齐伤感极了,他很久很久没见过张晓萌这么快乐,更让他难过的是,这样的快乐不是他给她的。但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江一齐也可以生气,张晓萌说好的“两小无猜”变了卦。但他不忍心破坏张晓萌的快乐。只好听着听着,耳边全是“李渊”……
终于到家了,果然李渊家和外婆家不过几百米远。
张晓萌停下脚步,正色叮嘱江一齐:“我有喜欢的人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不然发小没得做!”
江一齐装出不懈的表情,“我嘴巴没那么长!”
张晓萌对江一齐感激不尽,她终于有了李渊的微信,终于算是李渊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