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红角武士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寻欢的。
因此,在墨象堡一带生活的三十一位六百岁以下的年轻女木龙此刻正全都聚集在青木姨的木屋外面嗑磨菇干聊天。她们知道,一会儿黄角族长会带着六十一位红角武士来这里和鲁三升见面。
果然,当她们嗑掉一筐菇干的时候,大地上想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六十一位强壮的红角武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她们面前。空气中全是爱情的气味,木龙的恋爱很简单,只要一个眼神交流,对方如果有意,就会在晚上去爱情树下相约,从此千年相伴,不离不弃。
青木堡的母木龙在这一晚有三位女士得到了爱的回音,其中有一位就是照顾鲁三升的青木。
当晚,青松岭的爱情树下燃起了数堆篝火,悠扬的龙角号声吹奏出爱情的小曲,久久的回荡在丛林里。鲁三升孤独的蜷缩在自己的小木床上,梦中微微发笑,他梦见自己抓住了一只可爱的巨灵蜘蛛。
第二日,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的木龙们都忙碌起来了,伐木,制作干粮,制定行进路线,收集各种去热海之腹的古老资料。因为根据史料记载,热海之腹的明岛已经消失了近三百年了。在去往热海之腹的路途上魔族势力横行,没有人知道明岛在热海之腹的何处。唯一一位去过热海之腹的老木龙就是黄角公。
半个月之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黄角公带领六十一位红角武士和鲁三升,带着木龙族的期望和祈祷,开始了热海之旅。另一支寻找失散龙族的部队也已经在前几日出发。
龙丁丁和鲁三升依依不舍的告别。
众人踏上寻找希望的探险之旅。
这一日,天空云层密布,鲁三升和众武士已经离开了木龙之乡寒月森林的势力范围,离开家乡青松岭也已经有近千里了。乘坐的战船“大脚“号沿着宽大的青水河往西转入了冷河流域。黄角公牵着鲁三升走到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冷河。
冷河绵延几千里,亿万年来,冷河流域是巫族和兽族的混居地。巫族之人都是孤僻独居的,每一个居住点都以一个小家族存在,因为太讲究血脉的纯洁,加上某些矿石的减少,他们的法力正在逐渐降低。在三百年前的各族大战中,他们处于中立的地位,没有参加战事。因此得到了三百年的和平生活。然而,巫族的地位正在下降。而兽族自从跟随魔族大军参加大战取得胜利之后,再也不理会冷河流域的巫兽两族协议。在冷河流域肆意扩大势力范围,巫族的生存空间正在日益缩小。他们法力能量的来源——冷河紫金石的矿产开采也日益困难,价格日益膨胀。
行到中午,天上云层愈来愈密,忽然电闪雷鸣,下起雨来。木龙武士们皮肤粗糙,身上披着简单牢固的毒水鱼皮甲,自然不惧雨水,鲁三升虽也穿了一件青木姨为他缝制的毒水鱼皮甲,但经过玄诧之门挤压之后,他的身体瘦弱了不少,经受不起如此暴雨,赶紧钻入仓中。
鲁三升透过窗户观看外面的瓢泼大雨,此时天昏地暗,大河水面上卷起万千细浪,亿万颗雨珠倾入水中,迷濛一片。鲁三升正瞧着河面上徘徊的的几只龙燕。由于这雨来得突然,它们不及躲避,羽毛被水打湿,此时只能飘游在河面上,随波荡漾,苦不堪言。
由于冷河的水极其寒冷,这时又是春夏之交,雨水和河水冷热温差较大,湖面激起了大量似烟似雾的水气。那几只两三米长的龙燕在水气中忽闪忽现,有如灰色的幽灵。忽然一只龙燕“噶“的一声惨叫,长长的脖子拼命伸向天空,水淋淋的翅膀拼命的拍打着河面,旁边几只龙燕受惊,扑楞楞逃开,鲁三升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龙燕被一只血盆大口咬住,拖入水里。连一根羽毛都不剩。
鲁三升看得心惊肉跳。
另几只浮在河面的龙燕惊惶失措,没头没脑的在水面上乱窜,窜了一会,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两只。仅剩下的一只见势不妙,竟然一头朝大脚号窜来,很快靠近了船身。见船体光溜溜的无处可攀,从水里轮番抬起两只利爪抓着船身,发出尖锐的吱吱声。
这时,几个红角武士也探头出来看这龙燕。只见不远处水面冒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慢慢的向挣扎中的龙燕游过来。一个红角武士一时兴起,说道:“这是什么怪物,待我射一个来瞧瞧!“
当下他把一支蘸过毒菇汁的龙牙箭抽了出来,“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这红角武士箭法甚好,一箭射出,正中那怪物头顶。只听“嗷“的一声怪叫,就似平空打了一个响雷,随即见一个灰白色的巨大身躯跃出水面,高高跃起数丈,然后“扑通“一声掉到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这怪物跃出水面之时,众人看得清楚,只见那怪物身躯巨大,满嘴獠牙,似鱼非鱼,似兽非兽,竟没几个人认识它的。黄角公见多识广,大叫一声:“不好!这是地磷鱼,大家赶紧准备长矛!“
原来这地磷鱼平时在深海猎食,并不进入大陆之间的内河,一直以来月之岛从未见到过它们的身影。今日不知为何却在这冷水河遇见。这地磷鱼极其凶悍,食量极大,不管是陆上的还是水里的,只要碰上了它都会攻击!而且这地磷鱼极其记仇,只要谁伤了它,必然纠集其它的同类齐来寻仇!
黄角公见那红角武士冒然射杀一只,心知不好,他倒不是惧怕地磷鱼,只是这怪物难缠,自己重任在身,千万不能被这些无关大局的恶鱼毁掉大船!
众武士训练有素,黄角公号令一下,立刻手握长矛,沿甲板四周站立。只见大雨如注,水面上浮起一具硕大的尸体,无数食腐的小狼鱼闻到血腥味争相前来啃食,一眨眼功夫,一具近百吨重的地磷鱼尸体被啃食得干干净净。水面上除了密密的雨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有那只惊恐的龙燕仍然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