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未束,袍袖翻飞,宛如灭世的神魔,即将挥剑而起,割裂苍穹。
林间夜露簌簌落下,却似乎为这升腾的杀意搅碎,砰然暴散,在两人中间炸开一团团彩雾。
辟邪岿然不动,一字字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相信我。”
夜露突然凝结,满天狂舞的杀气,也因这句平凡的话,而如春水般徐徐化开。
兮沙注目手中酒盏,神色隐藏在散发的阴影下,看不出变化。
风露凄迷,不知何时,山中的寒意已经点点消散,一切又已回复了静谧。
兮沙脸上渐渐浮起一个笑意,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顿时变得和煦而可亲,他轻轻转侧杯盏,道:“我信你。”
自那天以后,天月殿恢复了暂时的平静,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一天天过去,离三月之期也越来越近。
这日,大伙儿都不在,就只有龙勋爵在蓝天房间里唉声叹气,说蓝洛和她的千机楼兄弟们,最近一直神出鬼没,也不知在捣鼓什么,又说其他狮组成员说要发愤图强,正在精修法术。
说得义愤填膺时,门被推开,随着兮沙的到来,阵阵馥郁的酒香向蓝天迎面扑来。
师傅怎么了?蓝天抬眸看去,大白天就喝酒,这可不像他。
龙勋爵很识趣,冲蓝天暧昧一笑,便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
兮沙看看被龙勋爵关上的门,再看看蓝天,弯着嘴角笑了。
蓝天本来没多想,却被他这一笑,心咯噔一声沉到谷底,不妙不妙,感觉非常不妙!
自从牵了那条红线,师傅这段时间对她越来越……索求无度,只要一被他逮住,就被吃干抹净,而且毫无节制,一滚就是一整夜,好几次累得昏睡过去,都没放过她,做梦都是被他抓着,真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在床上。
身为神的他根本就不知什么是疲倦,可本小姐不同啊,合体双修对她来说实在是难度巨大,还没完成一半就累趴下了。
奶奶的,今天他还喝了不少酒,还是……还是逃吧……
兮沙衣襟微敞斜倚在床上,蓝天偷瞄一眼,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拔腿就往外跑,可才跑到一半,离门还有几步之遥,手臂就被兮沙一把拉住,整个人撞进他的胸膛里。
“小天出去做甚?”兮沙微眯着眼抬起她的下颌,声音带着些暗哑,“你已经休息两天了,还想躲?”
“师傅,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做醒酒茶。”蓝天身体一僵,冷汗淋漓。
“嗯?”他轻轻笑着,面上染了层粉色,双眸如浸在水银里的两丸黑水晶,清亮得让人忍不住心如鹿撞。
妖孽啊妖孽,师傅才是真正的祸水,他只需看着你,便让人面红心跳。
兮沙的薄唇含着她的耳尖,发出好听的轻笑,“醉,我没醉,你当为师和月老那个醉鬼一样么?那厮,一醉就砸事儿。你体内的魔气还未驱除干净,我可一直记得的。”
某女眼角一阵抽搐,一把按着他的手,“你喝了多少酒?”
用神气驱除魔气是没错,但是,能换种方式么?老这样双修,也太让人吃不消了,而且总感觉师傅很有些假公济私的嫌疑。
“不知……”
不知?不知也敢说自己没醉。
幸亏小爵出去了,否则见着他这模样,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子。
兮沙任由蓝天拉着回到床上躺着,头枕在她的腿上,长发散满她的双膝,一丝一缕游丝如墨,衬染着他唇红齿白,越发俊美不可方物,他闭眼,声音轻轻浅浅,“小天……”
蓝天心下一动,忍不住微笑,“师傅,我在。”
兮沙抬手,指尖从她的额角一直流连而下,顺着颈侧缓缓而下……
某女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按住他的手,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师傅,你要喝水吗?”来了来了,如此明显的挑豆,还看不出他想干嘛那就是白痴。
他笑,轻轻点头,蓝天慌乱地跑到桌前,手中颤巍巍地捧着茶盏,真想……开门逃命,从桌上铜镜中,但见身后那人青衫褪下,雪白的中衣解开了,露出大片大片细瓷似的肌肤,就这,手里还握着缚仙绳。
冷不丁一个激灵,蓝天立刻打消逃跑的念头。
缚仙绳是什么?那玩意的威力非同小可,已经领教过两次,再也不想试第三次了,与其被他绑起来收拾,还是识实务者为俊杰吧!
磨磨蹭蹭走回床边,扶着他的肩,一点一点喂着他抿了些清水。
兮沙享受地眯着星眸,头靠在蓝天腿上,把玩着她腰带挂着的玲珑坠,小坠子被逗弄着摇晃。
光影摇曳中,他的脸微微晕红,手指轻轻一扯,蓝天的衣裳带子松了大半。
某女暗暗叫苦,大神,不能扯了,再扯带子就散了!
兮沙玩了一会儿带子,懒洋洋地抬眼,眸光朦胧看着她,微微颦眉,“还是很渴。”
“等等啊。”蓝天立刻起身,皮笑肉不笑道:“我再去帮你倒盏茶?”
“不用。”微微一笑,忽然一把勾住她的后颈,贴唇上来,恣肆地咬上她的唇,唇齿间的空气宛如被人狠狠抽空一般,酥麻的感觉在心中一颤。
妈呀!我不要双修了!死也不要!不管是谁,快来个人救我吧!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断捶打他的胸膛,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兮沙微眯的眸子隐含笑意,逼得她无路可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谴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