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话……”绘马稍微迟疑了一下,圣子马上就失望的道:
“什么啊~,做不到嘛——”
“我可从来都没说我做不到……”绘马心里一梗,嘴里的话自然地出来。不过经过他那么一犹豫,圣子还好,有栖千里、反町寿寿花和稻叶实弥三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带了一份不信任。绘马见状也只能苦笑了。
不过这样也正好,他的确是对自己没有自信。理论方面的东西倒是好说,绘马的脑袋还算不错,学过的东西很容易就能记下来,不过实际操作的话就是两码事了。
绘马此前从来没有做过正经的退魔工作,第一次的对象又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会感觉到紧张和畏缩是理所当然的行为。他生怕因为自己哪里太用力而伤害到无辜的人,因此而来的犹豫会被认为是没有自信是正常的。
“就交给南君来做吧。”
“嗯?!”绘马没有想到会被当事人这么说,按理来说应该是最保守的人,却在事情来临前做出了最开放的选择。旁边的人纷纷露出不理解的表情,有栖千里甚至直接质问她:
“椿,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千里,是你们太失礼了。明明是我们叫南君过来帮忙的,结果却在途中踢开对方,这已经不能用失礼来形容了。”五十岚椿认真的说道。不过有栖千里也有自己的说法。
有栖千里双手抓住五十岚椿的肩膀,表情比起当事人还要严肃。“事后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但是这事关你的生命安全,绝不能让你这么轻率的做出决定。”
有栖千里的语气决绝,带着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魄力。一时之间,就连五十岚椿这位领队的气场都被镇住,只能求助于场外的援助。
然而,说道五人的偶像组合——凰英少女组,若说她是领队的角色,那么有栖千里就是担任副队的人。圣子因为年纪比剩下两人大,姑且排在第三位,实弥和寿寿花更不用说,在这种场合完全派不上用场。
说到底,日本人本来就极其看重阶级关系和气氛,让团队内的其他成员去劝被副队胁迫的领队,这种作死的事情,就算是从来不会读空气的天然元气少女寿寿花也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五十岚椿的眼神飘来飘去,最后还是落在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绘马身上。“南君,退治我身上的胜鬼,请问你有几成的把握?”
“要说是把握的话,我有十成。胜鬼并非特别难退治的类型,只是我要说明的是,在此之前,我并没有退治的经验。”绘马老实的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把选择交给了对方。而五十岚椿在听到绘马的说明之后不假思索的就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拜托了。”
“椿——?!”
“冷静、千里,不要着急,南君也说了吧~,他有十成的把握退治我身上的胜鬼。”五十岚椿用轻笑的表情来回应千里的关心。因为五十岚椿平时都是扑克脸上维持一副营业式笑容,有栖千里一时间看的呆了一下。后面虽然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不过气势上已经弱了几分。
“南君也说了,这是他第一次的退魔,此前并没有经验!”
两个人抓住绘马说话的一角开始互相说服对方,与此同时的,绘马感觉到有人再扯自己的衣角。
顺着力气传来的方向回过头去,绘马眼前见到的是大眼睛里透着担忧的堂姐圣子。“呐、我说啊~,不要紧吗?”
“什么不要紧?”绘马自然的露出奇怪的表情反问道。
“就是除灵啊、除灵。过去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做过这种事情,突然就说自己是电视中的灵媒师一样能够退治恶灵,真的没问题吗?这可不是开玩笑!”圣子的表情有些着急,她看了争执中的椿和千里一眼,随后凑到绘马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真的有把握退治椿身上的家伙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去和她们说,到时候再找其他人就行了,没必要为了脸皮死撑着——”
“——哦哦~”绘马眨了眨眼睛。他没有想到,平时那个没心没肺的圣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展现出她的细心。
确实,如果绘马真的是因为撑面子而逞强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退治恶灵,实际上本领稀松的话,圣子的这一方面话可就帮了大忙了。
就这圣子递出来的台阶走下去,双方都不会太过难堪,结果自然皆大欢喜。然而,绘马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
首先,虽然真的没有过经验,但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来退治椿身上的胜鬼。在这一点上,他既没有夸大也没有撒谎,只是把两者放在一起说的话,听起来的确是矛盾重重。
“没问题的,放心吧,我不会拿其他人的生命开玩笑吧?”绘马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而在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圣子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展演露出明媚的笑脸。
“是吗……,那就没问题啦!”圣子双手整理了一下绘马的衣领,最后用力的向下扥了扥,转身的同时右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道:“接下来加油了哦~”
圣子背对着绘马前进了一步,双手用力的拍着吸引来看起来像是在争执、但莫名给人感觉在秀恩爱的两人组的目光之后,圣子施施然的开口道:“我说,你们两个这么争下去也出不了结果吧?”
“那、圣子,你的意见是什么?”有栖千里脸颊红红的,这是被顽固的五十岚椿给气的,因为圣子是绘马的堂姐,天然的带着绘马的立场,所以有栖千里对圣子说话也带点气呼呼的火气。
“千里是为了椿着想,希望找一个更靠谱的人来退治椿身上的恶灵还是什么东西。椿这边则认为不应该把辛苦叫来帮忙的人失礼的抛在一边去请别人,是这样没错吧?”圣子双手叉腰做出总结。
有栖千里狠狠的点点头。“说的,就是这样,然后呢?你的选择是什么?”
“你也觉得千里的说法并不好吧?”五十岚椿说话就没有那么含蓄了,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彼此相处的时间也有一年了,她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圣子可不是能够用道理就说得通的类型。
这个少女要比其他人想象的都任性的多,比起道理讲不讲得通,自己的心情才是第一位。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千里的建议?
这才是有栖千里对帮忙劝架的圣子也一副气呼呼样子的原因所在,她想当然的认为:这个时候的圣子绝对是帮亲不帮理的。
一般来说,的确生命安全比起礼貌要来的更加重要,但事情到了圣子这里,她会怎么想就真的不知道了。
其实,这是两个人还不太了解圣子的原因。和圣子关系更久的绘马能够保证;这个丫头是绝对不会放着朋友的安全不管,也要贯彻落实自己那一套自由的价值取向的。
就算被失礼对待、甚至已经可以说是遭到侮辱了的对象是绘马这个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放在平时的话,估计圣子也会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礼貌什么的、哪有生命和健康重要?竟然为了这种事就吵起来,你们还真是笨蛋啊~
然而今天的圣子表现有些超神,她的意识跳出椿和千里认为定制出的选择框架,头也没回的问绘马道:“你的治疗方案,还是退治方案也好,我问你啊、它有什么副作用吗?”
“不,并没有。”绘马速答。
“这样就好。”圣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针见血的道:“既然没有副作用的话,先让绘马试一试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