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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思考

绘马拉过来没有灵魂(大空格)的键盘,顺着脑袋里的思路,机械性的输入了“杀生石”的词样。

点开谷歌词条,一大串的文字附带解说图片一起涌上绘马的视线,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没有一点进入他的心里。

他还在想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遭遇。

因为自己的原因,杀生石觉醒、九尾即将复活,而九尾复活的手段,是通过模糊真实与虚幻的境界,更加简易的绕过千年来持续不断施加在她身上的封印。

至于如何做到模糊现实世界与梦幻世界的手段,九尾选择了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真实)的产物(虚幻)在人类社会大肆搞事、提升存在感,让“幻想事物真实存在于现实”这个矛盾点在尽可能多的人认知中扎根,从而撬动真实与虚假的界限。

——那么,绘马想要做什么呢?

那肯定是想要阻止九尾的吧?

阻止九尾,阻止传说中的大妖怪的复活——这是绘马在得知自己亲手促成了杀生石的觉醒、让九尾有复活可能之后,立刻窜上心里的信念。

毕竟,先不谈影视动画和游戏作品对九尾、玉藻前这类存在的美化和萌化,按照真实神话中的记载,玉藻前是一个名为金毛玉面九尾狐的大妖怪化成的女子,虽然美艳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暗中却酝酿着窃国的阴谋。

绘马的手指滑动滚轮,停在屏幕前的玉藻前词条终于开始向下滚动,其中的内容也跟着进入他的心里。

根据传说,玉藻前日夜吸收天皇的精元、使得鸟羽天皇突得重病卧床不起,并在东窗事发之后从宫中逃亡,最终在现在的栃木县那须郡周边,和任命三浦介义明,千叶介常胤和上总介广常为将军,阴阳师安倍泰成为军师,派遣八万军士出征那须野。

在这个过程中,玉藻前或是唤回妖身、或是制造飓风、或是使用法术,将石头化为岩浆像雨一样坠落,把兵器烧成灰烬,发动地震、召唤陨石、招来洪水,让八万的大军全军覆没。

其后,三浦介与上总介遭到天皇的训诫,天皇再发兵三十万,并去请全国各地的高僧大师来相助讨伐玉藻前。但是三十万的大军刚到那须野,一道巨雷劈死几乎所有将领,让军队失去指挥,然后玉藻前又操控之前一番战死在那须野的士兵亡灵,配合数不清的小狐狸一起对三十万大军发起进攻,大军四下奔逃,仅仅一夜就损失过半。

再后来,第一批僧人法师赶到,他们将亡灵炼化为法宝、打退妖狐。

此时,追击军剩余五十万人,后续又赶来数千僧人,法师,阴阳师,大军整顿旗鼓,和玉藻前展开第三轮的胜负。

阴阳师们发动的结界顷刻被打得粉碎、三百六十名僧人结出降魔阵法,化作三百六十根锁链束缚住玉藻前,又发动经文组成牢笼封锁,八百阴阳师再同心合力张开结界加持住降魔大阵,大军趁着玉藻前被困住的时刻发动攻击,但是玉藻前使用尾巴上的毒气,毒死了结阵的僧人和阴阳师,一声尖啸震碎许多人的内脏。

彼时的总指挥三浦介认为,现在的讨伐部队已经是集合了全日本精锐的降妖阵容,如果再让玉藻前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消灭祂了。于是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消灭玉藻前。

大军发动总攻,弓箭手万箭齐发,许多人冒着箭雨、挥舞着武器与其肉搏,法师,僧人,阴阳师也不断启动法器攻击,而玉藻前也在前所未有的压力之下发了狂!或是尖啸掀起音波、或是使用法术制造天灾、有时干脆使用强悍的妖躯、巨大的尾巴和利爪击溃军队。

最后,讨伐大军以以二十万人为祭品,所有降魔者耗尽毕身修为,发动了鉴真大师的法箭,灭杀了玉藻前。

“……但九尾狐死后,尸体变成巨大的毒石,发出毒气杀死附近的动物。周围的村民对它充满了恐惧,多次请高僧为其镇魂,但都被毒气所害。直到会津元现寺的第一代主持玄翁和尚出世,才将毒石成功破坏,不过被破坏的毒石却变成碎片飞散到日本各地——这块毒石就是杀生石。”绘马读到这里,莫名的想到了前世的某部作品。

同样是一块特殊的石头,同样在之后变成了碎片分散到日本各地,同样在复活之后搅风搅雨。同时,同样的也即将有一个苦命人展开搜寻碎片的搏命之旅。

不同之处在于,这次的旅途并没有继承着优秀血统和祖传神装、战斗经验丰富的半妖,只有一个刚刚拿到新手装备、此前从未‘战斗’过的人类。

而问题在于,人类是否应该像前辈一样,和志同道合的伙伴组成讨伐的队伍……绘马对这一点还是有些迟疑的。

毫无疑问,如果一件由自己做的坏事,能够凭自己的努力解决并隐瞒下来,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受到其他人的责难显然不是快乐的事情,但是,绘马犯的错可并不是一句“我的错”就能够高度概括的东西。

想想之前看过的谷歌词条里的内容,尽管关于玉藻前的故事中,有着一眼而见、非常方便进行各种解读的前期剧情,已经让人不禁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中期剧情,但是后期剧情中,玉藻前化身金毛玉面九尾狐,与几乎全日本明面暗面的势力、前后百万的军队、阴阳师、法师、僧人所组成的讨伐大军战斗并让大军损失惨重,这部分的内容应该是相对真实的——除了日本军队的人数。

从和西园寺朔夜的对话中可以了解,这段历史是惨重到了代代的心灵业界以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的毅力,不孜不倦的对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对象施加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的封印的程度,心灵从业者对于九尾狐的恐惧可想而知。

因此,尽管玉藻前故事的前期,在绘马这个现代人看来实在有太多的猫腻,但是故事后期那触目惊心的战争,依然让绘马产生了深深地排斥和同等程度的自责。

——放出了九尾狐,如果是了解九尾狐复活真正的事态的人,绘马一定是万死难辞其咎的罪人。

但是九尾狐还没有真正复活……这就让事情有了操纵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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