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是冰凉谅的,我想睁开眼,感觉的到我的眼珠在转动,可是眼皮好像是黏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周围静悄悄的,我嗅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苦味,那味道我心里应该是知道,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使劲动了动手,但浑身都失了力气,我只能感觉到指尖应该是触碰到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我就累了,又只能静静地躺着。
我听见有声音,那是门打开的声音,我感觉到了一股冷风吹在我的脸上。然后,步伐慢慢向我靠近,一个人在我的右边停下来,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感觉我的嘴唇突然被一个温热的东西触到,然后一股比之前嗅到的苦味还要浓上许多的东西滑进了我的嘴里,我知道了,那是药。我感觉应该有一半的药顺着我的下颚往下,正当我担心会流进我的脖子时,有东西及时阻止了,那个人拿了帕子给我擦了去。当我不自觉吞咽的时候,我才发觉我的喉咙好痛,说不出的一种痛。虽然这个药很苦,但是我还是欢喜的,吞了几口,喉咙的痛便减轻了。
我听见他将碗放下,发出“叮”的一声,沙沙沙,吱——,啪。又安静了下来。
我闭着眼睛,再努力试了试,却还是无法,只能继续躺着。
可是,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呢?我,是谁呢?
我再醒来,是因为听到一阵说话的声音。
“桐儿,你快些醒来吧,为娘真是害怕极了,昨日夜里,我梦着你就躺在这里,脸上没了血色,浑身冰凉凉的,他们说你是没了气,吓得我后半夜都只敢睁着眼睛,好容易等到天亮了,见你现在......”这声音好温柔,不过我迷迷糊糊,好像听不懂她说了什么。我很努力,想听得更清楚些,可是渐渐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个地方又变回了安静时。记得她应该是抓住我的右手说得这些话,想来她应该是盼望着我快些醒来的吧!
不知道我被喂了多少次药,终于有一天,我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看见青白色的,盯着看了一会,应该是纱帐,我现在应该是躺在床上的。偏过头,左边是一面墙,我又努力转到右边:一张好像是红又好像是黑的圆桌子,不知道旁边摆了几个同样颜色的凳子。窗子是关着的,窗台旁有个木架子,上面摆了盆绿色的,我好像是见过的,但却叫不出名字。我努力将这见屋子看得清楚。我张了张嘴,感觉好像是说不出什么话的,喉咙干得厉害,不过也不用说甚话,屋里也只有我一个躺在这张床上。
等了好久,还是没人进来,我只好闭上眼又睡着了。
“你瞧瞧你那个儿子干的好事!你看桐儿躺在这里你不心痛吗?”
“我如何能不心痛?”
“心痛?你光看着也是心痛了,那桐儿可是这样躺了一个月,这样的苦头你心痛又有何用?”
“我真是气急了,若是桐儿不能醒来,我会叫他偿命的!”
这个声音,是那日那个温柔的人,不过她像是哭了。不过,她是怕我醒不过来才哭的吗?可是我已经醒了啊!
我睁开眼睛,看到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有了些年龄。那个女子一直在拭泪,那个男子伸手想去碰那个女子,女子拍开了。
为什么他们还不来看我?我已经睁眼了,已经是清醒了的。我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喉咙好痛!我只能很小声地说:“我醒了。”
我看着他们,他们没甚反应,声音太小了,应该是没听见我的话。
“醒了!”他们依旧没看我。
罢了,还是等下次有人走近了我,我再睁眼。
我重新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了。
“夫人,小姐该用药了。”
“拿来,你下去吧。”
“是。”
“我真是懒得再同你吵!”
然后我感觉到勺子触碰到了我的嘴唇,这是个好机会,我睁开了眼。
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子正端着碗,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
“桐儿。”那个女子说话了,她脸上是很欣喜的表情,“桐儿,你醒了?”
“嗯。”她既然是问了我话,我也应该回答的,这次她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接下来,我躺在这间屋里的声音就没停过了。
“桐儿醒来了!”那个女子回头大喊,站在那的男子也连忙跑过来,他看着我说:“桐儿!桐儿,你可有何处不舒服吗?告诉爹爹。”
我浑身都不舒服呀,我想告诉他,可是说不出话来。
“桐儿,桐儿你是怎么,喉咙痛吗?”幸好温柔的女子看出了这点,问我是不是这样。
“嗯。”这简单的声音我还可以发出来。
“你还站在这做甚?快去叫了太医来呀!算了算了,你还是先请个大夫来。”
“哎!桐儿,你先等着,爹爹马上回来。”那个男子就急冲冲跑了出去,我听见好像他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我收回视线,那个温柔的人是拉着我的手的,她说:“我的桐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把为娘吓坏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我这日日为你担心,真是怕极了,不过你放心,那个混账东西我定是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的。”
我怔怔看着她,虽然我没有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我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哎呀,桐儿莫难过,我知晓你是受了委屈的。”她掏出帕子,给我拭泪,说,“你放心,为娘定会给你出气!”
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喉咙又干又色,我只能小声说:“水。”
“水?桐儿是渴了吗,马上拿来。”
我看着她走到那张圆桌前,拿起茶壶,放下,向门外喊道:“涓芜,赶快去那些热水进来!”
“是。”门外原来一直是站着人的。
很快,我就喝到了温热的水,润了润喉咙后,我总算是不那么痛了。
“你是何人?”那个温柔的女子问我还要再喝一点吗,我微微摇了摇头,她把杯子放下后,我就问了她。我觉得她定是个可信的人。
不过她听了这话,一时间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我,她问道:“桐儿,你不认识我?”
“你应该是与我很亲近之人吧,我可以感觉到,但却记不得你究竟是谁。”我点点头,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我自己是谁,还有这是哪里了。”
“桐儿!”她哭了,眼泪一直往下流,手没去擦泪,反而是紧紧拽着我的手,我的手都被捏疼了。“桐儿,我是你娘啊!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你不记得了吗?”
她是我娘,那我应该是知道她的,但不管我怎么想,都没了印象。见她那么伤心,我也不知道如何做,只能告诉她我确实记不清了。
“你叫阮清桐,是我的女儿,你父亲是阮高为,就是刚刚过来看过你,现在去叫大夫了。”
原来“桐儿”就是我,我是阮清桐,终于是知道自己名字了。
“没事,现在记不起来也无妨的,对了,躺了这么久,嘴里定是没什么味道,我现在就让厨房炖些鸡汤给你拿来!你且等等。”
“涓芜,快去备些鸡汤拿来。”
我看着她忙忙碌碌,始终在我身边带着,觉得很安稳。娘待我真好!
鸡汤还没送来,我的父亲就带着一个上了年纪,花白胡子,背了个木箱子的人来了。
“大夫,快给小女看看。”我的父亲说。
娘起身,把位子让给了大夫,告诉他:“劳您瞧瞧,这孩子刚刚说记不得我们了,也不知道自己唤什么名字,不知这是为何?”
“容老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