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我对着涓芜和苜芜说，“你们现在先带我去娘亲那里。”
“是，小姐。”涓芜回答道。
今天一下子走了这么久的路，我真是累了，只好让苜芜扶着我。
“小姐，今日要不还是先回房休息，睡上一觉，等晚些时候再去夫人？”苜芜看我虚弱的样子，劝说道。
“是啊，小姐。您现在面色都有些憔悴，去了夫人那里，夫人也定要忧心的。”涓芜也附和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我自己也觉得头重脚轻，好像随时都会晕倒。
到了我屋里，她们两个，一个给我解了外头的袍子，一个去拿了热茶，我喝了一大半，就躺下睡了。
~~~~~~~~~~~~~~~~~~~~~~~~~~~~~~~~~~~~~~~~~~~~~~~~~~~~~~~~~~~~~~~~~~~~
“你凭什么做我弟弟？一个妾室生的孩子，你以为你有多尊贵？”
“你以为你亲娘能生个儿子有多了不起？她也只能有这个用处罢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娘亲，你以为你还能过着这样尊贵的生活，还能被别人叫你一声少爷？”
“你以为祖母喜欢你，你就是得了一切吗？我告诉你，只要你，庶子就是庶子，等我娘亲再生下个儿子，我看谁还会记得你......”
“我真是恶心你......”
“啊！你哑巴是吗？”
.......
我看见我自己掉进了水里，水好冰好冷，我无法呼吸了，我不想现在就死了啊！
......
再睁开眼，我还是在我的床上。我浑身感觉都是湿透了，自己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涓芜！苜芜！”我大喊。
“小姐。”我坐在床上，看着她们俩冲进来，“小姐，小姐怎么了？”
“嗯。我有些渴。”
涓芜用了块湿帕子给我擦汗，她问：“小姐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
“无事。应是睡得有些热了。”这时，苜芜将茶水给我端过来了，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
“小姐，要换身衣裳吗？现在出了这样多的汗，怕是出去一吹风就要受凉了。”
“嗯，那就换一身吧。”
等我换好了衣服，感觉自己好像是缓过劲来，脑子也清醒了。我想，刚刚做的梦应该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吧，不过为何我突然那样子骂起来？当时慊礼也真是有些可怜，被我这样子辱骂，却一直没还嘴。我要打他了，他也只敢躲开。算了，还是先去告诉了娘亲。
“涓芜，现在是何时了？”
“已经酉时过了一炷香。”竟然这么晚了，看来我这一觉是睡了有些时候。
“小姐睡下没一会，夫人就派人过来问了。我就告诉说小姐今日走得有些多，身子乏了，原本是想先去夫人那一趟的，不过实在是没了力气，便先回来睡了。今日老爷也回来的早，刚刚也是来过一趟，要看看小姐，不过当时小姐还没醒，老爷便先回去了。”
“爹爹现在也在家了？那我现在还是先去见过爹爹吧。”
“现在老爷应是在书房。”
“那就带我去吧。”
~~~~~~~~~~~~~~~~~~~~~~~~~~~~~~~~~~~~~~~~~~~~~~~~~~~~~~~~~~~~~~~~~~~~~
“为儿，难道要让你儿子被关在那间屋子里一辈子？你如何忍心？”
“母亲！现在桐儿也刚醒没几日，她在床上是躺了一个月的，人都消瘦了，您叫我如何去和纤云去说？”
“纤云，纤云！这家是她当家了不成？你事事以她为重以她为先，你难道不顾及你唯一的子嗣了？”
“母亲！”
“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个武将家的女儿，涵养到底是差了些，虽说她母亲是公主，金枝玉叶地长大，可她也只能生一个女儿。之前生下那丫头的时候，你可是听到了，是伤到了身子，恐怕以后再难有孕了，若不是我逼着，她能让你纳了妾，你能有了慊礼？”
“这事都已经过了，又何必再提？”
“我看还是那谢家的姑娘好，听话也孝顺，一生也就生了个儿子。你瞧瞧你，现在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还被你的正妻这样子拿捏，还不知道是要吃多少苦！”
“母亲，纤云虽然性子直接了些，可也是心底善良的，到底她也从没亏待了他们啊！”
“你还好意思说没亏待？那现在呢？她女儿落水了，急得要吃人的那样子，这哪里来的当家主母的样子？是，清桐落水当时是只有慊礼在旁边的，不过现在清桐现在不是好好的？慊礼也是挨了打，受了教训的，他又那么小，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母亲，慊礼一直不说出实情，那其中必定是有缘由的！桐儿是差点就要丢了命的，她可是纤云唯一的命根子啊！若是没了桐儿，你叫纤云怎么活？”
“这么一大家子，莫不是缺了她，谁也活不成了？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怎么教出你这样子会顶撞的儿子。我告诉你，你不心疼我儿子，我可是心疼我孙子的。他已经受了二十竹条，你有去看过他一眼吗？我去他屋里瞧他的时候，他那伤口我看得是触目惊心的，可真是把我心痛死了！你就知道你女儿受了苦，那你唯一的儿子是不管了吗？”
“母亲。”屋子里沉默了一阵。
然后爹爹继续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定会查清楚的，若是慊礼真的没有故意让桐儿落水，我不会再罚他的。”
我在书房门口站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久，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些。
娘亲原来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娘亲只能自己苦苦支撑着，祖母却对她有这么多的怨言。
我听着书房里又安静下来，觉着还是趁现在敲了门进去，省的被他们出来时撞见。
“爹爹在吗？我是桐儿。”
“是桐儿呀，快进来吧！”
“是。”我推开门，果然见到祖母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盏茶在饮。
“祖母也在呀！”我说。
祖母没说话，只是向我点点头。
“桐儿有事吗？怎么来找爹爹？”爹爹面带微笑着问我。
“我是听说了爹爹今日回来的早，我醒了便来找爹爹。”
“哈哈。难得今日回来得早，想去看看你怎么样的，你今日是做了什么，听丫鬟说你是累了才睡下的。”
“今日娘亲陪着我去各处走了走，所以我就有些累了，睡了一觉就好了。”
“这样，你身体现在还是虚着，千万不能太心急了，这府里各处慢慢你也就熟悉了。”
“是，桐儿记下了。祖母与爹爹若是还是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
我行了礼，离开了，至始至终，祖母也没有和我讲一句话。
我原本想着来见过爹爹后，就去找娘亲的，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娘亲那里了。我去那里，要说什么呢？今日，突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还来不及想清楚，现在我还是混乱的。
“我现在还是去娘亲那吧！”
最后，我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娘亲，娘亲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
我去的时候，娘亲面前正站着一大堆人，看上去都有些年纪了，应该是家里的嬷嬷们。
“好了，大家记得我说的话，现在都各自去忙吧。”娘亲看见我过来，就散了大家，起身来我面前。
“桐儿休息好了吗？今天走的路是多了些，应该是累坏了吧！”
“娘亲，我可没那么娇弱！只不过今天我去问了我的那个弟弟，他也将当时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哦？他说了什么？”
“娘亲，这事我只想单独和你说。”
“你们都先出去候着吧。”娘亲对着屋里的丫鬟说。
等她们都出去，只剩下我和娘亲的时候，我才敢开口说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