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笙眼神空洞无神,望着远处发呆。在郢慕寒来之前,她提前吃了会起红疹的药,如今他走了,真好。她又任性了一次,希望爹爹不要受到牵连才好。
“娘娘!”看到皇上有些气急败坏的离开,贴身侍女晓霞感觉不对劲,立马匆匆赶了进来,看到的便是衣冠不整、衣不蔽体,发丝凌乱,脸颊上有着明显的五指印,嘴角带血,眼神空洞无神的墨北笙。
待目光触及到那遍布的红疹时,晓霞再也忍不住的飞扑上前,跪倒在了床前,面露悲戚之色:“小姐,你这为了白公子又是何苦呢。”
她是小姐在丞相府便从小带在身边的侍女,可以说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她何曾见过这般狼狈的小姐,明明有着后宫最尊贵的身份,却因为白公子枉自断送,受尽委屈。小姐曾经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自信飞扬,可自从白公子不知所踪后,小姐眼底的光就灭了。
墨北笙有些虚弱的抬手拂去晓霞脸上的泪水,语气极为轻缓,处处透着无尽的疲惫感:“晓霞,我累了,让我歇会,就一会,好吗?”
墨北笙的话让晓霞莫名哭的更凶了,但却努力擦拭着,尽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她什么也没说,帮墨北笙合衣盖好被子,便悄悄退了下去。
无声的夜总是格外漫长,无尽的黑暗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这个世界。
郢苏茗斩首的日子如期而至,郢苏沐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不见昔日阳光明媚的样子。即将入冬,不时刮来有些刺骨的寒风,郢苏沐依旧一袭单薄的素衣,周身带着凉意。
双眸漆黑一片,浓到化不开。今日过后,一切都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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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刑场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皆是百姓装扮,至于里面藏了多少便衣士兵,就无从得知了。上头则是朝中各大官员,更令人没想到的是郢慕寒亲自监斩,皇后也跟来了。众人哪次见到监斩这么大阵仗的,皆是议论纷纷。
虽说这所斩之人是六公主,皇上的妹妹,如此这般招摇过市的斩首本是不妥,容易在历史上留下残暴不仁的骂名,可奈何郢慕寒给她安的是弑君的大罪,在此衬托下,还有什么比弑君还严重的?
郢慕寒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坐于监斩官的位置,旁边坐着一袭青衣的墨北笙,脸上的脂粉有些许厚重,似乎是在遮掩着什么。下首的左丞相看着短短几日不见,便消瘦了许多的女儿,心中很不是滋味,眼里的疼惜不加任何修饰。
墨北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朝着左丞相和墨城一所在的地方笑了笑,表现得格外自然。然而墨城一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惨白。
见时候差不多了,郢慕寒给了旁边的公公一个眼神,那位公公立马心领神会,尖着嗓子喊道:“时辰已到,带犯人。”
原本因为京城里传的那故事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都默契的看着入口处。铁链拖地以及碰撞声慢慢清晰靠近,步伐很是沉重。
待到来人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