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们辛苦了。”
下课对于学生来说就是解放,总算可以摆脱老师的碎碎念念。然而对自己来说,下课铃声就是一道即将踏入地狱的呢喃。
《少年的你》原著里面讲道:每个班级都是一个小社会,有性格张扬的,有庸庸碌碌的,还有安静内敛的;有特立独行的,有普普通通的,还有看不见的。
池俞属于后者。
她低头在草稿纸上算公式,铅笔沙沙作响。
蒋嘉乐和她的小姐妹们离开座位,像池俞走来。她们的举动仿佛是一个开关,慢慢的,班级里所有人的嬉笑声都暂停,视线也从其他地方很熟捏的转到了自己身上。
蒋嘉乐走到旁边,其他小姐妹很熟悉的坐到了池俞的旁边,其他人都极其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池俞,明天就家长会了,你打算让你爸来,还是你那个神经病的妈妈来?”蒋嘉乐她眯着眼睛说道。
同学都觉得神经病这个词组好笑,便哄堂大笑。
这样在学校才有意思,有没有恶意都没关系。
池俞没搭理,她在这些人的嘲笑声中长大,早就习惯。
嘲笑和排斥从小学那次家长会开始,有人会说人之初性本善,有人会说“她们还小”,孩子的等级划分、拉帮结派和打压异己,其实才是最原始最残酷的。
她们不像成年人伪善,所以她们看不起谁,讨厌谁,就光明正大表现出来,光明正大地欺压他,嘲笑他,孤立他,打击他。
而班里的这群人都化着浓厚的妆容,浓眉大眼,唇齿血红。
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无声的透露着一种羞辱,池俞知道她们的笑声是她们在嘲讽自己。
她们和蒋嘉乐一样,长着好看的脸蛋,嘴里吐露出的却是侮辱性的话,一个个字眼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好像很遥远,又很贴近的地方开始刺向自己。
“怎么,biao不说话了?不否认吗?”
蒋嘉乐的话语像是那一根根细针刺进了心脏,除了隐约传来阵阵的刺痛,“怦怦……”的心跳声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晰。
“我只是在想你突然怎么这样对我。”池俞平静的说出一句话。
“有什么好想的啊,我就是不想和一个精神病的女儿好好说话,就这么简单。”接着她们继续传来一阵嬉笑声。“唉,嘉乐,你说她会不会遗传了她妈的精神病啊?”
“啊?那怎么办?”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能怎么办,离这神经病远点呗。”蒋嘉乐用手抠了抠新做的指甲,笑着回答。
“你才神经病,你才biao子。”池俞也记不清这是她们第几次辱骂了,在学校的时候,她们总一直拿母亲的事情当笑话来讲,其他人要么一起嘲讽,慢慢的放在课桌里的书包,还有一些私人物品,总是被扔在垃圾桶,甚至被人用油漆笔写上大大的SB等词汇。
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嗤之以鼻,在她们眼里,池俞就是一个懦弱,开不起玩笑,还会记仇的人。
“让一让,我想去上厕所。”说着,池俞推开旁边的人。
池俞拉开厕所隔间的门,对面一口烟雾吐来她脸上。她别过头去咳嗽几声,烟雾散去,浮现出蒋嘉乐嚣张跋扈的脸。
她脸上抹这一层厚厚的粉底,有些地方没抹匀,已经掉粉了。
池俞立马反头想逃离这个弱肉强食的斗兽场,她刚往外走一步,被蒋嘉乐的那群小姐妹不客气地推回去撞在隔间门上。池俞希望这一推只是暂时的,一会就好。
蒋嘉乐把手里燃着烟摁掉,尖锐的指甲慢慢划过池俞僵硬的脸颊,最后按在后面的门板上,她凑近池俞:“你刚才骂谁biao子,骂谁神经病呢?”
阳光照在池俞的脸上,白得透明;她抬眸看她一眼,倔强地开口:“骂你……”蒋嘉乐狠狠盯着她,甩了她一耳光。
池俞偏着头,头发甩到前边,挡住了她被打红的脸颊。
蒋嘉乐抓着池俞的头发,摁进了旁边拖厕所的水桶里。摁了一会,蒋嘉乐把池俞甩到地上,池俞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消毒水和尿.骚味的新鲜空气,对于刚才差点窒息的池俞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大口大口的吸。
蒋嘉乐不屑的看着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池俞,还没等池俞的这口气喘匀,她的小姐妹就一记飞踢,就把池俞踢出了差不多小半米远,池俞的后背重重的磕在了厕所窗口的暖气片子上。
蒋嘉乐蹲到池俞面前,毫不客气的又打了一个巴掌。
“你不是挺能骂的吗?来啊!继续骂啊!”
“神经病。”
池俞视线扫到窗户是开着的,眼神亮了亮。
接着趁着蒋嘉乐她们不注意就是对着蒋嘉乐的肚子,踹了一脚,蒋嘉乐瞬间就被甩了一个大马趴。
然后飞快的爬上厕所窗户的台子上,准备跳下去。
蒋嘉乐被小姐妹扶起就要抓她回来,她们皆是一脸震怒,池俞不回头,也能感受得到她们的愤怒。
池俞闭上眼睛,身子用力蹭到窗外,双脚离开台阶,企图让脚能离地面近一些,好摔下来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疼。然后纵身一跃,很快池俞就受到重力的制约,从二楼“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倒了一楼的草坪上。
幸亏下面有草坪垫着,池俞双脚一落地,接着两只手也拍在的地上,没有想象的那么疼,就是刚才撞到暖气片子上的腰还要火辣辣的疼。
扶着腰,池俞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跑离她们的视线。
蒋嘉乐她们一直追着不放,池俞跑到一条胡同里想甩开她们,一转眼却被逼到了死胡同。
回头就是蒋嘉乐她们恐怖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