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梅长天来此是冒了风险并付出了代价的，这也让纪天平愈发好奇老妪的身份。
“愣着做甚，还不收拾了？”老妪还真是个臭脾气，瞪了纪天平一眼转身进屋。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梅长天的代价白付，纪天平只能乖乖将地上的稀粥和碎瓷片收拾干净。
收拾完后，老妪正好出来，手中提这个大箱子。
纪天平赶紧帮忙：“敢问婆婆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岑婆。”老妪打开箱子，取出一个类似现代动态捕捉的“手套”，“右手伸出来，戴上。”
纪天平依言戴上：“这是系统检测手套？”
“哦？你还知道这玩意？”岑婆略感惊讶。
“从一本叫《系统编程从入门到入土》的书上看到过。”纪天平如实回答。
“这书老身编的，你居然会去看这书，也是个奇葩。”岑婆态度明显温和了些。
“啊？”纪天平错愕，万万没想到这本书的作者竟然近在眼前，而且是一位如此怪异的婆婆。
不过转念一想，书名和门联风格上还真有几分神似。
“如今应该是孤本了，你能找到也是你的运气。”岑婆慨然一叹，从箱子里取出一块长方形晶体板。
“敢问岑婆婆，您是系统构造师吗？又为何……啊！”纪天平还没问完，突然一声痛呼，似乎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右手。
“管好你的好奇心，不该问的不要问！”岑婆恢复冷厉，为晶体板注入灵力后轻轻一敲。
霎那间，纪天平只觉得右手神经仿佛有电流通过，疼的差点晕过去，接着整条胳膊失去控制，中指第一指节亮起，系统自动启动。
对于纪天平的痛苦，岑婆视如不见，自顾自在晶体板上敲来敲去。
纪天平在书上看过，这种晶体板也是系统构造师的标配，由特殊晶体经特殊工序打造而成，叫做“编译器”，无论编程系统还是对系统进行检查调整，都必须通过编译器。
当时他还觉得，这不就是平板控制器吗？两个世界的系统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大差别。
现在他才明白，差别很是很大的，至少没这么疼！
“奇怪，初阶系统怎么会有一阶术文。咦，还有二阶的？”
“怎么还有三阶的？开什么玩笑？”
“四阶？这不可能！”
“五阶！！！”
岑婆一开始还时不时摸下巴嘀咕两句，但很快脸色就变了，最后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就跟见了瑰似的。
便在这时，晶体板上的符号突然全部突破限制，凝聚在了一起变成眼睛的形状。
眼睛霍然睁开，金色的瞳孔如有灵魂，用神灵俯视众生的冷漠目光盯着岑婆。
啪的一声，晶体板脱手落地。
按理说晶体板是很结实的，不可能摔坏，此时此刻晶体板表面却出现了一条裂缝，继而咔嚓裂成两半。
金色眼睛消失，手套探针回缩，痛苦终于得以缓解。
纪天平已是满头冷汗，再加上角度问题，根本没注意到那么多，缓了口气问：“发生什么了？”
岑婆呆呆站着毫无反应，直到纪天平第三次询问，才霍然惊醒，捡起损坏的晶体板，故作镇定肃然道：“老身问你，你的系统除了击破三天禁用外，是不是还有损毁模式？”
纪天平心头咯噔，没想到仅仅一次检查就被看出来了。
“你不用怕，老身不会害你。”岑婆道。
纪天平依旧沉默，当初入院考核，仅仅因为打爆了许进宝的系统，就被当场抓走关进牢里，甚至差点被交给异端审判所，如此敏感的问题，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承认。
岑婆见状，抬手将脸上一块质感明显不太相同的皮撕了下来，露出一方狰狞可怖的猩红烙印“异”。
“这……”纪天平瞳孔陡然收缩。
岑婆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憎恨和恐惧：“老身的确是系统构造师，却是一个好奇心太重的系统构造师，因为老身触犯了异端审判所的禁区，设计并构造了可以对系统造成永久损害的系统，所以被视为异端接受审判。以老身的罪行，本该承受火刑，但考虑到老身的功绩，最终免了死刑，打上烙印，剥夺系统构造师的身份。”
纪天平震惊，难怪身为系统构造师却屈居一隅，原来岑婆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悲怆的过去。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可以信任老身了吧。”岑婆重新贴好。
纪天平深吸口气颔首道：“不错，我的系统有两种模式，其一击破，其二歼灭，击破禁用三天，歼灭永久毁灭。”
“是永久毁灭，不是永久损害？”岑婆强调。
纪天平点点头。
听闻此言，即便以岑婆的见闻，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旦暴露我必死无疑！”纪天平语气郑重。
“你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冷静，这很好。若换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估计已经被烧死了。”岑婆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要明白，以你现在的实力，想保住秘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击破模式同样可能引来异端审判所的注意，而一旦对你进行系统审查，就像我刚才那样，你的秘密将暴露无遗。”
纪天平闻言一激灵，原以为不说不用就没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请前辈教我！”他可不傻，立刻单膝跪地。
岑婆坦然受之：“老身会为你编写一道保护墙，除非五阶以上的系统构造师，否则不会发现毁灭模式。同时为了以防万一，这三天你给老身老老实实呆着。不许踏出这扇门半步。”
“谢前辈，晚辈谨记。”纪天平起身。
“你是不是对系统编程感兴趣？”岑婆突然问。
纪天平点点头。
岑婆略作犹豫：“也罢，既然你能找到老身编撰的书，小梅子又恰巧把你送到了老身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这是初阶古神语术文表，三天之内你能记住前三百个，老身就允许你今后再来。”
说完，从箱子里翻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丢给纪天平。
“是！”纪天平大喜接过。
《系统编程从入门到入土》讲的再通俗也终归是死书，不会回答问题，如果能有人教导，无疑是天大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