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审判所门前
马车停稳,一位戴白玉面具的少女下车,无视全身披甲的护卫,径直朝大门走去。
如果纪天平在此,一定会立刻认出来,少女正是龙玉颜!
“审判所重地,速速离开,否则后果自负!”两把长戟锵啷交错,挡在龙玉颜面前。
龙玉颜没有说话,只是取出一块印着神龙缠剑的令牌展示在二人面前。
“参见长老!”二人大惊,连忙单膝跪地。
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小少女,但令牌的权威是绝对的,不管令牌从何而来,他们都不敢怠慢。
龙玉颜收回令牌,从二人中间穿过,口中低声嘀咕:“爹爹的令牌还真好用,倘若娘亲知道他丢失令牌,不知道会不会罚他跪搓板。”
二人听在耳中相视流汗。
片刻后,随着铿锵的脚步声,破军来到大殿,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台阶尽头厚重威严的黑铁座位上。
此时座位上,龙玉颜正手撑下颌百无聊赖轻轻翘着腿。
“龙丫头,那不是你能坐的位置!”破军面露不悦之色,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无奈和宠溺。
“早晚的事,提前坐坐又有什么?”话虽如此,龙玉颜还是站起身,拾级而下来到破军面前。
“你又偷你爹的令牌,就不怕他来把你抓回去?”破军道。
龙玉颜耸肩:“抓回去又如何,有娘亲在,他就关不住我。”
“你这丫头……”破军无奈摇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听闻破军叔叔来这里轮值,人家难道不该来看望看望?”龙玉颜反问。
“我信你才怪!”破军翻了个白眼。
如果让纪天平看到一定会大为吃惊,这位铁血冷面的煞神,居然也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龙玉颜收起玩笑之色:“破军叔叔,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纪天平的学院弟子?”
“确有此事。”破军颔首。
“他的系统效果仅为禁用,并非破坏,为何要抓他?”龙玉颜问。
破军叹了口气:“你应该清楚,这些年我树敌不少,如今我被调来这里,不少家伙都在等着抓我把柄,所以哪怕只是疑似异端,我也必须严查。不过你放心,只要他是无辜的,我不会为难他。”
“审判所的系统构造师架子一个比一个大,审查周期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破军叔叔你可曾想过,这些宝贵的时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龙玉颜语气明显透着不满。
破军闻言蹙眉:“龙丫头,你和他非亲非故,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龙玉颜单手握拳,无双霸气透体而出:“因为他是我看好的对手,我需要他尽快成长起来,而后亲手击败他!”
“真是随了你娘亲,不过他修为和系统都很弱,值得你如此重视?”破军疑惑。
“我的眼光,不会错!”龙玉颜语气笃定。
破军来回踱步,沉吟良久才开口:“人已经抓来,不可能不走流程直接放,但办法也不是没有,你手中的令牌拥有你爹的特权,以他的名义强召一位构造师过来应该可以办到。”
“那就有劳破军叔叔了,算玉颜欠你一个人情。”龙玉颜抱拳。
“什么人情不人情,和我客气什么?令牌给我,我这就去办。”破军伸手。
龙玉颜给出令牌,望向牢房方向,心中暗道:“纪天平啊纪天平,这回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以后你准备怎么还呢?”
……
审判所的牢房是全封闭的,唯一还算不错的可能就是卫生条件了。
纪天平身上除了岑婆给的小册子啥都没带,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往后记忆。
岑婆说过,古神语术文是基础中的基础,熟练掌握之前绝不可以去碰语法、组合结构、运行逻辑之类的进阶内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纪天平深知打基础的重要性,所以并不打算好高骛远,正好乘此机会一边修炼一边将底子打牢。
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三天,再过几天南田春训就要开始了。
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但纪天平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将全部时间精力都放在修炼和学习上,以此尽可能弥补缺席南田春训带来的损失。
这天清早,正原地跑步完成每日雷打不动的体能训练,牢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破军,走在后面的衣衫剪裁考究,匈口别着一枚徽章,徽章中轴为剑,拉金的“构”字为底图,镶嵌三枚宝石,标志着他审判所三阶系统构造师的身份。
系统构造师?
纪天平立刻意识到对方是来审查自己的,可不是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这位是审判所的构造师何渊何大师,来为你审查系统。”破军介绍。
“有劳何大师。”纪天平拱手见礼。
“手伸出来。”何渊掩着口鼻,似乎对此地格外嫌恶,说完单手打开箱子取出系统检测手套和编译器。
纪天平在岑婆哪里戴过,驾轻就熟戴上手套。
何渊注入灵力启动编译器,探针自动弹出。
剧烈的神经痛再次出现,而且比上次更甚数倍,当场疼的纪天平险些没站稳,冷汗刷就冒了出来。
“别乱动,不然给你整废了我可不负责。”何渊不耐烦喝了一嗓子,对纪天平的痛苦视如不见。
破军的第一反应是纪天平太娇气,毕竟系统检测他又不是没经历过,疼归疼但不该有这么夸张。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纪天平的另一只手掌心竟然有鲜血滴落,却依旧咬紧牙关没有吭一声。
一个娇气的人,会不叫不闹抓破自己的掌心吗?
显然不会,破军目光刷地落在何渊身上,目光骤然凌厉:“何大师,你在做什么?”
既然不是纪天平的问题,那就是何渊的问题了,难不成何渊在借此表达对强召的不满?
“审查啊,不是你叫我来做这个的吗?”何渊斜睨了破军一眼,“你催的这么急,我当然也得麻利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