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山谷里平静的一座村落,高维跑完步回到自家的院子开始干活。
“没有污染的空气就是好啊,不用考虑什么PM2.5。”高维自语道,手里的木工活倒也没被影响。
刚修理好一件木柜,屋里传来一阵打骂声,高维正打算进去看看情况,一个四五岁的小屁孩哭哭啼啼地跑啦出来,后面跟着一位衣着朴素但面容秀丽的年轻妇人,看年纪顶多二十出头。
年轻妇人正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不轻不重地追着小屁孩的屁股打,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尿床,叫你尿床,说了多少次啦,睡觉前把屎尿放干净,你个臭小子就是不听,床垫不用你洗啊。”
“爹,救我!娘要杀啦我!”小屁孩出屋看到院里的高维,像是找到了大救星一般,拼命朝高维冲去。
“秀娥,别打了,不就是尿床嘛,谁小时候没尿过床啊?”高维不忍心看到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劝说道。
“不行,已经说了无数遍了,还是尿在床上,今天必须给他涨涨记性。”秀娥说完又对着小屁孩屁股不轻不重打了一记。
“娘,我错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什么没办法,怎么没见你爹尿床啊?”
小屁孩听到娘亲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拉着高维的袖子问道:“爹,快教教我,你不尿床的诀秘诀。”
高维摇了摇脑袋,一阵无语,但看着儿子可怜汪汪地望着自己,又不能不管,然后使劲回忆自己怎么告别尿床这件烦恼的事的。
“木头,你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己尿急,然后拼命找茅房,每次找一会儿就能找到,然后就在梦里的茅房里尿了?”
小屁孩仔细回忆父亲说的场景,感觉父亲就像钻进了他的梦里一样,说得和他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看着小屁孩拼命的点头,高维又继续说道:“你自己不知道,每次你在梦里的茅房尿尿,实际上都是在床上尿的,所以你想不尿床,就别在梦里的任何地方尿尿,要么憋住,要么想办法醒过来,知道了吗?”
小屁孩似懂非懂地回道:“知道了!”
一旁的高秀娥悄悄靠近小屁孩用一种特阴森的语气问道:“知道啥了?”
“哇呜呜......”
小屁孩被吓哭了。
“好啦,秀娥,别吓他了,大不了他下次尿床我来洗。”高维看到儿子哭得那么惨,心软道。
“就你会做好人,我还不是想让他涨涨记性,你老护着他,我再不当这个恶人,这小子还不上天了。不说了,饭弄好了,进屋吃吧。”
看着进屋的高秀娥,手里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高维满满的幸福感。
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开局就送老婆,没有退婚,没有情敌,没有仇家,六年来波澜不惊没有多少波折就过去了。
身为穿越者大军的一员,高维几乎是不合格的,他不会装逼,他不喜欢惹事,他不追求永生,他也没啥野心,他在原先那个信息大爆炸的世界甚至连键盘侠都没当过,他干着一份平凡的职业过着平庸的生活,他也很满足,唯一不满的一点就是没有老婆。
高维是不信神佛的,但是他妈妈特信,每年大年初一都要拉着儿子到当地最出名的宝光寺上香祈愿,一年又一年,高维依然没找到老婆,妈妈却走了,甚至于妈妈临终前依然在求神拜佛地念叨希望菩萨保佑儿子找个好老婆。
或许是妈妈这个真信徒的祈愿感动了某个神佛吧,妈妈走后的第二年大年初一高维独自一人到宝光寺上香,离开时脑子里还在想这次没妈妈拉着自己为什么自己还会来呢。
没想出答案的高维刚一跨出宝光寺大门,他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前一秒人山人海,后一秒万籁俱静。
巨大的声觉变化差点让他忽略了视觉上的变化,宝光寺外的现代化都市瞬间变成了一座毫无一丝现代气息的大山,要知道再险峻的地方也挡不住信号塔的建设,尽管信号塔伪装技能高超,可只要往高处看,最高的那颗树多半就是信号塔了。而高维眼前这座大山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现代气息,朝身后看去,原本的宝光寺没有了,只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孤零零地待在一条山道旁。
“怎么哪儿都有破败的山神庙啊?各种影视作品或者小说,山神庙的出场率绝对名列前茅。”高维打量着山神庙吐槽道。
“等等,我神经是不是有点大条啊,灵异事件啊!”
围着能看到的唯一人工建筑山神庙转了几圈,高维感觉自己可能穿越了,当进入山神庙看到身着古装且周围没有摄像机的高木匠父女时,他基本把可能穿越的可能两字换成确定了。
当过兵,入过团,坚定的无神论者高维同志在这一刻是有点懵的,只是心智坚毅的他离崩溃还差得远,原先的世界唯一的羁绊妈妈已经离开人世,与亲戚的关系也一般,反而和天南地北的战友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小师傅,过来坐,这边干净。”
高木匠可能没想到,就因为他这句客套的招呼,就把自己的亲闺女给搭出去了,这个时候高秀娥还只是在父亲身旁细细打量这个奇装异服貌似和尚的男子。
“这个和尚细皮嫩肉的,长得还挺壮!”这就是高秀娥看到高维的第一映像。
偏远山村的人,没忌讳同姓不结婚,反而因为几代单传还招不到上门女婿的高木匠,遇到一个也姓高的家伙,只是通过几天的了解,竟然快刀斩乱麻地就把两人婚事办了,弄得高维自己都有种不真实感,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觉还没睡醒。
高秀娥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普遍的女性婚姻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高维的外形条件甩村子里其他的青年男性几条街,她就更不会反对了。
对于高维来讲,虽然这剧情发展得太过迅速,迅速到连当成故事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地步,但一想到妈妈最后的遗愿就是他找个媳妇,他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某个神佛应了他妈妈的祈愿。
再说高秀娥的姿色绝对高过高维原先的心理预期好几个档次,不施粉黛也能和原先世界的女明星拼拼颜值,要是打扮打扮,那高维觉得自己可能真守不住这个老婆了,无数的故事告诉他女人太过漂亮就是各种事件冲突的导火索。
最初高维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知道的古代,这里不仅有高来高去的侠客,甚至还有术法通神的修道者,他心里慌得一批,自己是不是还有啥金手指没激活啊,不然这么危险的世界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他当过兵,可这个世界没有枪啊,捅人的长枪倒是很多。
坑杀过几头狼,没经验值;救过落水的小孩,没功德;用血涂过所有随身物件,没有老爷爷......高维很失望,他能想到的金手指激活方式都试过了,统统没用,或许自己穿越过来真的就只是为了讨个老婆吧,要不然原来的世界二十多年一直单身,刚到这个世界懵懵懂懂地就讨到一个可人的老婆,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键盘侠啊。
没找到金手指的高维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很危险,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平静的小山村,哪怕进县城,也是跟男人独自进商场一样,奔着目标买了就走,不存在逛这个词。跟着岳父学了一手的木匠活,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周围几个村子就他们一家木匠,没竞争,倒也惬意。
高维来到这个世界第二年,儿子就出生了,取名高长恭,岳父大人坚持名字第二个字为“长”,高维知道这是“长”字辈的意思,他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在乎这个,便随了岳父的心,既然都有两个字了,兰陵王的名字高维就直接拿来用了,反正这个世界既没有兰陵也没有枣庄,那兰陵王高长恭就更不存在了,只会有高维之子高长恭。
儿子小名木头,这是高秀娥取的,因为她父亲和老公都是木匠,就这么随意,小名嘛。
第三年高木匠走了,走得很安详,女儿有了依靠,孙子也很健康,是的,有点倔强的老头坚持叫木头孙子,而不是外孙,他说他是木头的爷爷,高维看着收留自己还送老婆的高木匠,在他耳边说道:“我早就当你是我的父亲了,木头只会叫你爷爷。”
高木匠对高维的好,高维一直记在心里,当初别人都劝高木匠不要轻信这个来历不明的还俗和尚,可高木匠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而高维要做的,就是证明倔强的老头是对的。
之后的三年让高维颇有种圆满大结局的味道,平静的小山村里自己干活养家,老婆贤良操持家务,儿子乖巧快乐成长,这绝对是大部分故事里结局里才有的内容,可惜高维作为一个川人,耙耳朵属性深入骨髓,本来贤良的老婆被他宠出辣妹子的味道,乖巧的儿子被他宠出熊孩子的错觉。
收回陷入回忆的思绪,高维牵着刚刚尿床的小屁孩进屋吃早饭,秀娥拿着满是尿骚味的床垫扔到院墙边,那儿是高维规划的浆洗区,墙边上有根不停冒水的竹筒连接着外面,顺着看过去是逐渐架高的一根又一根的竹筒相连着,尽头不到一百米是个立在河边的水车,借着水势不停旋转将河水倒进竹筒,最终流进高维家院子里的水槽。这是高维心疼老婆,想她少走几步特意做的,他倒是想让老婆少干点活,可惜秀娥坚持男人不干家务,这点没得谈,高维也就只能顺着她了,哎,耙耳朵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