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管家派遣了一个叫丁三儿的家仆来到高维店铺,让高维把四金带到清泉镇丁府去。
高维很犹豫,外面有黑熊寨虎视眈眈,自己又状态欠佳,出城实在太过危险了。
但如果拒绝的话,又把孙管家给弄到十分尴尬的境地。
人有时候就这样的,自己遇到啥事儿,想干就干,不想干转身就走,干脆。但是一旦是因为自己的事儿麻烦了一个一直对自己好的人,那真的硬着头皮都要把这事儿摆平。
高维现在就这样,纵使他千般万般不愿出城,但孙管家因为他的事儿陷入了丢失职务的麻烦里,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把麻烦给抹掉,这才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当然,再有担当的男人也想好好活着,于是高维拜托丁三儿去雇佣了一辆马车,一辆较为豪华的马车,可以完全遮住乘客的那种,钱当然是高老板出了。
艰难地抱着装了四金的小木箱上了豪华马车,高维这次出门装备都尽量选轻的,而且便于携带的:
无限手枪,流血铭文的凶牙匕首,噬血治疗铭文的飞刀两把,符纸重量可以忽略倒是八张全部带上了。
其实高维还带着一件从来没带过的东西,从瘸腿青年那儿找到的化妆道具,去丁府的时候用不上,回城时,他可不准备再浪费钱坐豪华马车,正好他的状态不用演,稍稍化妆大家也能看出他是一个老头。
丁三儿算是孙管家的心腹,高维很早就见过,还去过他在云秀村的家,所以他倒没怀疑丁三儿是黑熊寨的人。
马车跑起来后,高维感觉有点无聊,便跟丁三儿摆起了龙门阵。
“小丁啊,丁府规矩大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先给我说说,免得到时候犯了丁家的忌讳。”
“高兄,以前丁府到没什么忌讳,只要你礼数尽到,就没什么问题。但自从老爷生了怪病以来,丁府的氛围就越来越奇怪,我没读什么书,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反正就是越来越奇怪。”
“怪病?郎中说是什么病吗?”
“那哪会给我们这些下人说啊,自从老爷得病以后,连面都没再露过,家里所有事务都是大少爷在打理了。”
“病得这么凶啊!一直没见好转?”
“看了不止一个郎中,最奇怪的是,我还见过大少爷请过一些神神叨叨的江湖人士进过老爷的房间,但最后都没什么效果,老爷依然没露过面,孙管家倒是进去见过老爷,出来以后也没告诉我们老爷得了什么病,只叫我们不要瞎想,老老实实干活就行。”
“为什么叫你们不要瞎想啊?”
“因为老爷久不露面,有些人就在传老爷可能已经没了,是大少爷怕压不住场子,故意隐瞒老爷的死讯。”
“呵呵,大户人家名堂太多,一点不自在,估计你家大少爷也听闻了这些流言蜚语,才让孙管家进去看情况的,不然你们老爷如果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还不传疯了啊?”
“不止那点的!哎,我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可能会被逐出丁家。”
“还有更复杂的情况?”
“高兄,看在认识这么几年的份儿上,你就别问了,好吗?”
“行行行,不难为你了,我先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可以。”
......
清泉镇,马车在丁府侧门前停下,高维恋恋不舍地下了马车。
以后是不是也搞辆这种马车呀,太舒服了!
进了丁府,跟着丁三儿七绕八拐地走到了一间书房外,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高维没有偷听的习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丁三儿汇报。
在丁三儿示意可以进去之后,高维才慢悠悠地走进书房,没办法,刚才为了跟上丁三儿,高维已经是拼了老命了,此时因为停了那么一会儿,泄了那口气,就再难以将气给提起来了,后背已经全湿了。
没有双腿一松倒下去,已经是高维运起内力强撑了。
屋内三人皱着眉头看着抱着小木箱慢悠悠走进来的高维,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小高,走那么慢干什么,还不快点。”
听到孙管家的呵责,高维没法,只能增加内力消耗,强行提速了。
“一天不见,你这么搞成这样,走几步路就满头大汗的,你肾虚啊?”
孙管家只是说了句气话,并没当真以为年纪轻轻的高维真的肾虚。
高维听到也只能苦笑连连,没有说话,艰难地走到三人面前行了个礼。
“小高,这一位就是我们丁家大少爷丁术。”
孙管家只将坐在中首的年轻人给高维介绍了一下,并没介绍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
高维也是明白人,又给丁术大少爷作了作揖,完全不看那边那个年轻人。
“我看高兄弟似乎身体不太好啊,先坐下再说吧。”
既然丁术大少爷开口了,高维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顺势就坐到了孙管家旁边。
“高兄弟,你手里的木箱就是那间店铺的余款吗?”
“没错,丁少爷,我想把余款结清,拿到完整的房契。”
丁术大少爷没有马上接过话语,而是和那边那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
那年轻人向丁少爷示意明白,站了出来,对高维问道:“这么高兄弟,孙管家给我们少爷汇报说这是你放弃木匠生意,改行做的新营生短时间内就赚到的,可不可以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你的新营生啊?”
“这位兄台贵姓?”
“免贵,姓刘。”
“哦,是小刘啊,不知道你打听的的新营生做什么啊?”
高维一声“小刘”把对方说得一愣,大家看起来年纪相仿,自己怎么就成了“小刘”了。
不过为了丁少爷的计划,“小刘”也只得硬着头皮当一把“小刘”了:“高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将这门新的营生做大?”
“没有想过。”
高维干脆的回答又把“小刘”弄得一愣,这高木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让他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全泡汤了。
“小刘”稍微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下思路。又说道:“高兄弟,戒心很重啊,是怕我们丁家打你新营生的主意吧。”
“没有啊。”
高维这是实话,他能猜到丁术大少爷在打他铭文镌刻的注意,但是他真不怕,命运骰子直接赋予的技能,他想教给别人都难。
“没有就对了,我们丁家家大业大的,县丞丁进也是我们老爷的堂弟,在青江县这一片,没有谁不给我们丁家面子的。你那新营生如此赚钱,很容易引起那些个江湖帮派的注意,你要是不找个靠谱的靠山,要不了几天可能就被那些江湖帮派吃得渣都不剩了啊。”
“你说的是五龙镖局和青衣帮吧,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啊,我觉得他们很友好的啊。”
“小刘”有点想骂人,一个小小木匠怎么会和江湖帮派打交道,似乎还处得不错。
“小刘”正准备再说两句时,被见到他连连受挫的丁术大少爷打断了:“刘海,你先坐下。”
听到“小刘”有这么个有趣的名字,高维忍不住朝人家额头处看去。
没刘海啊。
“高兄弟,我就懒得跟你拐弯抹角的了,只要你肯将你那新营生卖给我们丁家,那余款我们不仅不要了,那店铺就一金卖给你,还付给你十金,如何?”
丁术大少爷虽然最后问的是“如何”,但高维能听出对方不容拒绝的态度。
高维轻轻朝旁边孙管家瞟了一眼,见孙管家默不作声,便知道了孙管家的态度。
确实,毕竟孙管家还是丁家的人,丁家现在的掌舵人态度十分明确,他如果再跳出来为高维说两句,那就真的就叫屁股坐歪了,丁少爷必然不会纠正坐歪的屁股,只会撤走他的椅子。
能够理解孙管家,不代表心里一点刺没有,高维直接将小木箱往地上一放,从怀里掏出当初买卖店铺时与丁家签订的协议,语气生硬道:“协议上很清楚,只要我能一次性付清余款,就可以立马得到房契,现在余款在这儿了,我希望见到房契。”
孙管家一下急了:“小高,你怎么能这样跟大少爷讲话。”
对孙管家始终还是抱有尊敬之心的高维,撇了撇嘴说道:“拜托,那是你们丁家的大少爷,不是我的,好吧。”
“你......”
“好啦,他说的也没错,我不是他的大少爷。”
丁少爷再一次打断孙管家,接着对高维说道:“我不是你的大少爷,那可就没有保护你的责任了,你一个人守着这么赚钱的营生,守得住吗?”
“那自然不劳丁大少的操心,我现在就想看到房契,莫非丁家想要毁约?”
“丁家乃诚信之家,众所周知,岂能行毁约之事,你要的房契就在这儿。”
丁术直接将一张房契拍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这样拿走房契,那么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之后我们可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要是再让我知道某些人利用丁家的招牌去给你撑腰的话,那我可就不会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