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瑶听宇文狄吩咐,赶忙走至近前,垂手侍立于桌边。
宇文狄道:“倒酒。”
夏静瑶便拿起酒壶为宇文狄斟酒。酒杯斟满,夏静瑶将酒壶放下,宇文狄看着她,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你不伺候,难道让客人自己倒酒不成?”
夏静瑶忙再拿起酒壶来至凌昊近前为他斟酒。从凌昊在王府里见到夏静瑶的那一刻起,凌昊的心就没有一刻离开过夏静瑶,现在夏静瑶与他近在咫尺,他不免用眼睛看着她,那眼中有思念,有疑问,但更多的却是掩不住的爱恋。
宇文狄举起酒杯道:“本王只道安南侯有勇有谋,不想却也是风雅之人,适才对月吟诵,本王听着却是绝美诗文呢!来,本王敬安南侯的风雅一杯。”
凌昊忙举起酒杯道:“王爷谬赞了,臣只是学人附庸风雅罢了,适才不知王爷到来,实是献丑了。”
说着将酒杯与宇文狄的酒杯一碰,两人便一起一饮而尽。
夏静瑶忙给二人都斟满了酒。
宇文狄道:“本王听安南侯刚刚吟了一句’皎月倩影尽相思’,不知安南侯可是思念什么人吗?”
凌昊道:“臣见这皎皎明月,突然想起了臣爱慕的一个女子。让王爷见笑了。”说着不经意的扫了夏静瑶一眼。
宇文狄道:“哦?是安南侯的夫人吗?”
凌昊道:“不是,臣尚未娶妻。”
宇文狄道:“哦,那你与这位女子是如何认识的呢?”
凌昊道:“王爷也知道臣并非父亲嫡子,臣的嫡母之前曾多次想加害于臣,幸得此女子相救,臣爱慕于此女子,本想待家事处理完便迎娶她,可她却突然消失了。”
宇文狄道:“那安南侯找到她了吗?”
凌昊顿了一下,道:“没有。”
宇文狄道:“其实安南侯何必执着,既然那女子消失了,便是与你没有缘分,你又何苦还思慕于她呢。”
又转向夏静瑶道:“小奴婢,你素来爱耍小聪明。现下你便以这月亮为题,演些什么,为本王与安南侯助兴吧。若你不能让我二人满意,本王是一定要罚的。”
夏静瑶正在想着刚刚凌昊的话,她现在才知道凌昊的身份,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何追杀他。她也知道凌昊口中的女子正是自己,那话是在向她表白心意,可她从不知道凌昊回来是为要娶她为妻的,她虽喜欢凌昊的温柔,却从未想过嫁他为妻。她正在出神,忽听宇文狄对她的吩咐,忙回过神,道:“是。”
她望着空中明月,忽然想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这首词不是被编成了一首歌吗?便清了清嗓子,吟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一边唱着,一边轻舞,时而望向凌昊,时而望向宇文狄,眉眼间微含笑意,腮边梨涡轻显,最后两句时,她为宇文狄和凌昊都斟满了酒,然后躬身施礼,结束表演。
凌昊看失了神,他在新月楼时虽早知她能歌善舞,可今日的歌舞却与新月楼中不同,新月楼时她的歌舞洒脱、不羁、快乐,今日她的歌舞却透着含蓄、羞涩和隐忍。
而宇文狄的眼中喜怒不明,夏静瑶的表演确实动人心魄,虽不激烈,那隐隐的诱惑却更是让人迷醉,宇文狄实是为她心动,可他的心里却还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因这歌舞并不是为着他一个人演的。这个小奴婢,真的很会勾引人呢!
他望着她,道:“好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你想要与何人共婵娟呢?”
夏静瑶忙施礼道:“并非是奴婢想与何人共婵娟,只是今日王爷与侯爷相聚甚欢,奴婢希望就算王爷与侯爷相距千里之遥,也一样可以相约对月把酒言欢。”
宇文狄看着她轻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会说话。”说完便不再理她。
夏静瑶松了一口气,依然垂手侍立于一旁。
这时,一名侍卫出现在门口。宇文狄问道:“何事?”
侍卫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宇文狄起身与那侍卫走了出去。
夏静瑶见宇文狄离开了房间,忙悄悄的到门边去看,见宇文狄竟然走去了外面,忙回转身向凌昊道:“昊哥,你住在哪里,何时离开?”
凌昊道:“瑶瑶,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静瑶道:“这说来话长,一会儿宇文狄就回来了,你快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何时离开!”
凌昊道:“我住在紫玉轩,三日后便离开。”
夏静瑶道:“好,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会去找你,你等着我。”
话说到这儿,夏静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便连忙不再出声。
宇文狄回来,又与凌昊饮酒聊了一会儿,这一宴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