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邺城的郡守姓陆名远,是个半文半武的官,他是宇文掣的人,领兵把守邺城。他虽不太会打仗,可大冀强盛,邺城边境的国家都不大,所以很少有人侵犯邺城。可这些日子邺城边境却屡招千阑国侵扰,甚至打到过城下,他十分害怕,连忙上书朝廷请求支援。
现在陆远见宇文狄到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忙出城迎接。宇文狄进入城中,先了解了各方面的情况,稍做休整,又亲自带着人到边境附近巡视。待到宇文狄将一切掌握清楚,他很快便制订了作战方案,开始对千阑展开进攻。
宇文狄去打仗,自然没带着夏静瑶,她便被留在邺城中。夏静瑶早料到如此,已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只要宇文狄不在,虽然有人看守,她却依然有办法逃出去。
这日,她做好了一切准备,骗过了看守,正准备离开郡守府之时,却见明峰出现在面前。明峰因为不是士兵,又被默认为是侍候夏静瑶的人,所以也被留在了城中。他十分虚弱的看着夏静瑶,当看见夏静瑶轻便的打扮和身后背着的包袱时,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道:“姐姐,你要逃走?”说完便晕倒在地上。
夏静瑶见明峰晕倒,忙去扶他,她摇晃着他,道:“明峰,明峰,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可明峰根本没有反应,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忍不住“啊!”了一声,明峰的额头热的烫手。怎么办?她想着,如果她救明峰,她就将暴露自己,那她准备好的一切便都白费了,下次再有这么好的逃走机会就难了;可如果她不管明峰,他烧成这样,不治疗一定会有生命危险,而在这个世界里是不会有人在乎奴隶的生死的。不,她不能走,就算她永远无法逃走,她也不能看着明峰去死。
想到这里,她急忙将自己的包袱藏在一边,一边喊人来将明峰扶回自己的房中。她叫人去通知陆远找医官,又叫人拿了酒来,自己先用酒帮明峰擦身。陆远知夏静瑶是宇文狄的宠妾,只得按照她的意思找医官前来,若非如此一个奴隶生病怎可如此兴师动众。医官来看时,明峰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见夏静瑶为自己擦身,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医官为他把了脉,道:“幸亏小夫人帮他清热及时,他是感染了风寒,又拖延了救治,加重了病情,我为他开几日的药,吃了应该就没事了,但这热最好还是要继续清的。”
夏静瑶道:“知道了,谢谢医官。”
夏静瑶跟着医官去拿了药,叫人煎了,端回到房中。她让明峰将药喝下,又摸了摸他的头,道:“烧好像退下去一些了。”又道:“明峰,你怎么这样不小心,生病了为何不及时找医官看呢?”
明峰看着夏静瑶道:“姐姐,你刚才是想逃走吗?”
夏静瑶一惊,道:“明峰,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是想逃走。”
明峰道:“若我刚才没有晕倒,姐姐是不是已经逃出去了?”
夏静瑶道:“不要再说这个了,你现在好好养病是关键。”
明峰道:“是我连累了姐姐,姐姐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没事的,明峰,逃走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你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了。很晚了,你睡吧,休息好了病才会好的快啊。”说着,夏静瑶便为他盖了盖被子,自己睡在了房间另一边的长榻上。
一晃七日过去,明峰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前方也传来了宇文狄大胜的消息,那小小的千阑岂是宇文狄的对手,只七日功夫,便被宇文狄一举拿下,整个千阑国都俯首称了臣。宇文狄回了邺城,陆远出城十里前去迎接,又在城中为宇文狄摆下了酒宴。宇文狄让将士们赴宴,却不准大家多喝酒,自己也只是喝了几杯,便回了房中。
夏静瑶听说宇文狄回来,知自己已是无法逃走,她只得在房中等着宇文狄。见宇文狄进了房,忙施礼道:“奴婢见过王爷,恭贺王爷得胜归来。”
宇文狄心情甚好,又喝了几杯酒,微带笑意道:“本王离开这些时日,你是否想念本王啊?”
夏静瑶道:“奴婢日日思念王爷,只盼王爷早日归来。”
宇文狄笑道:“既然你如此思念本王,本王便与你饮上一杯。来人,拿酒来!”
下人将酒拿了上来,为宇文狄斟满,又为夏静瑶也斟上。
宇文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见夏静瑶并未拿起自己的那杯,便干脆自己又含了一口,搂过夏静瑶来,准备喂入她的口中,正在此时,那端酒来的下人突然道:“姐姐,那酒不能喝!”便闪身到了夏静瑶的身边,宇文狄听他如此说,知这酒有毒,忙将口中的酒吐了出去,他刚要出手攻击那人,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夏静瑶傻了眼,她抬眼看向那人,惊道:“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