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阴
又寻遍一座城市,还是没有找到她。”
那该有多美啊!那时候应该响起连绵暖和的爵士乐。会是在某个老公园树荫下,或者某家新开的书店,又或很常见的公交站前,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偶然相遇,可对他来说确是期待已久的惊鸿一面。他会向她自我介绍,或许她还记得久未谋面的他不过多半是忘了。然后他幻想她会有片刻陷在回忆里,再莞尔一笑,把全世界细碎温柔的光芒都汇聚在那张纯真的笑脸上。再往后是寒暄着这些年的经历,或许他们会相约喝一杯淡淡的咖啡,继续叙旧……
“你好,还记得我吗?”旅人一边写着和之前很多篇一样的日记,一边想起自己曾无数次想象着和那个女孩再度相逢的情景。
“嗨,我是陈旭。”
陈旭是相貌很大众的男人,板寸,黑色休闲西装是他的惯有装束,唯一吸引人的是那双锋利的眉眼。他来这个城市找一个女孩,这之前他已经找过了很多城市。
那段年月离现在说远也不远,却在记忆里有着说不出的悠远。
从前陈旭从来不写日记,但从那次考试后就不同了。但他的日志一直都很简单,描述一下事情经过,从不谈感想。后来陈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却已经成了习惯;只有当时的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写的第一篇日志就不敢谈及感受。
“你觉得我和她之间……”他想起曾经问一个老师这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老师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短发,面容清瘦,带着朴素的眼睛,坐在办公桌后面带微笑看着陈旭,目光像要洞穿他。也是,毕竟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人。
空气中凝结出一阵沉默。老师在等着陈旭回答,陈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我想每个爱情失利的人都想过这个问题。其实跟挂科差不多。要不是资本不够,要不是技巧不足。但总归技巧大不过资本。”老师总是在微笑,起身拿起一只杯子,从抽屉找出罐装咖啡粉,眼睛注视着热水注入杯中,很认真地为陈旭泡了一杯咖啡。陈旭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了道谢,旋即又静静地低头沉思着。
“说来说去就是你不够好,仅此而已。”老师看了一眼,下了最终判决。
陈旭当时点点头,心里想老师你可真算够意思,一点都不迂回。
写完日记再小心地收拾好日记本,陈旭感觉胃里翻起想被填满的空虚感,饿了就要吃。陈旭把那种感觉当作纯粹的饥饿感,尽管他自己也分不清。他打电话给总台叫了一份奶油蘑菇浓汤和四份小块提拉米苏芝士饼。
咖啡已经快要冷掉了,冷掉的咖啡会有奇怪的酸涩味。但有趣的是,此时的自己偏偏想品尝这奇异的需要等待才有的酸涩味。所以陈旭终于露出苦笑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时候的故事简单而自己却复杂,所以这样的遗憾与命运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