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山巅,飞鸾阁楼若隐若现。白鹭鸟展翅绕了几圈,将众人放下,又一道光闪过,消失在半空中了。
鼓乐声起,灯火阑珊,新刷的红漆刺目,整个阁楼焕然一新。
“哇~”宗阴止不住摇头赞叹,看来仙女姐姐下了血本,誓死要比一比了。
“神女降临,天佑昆仑。”一排排侍女作揖,俯首道。
“咦?”宗阴俯身,见这侍女面容僵硬,毫无血色,不似常人。
宗盛上前一推,那侍女便摇晃左右,悬浮半空。
“这是纸人儿。”子献上前,漫步长廊:“纸糊的侍女,法度的红漆,真真假假,静女啊静女,这是何意?”
“仙女姐姐一个人住,本就简陋,能这样待你,已经很有诚意了。”宗阴嘟起小嘴,不悦。
“瞧你,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又惹到你了?”子献回首,对侍女道:“带路,我要沐浴更衣。”
“诺~”侍女直直起身,一排排侧身,引路去了。
“待会见。”子献话落,便没了踪影。
“哼~师傅说的没错,惺惺作态的,惯会忽悠人。”宗阴撇撇嘴,见那空中悬浮的侍女还在,便问:“你在这儿作甚?”
那侍女还在空中,闭着眼。
宗盛于是上前,又推了那侍女一把:“想来是我动了她,她便不肯离去了。”
那侍女垂垂贴地,转眼变成了一张纸,上面还有点点墨迹。
“看来是给我的,你那仙女姐姐,又不知耍些什么花样了。”宗盛拾起那纸条,揣在兜里,于是吩咐:“宗阴,你先去大堂,看着师傅,别让她在外人面前说错话,丢我浮山的脸面。”
宗阴点头:“师傅最没心眼儿,又爱占别人便宜,少不得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且去,我来照看师傅。”
宗盛抬手,和宗阴击掌,相视一笑。
“阿嚏!”大堂内,尘音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冷汗直冒。
“尘音,你是怎么了?”静女躺在窝椅上,摆弄头发。
“无碍,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思慕我。”尘音说着,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容。
静女嘴角抽搐,张了张嘴,犹豫着是否说出实情,好让她断了白日梦。
“仙女好大手笔啊!”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尘音眼巴巴的望去,心想:定是那个思慕我又不敢告知的人。
一身貂袍,那男子走近门来,露出如刀刮的长脸来。
“额~”尘音慌忙转回身,这相貌,还不如她那未长开的徒儿呢。
“赢母山长乘,特来拜见。”男子俯首作揖,抬眼瞄了瞄侧席,见尘音一身道袍,遂转身问候:“不知是哪家的道姑在席,长乘这厢有礼了。”
道姑?!尘音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她道姑,别的不说,那尘世间装神弄鬼的老婆子,也被唤做道姑,道姑这称呼,一来二去,早已不是什么美称了。
尘音于是黑着脸,不愿同他讲话了。
“这位是浮山首座,松月道人。”静女开口道:“赢母山与昆仑相邻,长乘乃一山之神,平日里若有什么大事,自然少不得请来吃酒。”
“仙女过誉。”长乘又行礼道:“听闻赤水神女来了昆仑,我这小神,理当朝拜。”
长乘言罢,便抬头,望见静女也黑着脸,不愿搭话了。
于是一扭头,径自入了席,心想:怎么一席女眷,也不见传说中的神女了?这静女性情古怪,那道姑不知深浅,一个个板着脸,着实为难。
静女捏紧袖口,忍不住下逐客令:“神君此来,恐怕山中事务,无人看管罢。”
“无甚大碍,一时半会儿,那些精怪,还不敢掀了山。”长乘摆摆手,见池中舞女,动静如画,一时看痴了。
原来池中一众舞女,笑靥如花,拂袖而起,衣袂飘飘,十分夺人眼球。
尘音冷哼,这舞女,还是她带来的,自然不是什么纸人,都是豢养的妖兽,若说到勾人心魄,绝对是得心应手。
“姐姐~这人好色,何苦请了他来?”尘音密语,传给静女。
“你以为我想请他?我发了请帖,说是子献在此。这三山五岳,方圆百里的女仙都唯恐避之不及,唯有他,巴巴的送上前来。”静女也传密语,面色不悦。
“神君,你可知那赤水神女?”尘音硬着头皮,想把他赶出去。
“知道知道,她可是谪仙美人榜的首位,肯定是个大美女。”长乘说着,忍不住直流口水:“这榜单,年年更换,静女才刚登上第四名呢。”
“咔嚓”一声,静女掰碎了手里的仙果,面露凶狠。
“额~”尘音只好圆场:“那榜单,说不定是哪个仙人闹着玩的,不足为信。”
“怎么是闹着玩的?”长乘听了,站起身来:“那榜单,可是我日日夜夜,苦苦求众男仙投票,而后临摹画像,计算排名,确实是精品。”
“咔嚓”一声,静女又掰碎了一个果子。
“像你这样的道姑,还进不了榜单呢!”长乘说着,抬手拿起果子咬了一口。
岂有此理!尘音气的眼冒金星,一个施法,将他口中的仙果掺上辣椒粉。
“啊啊啊!”长乘连忙吐了出来,道:“仙女,你这果子都放久了,怎么还能放到酒宴上?”
“哦?”静女冷哼:“吃死你了吗?”
“这~”长乘语塞:“怎么着,我也是神仙,哪能吃死了呢?”
“那你还说什么?”静女摆袖:“我这酒宴,哪里招待得起金贵的客人。”
“哎!”长乘被怼的没话说,只好闭口了。
“仙女的待客之道,真是与众不同啊~”门外飘来一抹倩影,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赤水神女,子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