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夜不若大梦一场
这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了天黑,白肖开始还感叹胡然这小子的艳福不浅,被胡大几个人拉着几碗酒下肚,酒劲一上来,眼前就只有一碗碗送到嘴里的酒水了。
白肖不爱喝酒,酒量也很一般,但大概是得益于这酒确实好喝,又或是心中似若安定的情绪太多。喝着喝着旁边几个人已经坐在那儿打嗝范愣,他还在一碗一碗的往嘴里倒。
胡然看向他满是惊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喝,只是喝到最后这人眼都直了,嘴皮麻木的翻着,见他还在倒酒,赶紧把酒碗给夺下来不敢再让他继续,这要是没被冬天雪地冻死在这儿喝酒喝死了也是个事儿。
一天下来胡然倒是没喝多少,尽顾着跟子月说话聊天,白肖却喝得眼翻白眼。瞧着日落西头时间也不早了,胡然跟众人说了句告辞,一脸无奈,倒是很熟悉的把白肖背到背上,回到长老院。
李陵容和胡青不在,给他扔到他房间,胡然便顾自又出了门,时至半夜,白肖才觉得口干舌燥的抱着脑袋从浑浑噩噩的酒醉中醒过来。
大半夜的外面一片漆黑静的出奇,白肖借着窗户投进来的月色跌跌撞撞的来到桌边,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好半天才满满畅快的放下,坐在凳子上却是酒醒神志清明,没什么睡意了。
摸了摸头,明明喝了那么些酒,宿醉的头疼脑胀却是一点也没有,真就是异界美酒不伤身?
白肖自嘲的笑了笑,感觉屋子里有点闷热,犹豫了一下,床上拿起衣服披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蹑着手脚静悄悄的来到院子里。
后院虽然不像前院那么大,也没有什么水池杨柳,但也有一块干净松软的草地,和一个小圆石桌跟几个石凳。
白肖直接躺在草地上,感受着清凉的夜风舒适的长出一口气。
今晚的夜空很干净,月亮被闇秦山的山头挡住了,但山谷上面那块星空却似乎就在眼前一般,深邃,有如触手可及。白肖睁一目眇一目,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在身体中蔓延开来,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睡去……
恍惚中听到远处一声鸡鸣,白肖身子一抖,被一阵风吹醒。蹬着腿弯着手揉着眼,站起身看着山谷那边的鱼肚白,天快凉了。身后嘎吱一声门响,白肖转身正看到胡青从她房间中走出来,愣了一下,对她笑着点点头:“早啊。”
胡青好像根本就没瞧见院子里站着个人,眼光直接从他身上掠过,迈步离开了后院。
尴尬挠挠头,白肖耸耸肩来到胡然的房间,拍了几下:“你起了没有?”
没有回应,又拍了几下,屋里还是一点声儿也没。
没在?
白肖纳闷的回到房间,打水洁面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来到前院,准备去拜见一下李陵容然后上山,虽然胡然不在,自己也不必事事都要人家带着,从今天开始就要开始异世界打工生活了啊。
前院厅门已开,但却没有人在里面。白肖这下有点犯难了,离开前拜见一下是客气,可李陵容要是没在他也不知道这个晨间拜见要不要进行了。正犹豫着,胡青从大厅的边门走出,冷漠的看着白肖:“姑姑昨晚忙于事务没回来,不必拜见,直接上山去吧,别回来了。”说完,便又钻进了那个边门。
白肖愣了几秒,无奈一笑,干巴巴的站在院儿里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转身离开院子直奔闇秦山。
昨天来过一趟,今天上山也没昨天那股子山炮进城的新鲜了。借着休息好了的浑身轻松劲儿,白肖连跑带走,来到灵兽司院子前时,太阳才刚刚升上山头。
“李姑娘?李老!你们在吗?我是白肖,我来报道了!”白肖不知道他们用不用报道这个词儿,反正不是古生词研讨会,不考究,一边喊着,一边轻轻的推开院门。刚踏进院子,中堂门开,李先慕一脸微笑的走了出来。
“白大哥来的真早,叔叔还没起呢。你还没吃饭吧,我弄了些早点,进来先坐会儿吧,我去叫叔叔起床,咱们一起吃个早饭。”李先慕声音清脆,尽管在上山的时候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等会儿见到她时一定要克制,别跟昨天似的那么失态,可这会儿见着了,还是让白肖心生感慨这就是美少女的力量啊,还有什么比清早起床面对一个一个美少女邀请自己吃早饭更令人愉悦的事情呢?
一脸憨憨的样子进到堂屋,屋子正中已经摆好了一张小桌子,桌上一锅热腾腾的青菜粥,两笼又白又大的大包子,一碟凉拌辣椒肉片,两碟咸菜丝,一盘清炒青菜,还有一盅热腾腾的豆浆!
很简单,但却让人食指大动,尤其是昨天白肖几乎喝了一天的酒,肚子里根本没有多少吃食。这会儿一见到桌子上这些早点,肚子立马不受控制的叫了几声。
白肖脸一红,但还是强作镇定的竖起大拇指:“李姑娘手艺真好。”
李先慕掩嘴笑出声来,把腰上的围裙解下,往后院的房间走去:“白大哥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叫叔叔起床,马上就吃饭了。”
“不着急不着急……”
见她出去,白肖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两脚,把肚子抓了又抓,太尼玛丢人了,自己在她面前是不就没法正常一点?
没等多久,李先慕回到堂屋,手中多了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碗,李老也跟在她身后。
“来了?”
白肖赶紧站起来冲他点头弯腰:“来了来了,李老早。”
李老摆摆手:“先吃饭吧,早饭可得好好吃,不然这一天都没精神。”
“是是是。”白肖以笑代谢的接过李先慕手中的碗筷,坐到桌上也没心思客气大吃起来,确实太饿了……
一通吃饱喝足满意的抹抹嘴,白肖这才恍然惊觉般不好意思的说了句真好吃。
“白大哥真客气,吃的习惯就好。”李先慕早已放下筷子,一直看着白肖在那儿吃,笑着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正想着要不要给她帮忙洗洗碗什么的,李老冲白肖招招手,走向后院:“跟我来。”
院子西南角有个半米见方无锁却似门栓的黑色木盒,整体无缝无隙虽是旧木可也平整无疵,李老带着白肖走到木盒前,指了指木盒:“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黑羽鸡放出来。”
?
白肖惊奇的一伸脖子:“昨天那些黑羽鸡都在里面呢?”
“不在里面我晚上抱着几十只鸡睡觉吗?”李老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白肖歪歪嘴,心说老头一言不合就开车,可也不好意思问他怎么打开。蹲下身去大概看了一眼盒子,伸手把那个像门栓似的小木棍拔了下来,怎么看这玩意儿都不是能打开的样子啊。说是盒子,基本就跟一根巨木切了这么一个木块无二。
正凑近脑袋思索细看着呢,就听李老在后面念叨了一句:“开盒子的时候不要站在盒子栓前面。”
“啊?”
白肖刚一回头,耳边陡然一阵破空之声,扑拉拉无数翅膀拍打的声音直入耳膜,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撞击直接跟他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身体瞬间便倒飞了出去。眼前一片黑云一般的黑羽鸡一只一只的从那个不知何时开了个洞的木盒中飞出。一些直接就飞远了,一些在飞出来越过白肖身体的时候在空中还噗呲一声怪响,一团团粘稠之物从天而降落在白肖的身上。
“不听老人话,说了叫你别站在盒子前面,你看?”李老面如止水的把他拉到一边,语重心长。
白肖屏轻呼吸,心中大呼草之名讳。
“老爷子,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