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我开口,他就已转过头来。
“阁主……”我向他走去,言语间满是恳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
秦以君眼神涣散着,不曾看我面上神情,我知道苦肉计这招对他并不管用。
他开口说道:“三皇子的伤可不是普通汤药就能治好的。”
“阁主,您且说吧……他既是皇子,那些个奇药定会有人寻来。”
秦以君忽然看向我,吓得我一扑愣,“若是要以人血为引,祭上四十九天呢?”
人血为引,祭上四十九天……
普通人这样放血做药引放上四十九天,就算不死也得元气大伤了。
“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愿为三皇子卖命的人便是从这儿排到京城也是排不下的。”我回道。
秦以君面色凝重,沉默了半晌,说道:“别人的都不可用,只能是你的血……现下你可明白?他的伤,不可治。”
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童子说阁主吩咐了今日玄医阁闭门不见客,原来阁主的良苦用心竟是为了我……
我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救,那我便要经受四十九日刀剜之苦;若不救,那我曾说过的救死扶伤和江湖道义岂不都是玩笑话?我心中有愧。
嗟乎!
谁让他凉祁轩摊上了我这么个善良正义又舍己救人的女侠客呢?一切都是命啊!
我心中已有了打算,就当是那三皇子欠我条命好了,“阁主,您请将药方给我吧。”
秦以君叹了口气,便转过身去,自顾自走了。
他说:“跟我来吧。”语气里尽是无奈与怜惜。
我随他去了存放药材的百草堂,他抓了好些药,什么黄芪、阿胶、八珍、四位、党参……乱七八糟一大堆我听都没听过的药。
后来他将药材都按量分配好,用石杵捣碎,分包为四十九份,他说:“每天拿一小包用新血搅匀,篡成丸,温水服用四十九天,即可痊愈。”
我接过已包装好系好了的药包,定睛看了片刻,想到自己将要经历四十九天自剜手腕,不免为自己心疼了一下。
“你将这个宁心丸拿着,刀剜前吃一颗,则可减缓痛楚。”说着他便将一个小药瓶递给我。
我深深向阁主叩谢,自我重伤醒来,阁主为我所做所为,是我今生都报答不完的。
临行时,我仿佛听见了阁主的几句无心之语:“她们哪里都不像,唯独是那一颗善心,从未变过……”
临近夜幕,我才回到悦来客栈。
我赶忙向小二要了只碗和调羹,我听见背后阿靖担忧地问我:“凌漪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然而我已顾不上回答他,急匆匆跑回房里。
我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匕首和药碗,不禁倒吸了口气。我郑重其事地吞下宁心丸,便拿起匕首在自己光滑白嫩的手腕上割了下去,当刀刃没入我手腕时,皮肉绽开,鲜血淋漓,我忙将手腕往药碗凑近了些。
我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头,还好,没想象中的那么痛,还真是多亏了阁主给的宁心丸。
末了,我将手腕伤口止了血,再用白布裹了几道,便大功告成。我用小药盒将已篡好的药丸装好,便去了凉祁轩所住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