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玄医阁,庆儿阁主都极其担忧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便说是玄医阁闷得慌,便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了。
虽然他们满脸的不相信,但见我没有想说的意思,也就没再勉强我。
之前那些日子我过的安逸舒适,经历了此事还真有些力倦身疲,于是我早早地歇息了。
是夜,夜深,梦亦深。
我堕入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你终于来了……”
再睁开眼时,我身处一片山谷里。
月亮,忘忧湖,桃花林……
我将这山谷的每一处每一物仔仔细细地看了遍,又是生怕看不够似的,疾步走近桃花林,伸手抚摸月光下如宝玉似的桃花。
我抬头,眼神被山谷高处一棵周身散发银白色光芒的仙树直直地勾了去。
我忽地想,如此美的景色,若是能永远待在这该多好呢,不,不,就算是让自己变成一株花一株草,永远长在这里,经历无数次花开花谢,那也是极好的!
就是成了一株花经历数万次花开花败,又或是只盛开一次,也是极好……不像如今的自己,形单影只,无处可去,亦无事可做,真是悲伤!
我正念叨着自己的伤心事,远处就传来一阵箫声。
空谷悠悠闻箫声,一曲唱相思。
满心寥寥悼旧梦,缘灭而情起。
我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如世外嫡仙的翩翩公子正持箫漫漫走过来。
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我死死盯着那男子,似要把他看穿。
男子身上淡淡花香弥漫开来,似有若无,无中却晕出沁人心脾的香。
这是个什么花香?这又是个怎样的男子?
陌生却又熟悉的很。
“你是迟萧然?”我愣了愣,不知怎的,我一看到他,便脱口而出这个在梦中曾出现的名字。
那人听后沉默不语,只是嘴角带笑望着我,我连忙改口说:“不,不是。我说错了。”
那男子吹箫的唇张了张,停了下来,看着我,笑了笑:“小凌儿,你不记得我了?”
我愣住了,试探着问:“我认识你?你叫迟萧然吗?”
不该啊,我曾梦过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迟萧然,可二人给我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
梦里的那个迟萧然从未对我温柔的说话,也从来没有对我笑过。而眼前这人却是时刻带着笑,对我也是极其温柔亲切。
他依然嘴角噙着笑,仿佛一点都没有为我叫错人而有一丝不爽,他温柔道:“他是我,可我不是他。”
“他是你?你不是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那男子笑了笑,背对我望着天上圆月,道:“不过是两日……罢了。”
话毕,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便要离开。
“哎!公子!我们也算相识了,凌漪该怎么称呼你呢?”
白衣男子停住脚步,抚了抚腰间箫,笑了笑,说道:“阿箫。”就叫阿箫吧。
那男子隐了身形消失于这如梦如幻的仙境。
“阿箫……阿箫……”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我起身下床,却看见枕边放着一个玉箫,通体翠绿通透,箫身上还镌刻着一朵不知名的花。
阿箫……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娭?这玉箫的花纹和你后颈处的胎记真像呢!”我正握着玉箫沉思,也没注意到庆儿来了,我抬头对她笑笑。
庆儿将我拉去梳妆台前坐着,拿出一柄铜镜照着我的后颈,道:“瞧见没,是不是一摸一样?”
我心中一颤,似有冥冥之音,前尘旧事,缘未尽情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