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宁好奇问道:“你写了什么诗啊?”梁靖道来。洛南宁思索片刻,问道:“为什么没有韵脚什么的啊?”梁靖无话。
梁靖本念着写首好诗让众人眼前一亮,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没必要如此了。“方凌啊!我可是相当信任你啊!”梁靖不觉笑道。
“我饿了……”洛南宁忽然说道。
梁靖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确实很晚了,梁靖亲自去做晚饭。
“以后还要靠着她呢!”梁靖想了想之后的路怎么走,想到了使用她的最佳方式,笑了,自道:“可不能亏待她了。”
短短一炷香时间,梁靖已端着菜走了出来,几人围坐在桌边,洛南宁肆意地闻着香气,开始动筷。梁靖看向斜倚在门边的盛道然,笑问道:“不来吃点?”
“不,不吃!”盛道然冷哼一声,果断把头撇了过去。
罗家府邸。
肖贺为罗启详尽道来刘元的变故。待肖贺语尽,罗启大声叫好,肖贺无语,许多下人已经入睡了。罗启又问道:“这就走了?”肖贺饮了一口酒,道:“要去为他铺路了。”罗启眉毛一挑,问道:“铺路?他究竟是谁?”肖贺朗声一笑,道:“区区一个乡野小子而已。”肖贺走了,离去时还顺走了一壶酒,罗启没好气地笑了。
刘家府邸。
“竟有此事?”刘景惊问。刘元已把几乎所有事如实告知。刘景长叹,道:“辛苦你了。”刘元只是笑笑。
刘元为何能掌管望月楼?在外人眼里,刘景是刘家的主干,在刘景眼里,刘元才是。为什么刘家当初没有对方家提出要求?因为刘家有那个自信,刘家有刘元!望月楼刘元一手建立,二十余年来,逐渐顶替了曾经的刘家主业。刘元,是刘家之幸,但在外人看来,全是刘景的功劳,每每提及,刘景只能苦笑。所以,实质上,刘元才是刘家家主!
刘景身为刘元长辈,与唐文峰、罗启之父、方凌之父一代,刘景有的是经验,刘元有的是才干,两人造就了刘家的大半辉煌。刘元,便是刘景看来刘家最大的功臣。
刘元曾经在京城闯荡,结识了不知哪位大人。七年前,刘元忽然被召见,刘景却丝毫不知到底所谓何事。刘景只知,自从刘元回来后,报录人就由刘元做了,张城主也极力配合。
不仅如此,事到如今,刘元已经伏卧在墨云堂鸦组内有三五年时间了。这一切,刘景才刚刚知晓。刘景有些自责,叹道:“是我老了,不中用喽!”
刘元已退去,听不到刘景所言。
刘元找上了刘坤,问道:“儿啊,你觉得梁靖如何?”刘坤自傲一笑,嫌道:“只会用点小聪明,全诗也只有‘月代吾挽’这个噱头罢了,甚至连诗的基本都不清楚,真不知这人怎么考中的亚等举人!”
刘元没有反驳,淡淡一笑。都被梁靖骗了啊!刘元暗自好笑。明晚才是开始!刘元欲仰头望月,哪知明月不出,刘元无奈笑笑,对今后愈发期待。
“话说梁靖为何要用那蒙面人拖延时间?问出点更深层的情报不好吗?”刘元这些年只是充当了鸦组的眼线与线人罢了,根本接触不到最有用的那一层,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提刑司了。刘元脚步顿住,茅塞顿开般,喃喃道:“难道他是想……”刘元眼神逐渐认真,又突然松懈下来,自道:“乱猜无益。”
刘元还思索着那一点,猛的从房内传出一道声音:“刘元!你还不滚进来?”刘元已来到房门前,听到娘子的声音,浑身一震,吞咽口水,有些凄苦。
刘元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娘子面露不善的笑容,内心直打鼓。
“叫你这么晚回来!”
“那不是文会嘛!”
“文会取消了第三试,还这么晚?”
“有些事耽搁了……”
“说!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真没有!”
“我说有就有!”
刘元娘子可是武道大师,不是刘元能比得上的。当初怎么看上了她?刘元片刻内有些后悔,不过却是不敢说的。
没有叫得惨绝人寰,已是刘元最后的倔强。
休憩在树梢上的鸟儿,飞走了……
方家府邸。
方德思索着梁靖问他的一个问题。“你究竟想要什么?”方德当时一愣,这么多年下来,他只一味地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他想要什么,他还真没想过。方德产生了迷惘。此时,方德似有了一丝明悟,笼罩在眼前的迷雾一点点的散开,眼睛炯炯有神,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方凌来回踱步,又回到桌前,看着桌上铺展开来的梁靖的墨纸,不自信地自问道:“他是这个意思吗?”
唐家府邸。
唐文峰看着面前的唐敏、唐灵,笑问道:“对梁靖印象如何?”唐敏羞涩道:“梁公子满腹经纶,文采过人。”唐灵却是嘴一撇,道:“不就写了首破诗嘛!好多人都说……说什么这儿不好那不好的。”唐文峰看向唐敏,问道:“你也如此认为?”唐敏抿了抿嘴,迟迟未能启齿。唐文峰笑道:“梁靖是亚等举人,真就这么无能?梁靖那是别有用意啊!”唐敏不解,问道:“是何用意?”唐文峰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地道:“那你要去问方凌了……”唐敏一惊,喃喃道:“真是‘赠方’?”
唐文峰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笑道:“明日可有好戏看了。”唐敏问道:“与梁公子有关吗?”不知为何,唐敏就是有这般直觉。唐文峰又是点了点头。唐敏问道:“梁公子习过武?”唐灵笑开了怀,道:“是不是比我还差啊?”唐文峰被唐灵乐到了,笑问道:“那你觉得盛道然如何?”唐灵认真道:“很强!”唐文峰满意道:“他比之盛道然只强不弱。”唐敏、唐灵都吓到了。
即使在回房的路上,唐敏、唐灵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唐敏奇怪的是:“爷爷怎么知道有盛道然这个人?”按理说,盛道然与唐文峰最近的一次是在文试,盛道然却固守望月楼外,两人根本没有交集,而唐敏更是连盛道然曾在望月楼外这一点都不知道,更是好奇。
“不过,最近府上好像来了位白吃白喝的老者……”唐敏忽然意识到在背后嚼舌根不好,红着脸回房去了。
盛道然自然不知道,司岳早已把他的老底都告诉唐文峰了。
唐文峰似是自问道:“你能搅动出怎样的风云呢?”唐文峰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夜已深了,刘元也都已睡下。梁靖偷偷地出来了,也知道盛道然跟在自己后面。没去管他,梁靖来到距城门不远处的一小桌前,看着收拾好行礼的肖贺,谢道:“一切就麻烦你了!”肖贺摆了摆手,道:“理所应当!”两人又谈天一阵。
盛道然离得不远,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无非就是让肖贺多多注意什么啊,保重身体什么的。盛道然还以为是在密谋什么,现在看来好像只是单纯的老友送行?这个人……不会就是“贝曾方”吧?可是不是说三江城内见不得吗?盛道然有点迷。
梁靖也是看他太难了,干脆把他叫出来一起饮了点酒。嗯?受到梁靖的邀请,盛道然更迷了,在原地怔住了一会,才走了出来,喝了点酒垫了肚。
近到跟前,盛道然才发现这被自己误认为是“贝曾方”的那位,竟然就是前国将肖贺!盛道然猛得站了起来,肖贺并不在意,招呼他坐下继续喝着。
盛道然问道:“国将,不,前国将大人,您就是那蒙面人吗?”盛道然对这类事情极为敏锐,肖贺笑道:“是的。”盛道然忽然急问道:“您为何要帮助梁靖呢?”虽然梁靖就在一旁,但盛道然顾不得那么多了,看样子肖贺是明早一开城门就走了,不在那之前问清楚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要是梁靖与肖贺暗暗谋划着什么,那事情就大了!与前国将一起,怕不是真要篡位!
肖贺嫌弃地看了一眼梁靖,无所谓道:“不过是卖司岳一个人情罢了。”盛道然松了一口气,想来司岳曾经也没少救过肖贺,卖个人情也说得过去。但盛道然依旧警觉,对此肖贺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也不去管盛道然信不信。
盛道然攥紧了拳头,他越来越看不懂司岳的做法了!盛道然也观察过,司岳进了唐家就没出来过!不对,没出来过……怎么和肖贺交流!一切都似是梁靖临时起意,盛道然也不曾看到有肖贺或可疑人进出唐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能肯定肖贺与梁靖之间绝对有什么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盛道然决定了,站起来,不耐烦道:“回去了!我好久没睡了,要躺会。”梁靖暗自笑了笑,真亏盛道然能想出这么蹩脚的理由。梁靖问道:“你自己回去不就好了?”盛道然没言语,瞪了梁靖一眼,不得不说,这一下十分有效。
梁靖无奈,与盛道然回去了。梁靖走前,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肖贺从嘴型判断出来,那句话是:“演的可以!”肖贺笑了笑,自道:“多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