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约定的东西,请罗家主过目!”方德掏出一残本,郑重地走到罗启身前,恭敬递出。
罗启眉毛一挑,问道:“这是何物?”拿起残本随意翻了翻,脸色却愈发沉重,甚至深深皱眉。罗启有了些许怒容,合上残本,重重地掷在方德脸上,把方德砸懵了。罗启怒问:“你是何意!”
方凌惶恐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残本,又递了出去,道:“这便是‘方家传承’!还请罗家主遵守诺言!”
罗启似是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倒是说说,我许诺你什么了!”
方德从容道:“罗家主曾说,只要我伤了其他家族的一小部分,就传我完整的罗武。如今我打伤了刘家长子,击退了唐家长子,又盗出了方家至宝,已为罗家造势不少,恳请罗家主遵守诺言,传我高等罗武!”
“高等罗武又是何物?”
“想必是顶级的武功,四大家中,就属罗家、唐家武力最盛,想从唐家要到顶级武功,必定是痴心妄想,只能看重罗家主豪爽的性子搏一搏。方德忍许久,此番爆发,定要有武力相保才行!”
“看那罗武七式的变招,想来就是高等罗武中的一小式了。原本还有点奇怪,方罗两家势要联合,这次却反常的开展了四家的小辈比武,而方德就此爆发,其中罗家罗全又属四人中伤得比较轻的,现在倒是了然了。”
“只不过,没想到直来直去的罗家主也会耍这种心思,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
盛道然静静听着,蹙眉,自道:“就算真是如此,又怎么可能真的答应我的要求公开表明?罗家主,又何须采纳一个平民的建议?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多少也有些缜密,说是性子使然,倒是为过了!”盛道然眯了眯眼,好像能从中看出点门道来。
罗启自是震怒,道:“真是一派胡言!我明明应了方家的要求,也不想你隐瞒了实力。这事使我儿受伤了不说,你竟还上门来告状!我罗家一直待你方家不薄,就算你个方德想要反了方家,难道就能忽视我罗家这些年来的付出了吗?我看,方家也不必再苟存下去了!”
方德似是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问道:“罗家主这是何意?何故如此?是,我看方家主不顺,但这也不必牵扯到我方家无辜人的头上吧?更何况,我可是按照约定行事了的!”
“够了!”罗启把手使劲一挥,卷起的一阵风直吹得方德黑发飘逸,脑门有点嗡嗡响,“你给我滚!”
“这……究竟如何,我也是看不出来了!”
“暂且不论两人谁话真,谁话假,目前唯有一个疑点,方德会罗武七式的变招是确有其事,如果不是罗家主传授的,那么到底是谁?”
“兄台所言极是,依我看,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必是他要搅动三江城的风云!”
“多言无益!无论如何,三江城的格局都有所动荡,接下来一段时间,三江城可是不好过了!”
“嗯,当然,这其中,也得怨方德,为什么他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人们开始转变方向,对着方德指指点点。方德毅然收回了递出残本的手,落寞地转身,像丧家之犬一样突破人们的包围,哭丧着脸奔了出去。人们没有追出去,而是望向了罗启。他们想要知道,罗启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回应。
盛道然攥了攥握住剑柄的手。
罗启一脸郑重,叫出一个人,对他道:“去!把各个分家所属的罗家军召来,不得少于五百人!”
人们都是惊叹。五百人虽少,不太称得上“军”一字,但人们都知道,即将到来的,是罗家的精锐!这样一股势力,足以引来三江城的大规模动荡,而其他三家,也势必不会没有作为!
已有一部分人匆匆往回走,但愿能在罗家军赶到前尽量远离三江城。即使三江城中的位置在江陵一带被无数人哄抢,眼热之人不在少数,可现如今,却是想要逃之夭夭。
三江城格局定下二十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一些人果断选择离去,也有人愿意留下。毕竟三江城中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得的,若是从父母手中传承下来,自是不必说,难以取舍。
何况,指不定四大家主什么时候就和解了……即便可能性不大。
罗启吩咐下,那人就急忙回去拟了几封书信,吆人四去了。
人们也一拥而散,盛道然一群人算是久留的一批了,除开盛道然,剩下人中为首的那人对盛道然躬身道:“王晓还是要先行离去了,盛大侠有缘再见!”
盛道然只是笑道:“王晓,你和赵华还是别再像个生死冤家似的了,你俩分道扬镳都过了好几年了,如今是要好好联合一下,多多磨炼,你俩很有前途!”
王晓笑道:“盛……大哥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先走了!”一跃而起。几人顺起,跟上。最末一人撇了撇嘴,嘀咕道:“谁要和他联合!”也飞身走了。
盛道然笑了笑,待人走后,又正色起来,向唐家走去。方德的变故,应是与梁靖有关。盛道然又撇了撇嘴,也不知梁靖在做什么。越来越,盛道然不理解梁靖的举动,就连司岳,好像都不顾与他十数年的情谊,站在了他的对面。“你想做什么?”盛道然目光坚定。
很奇特的,人们四散而去,罗启却仍旧站在罗府门前,没动过。罗启深深地凝视着方德曾单跪着的地方,心头思绪万千。罗启终是开口喃喃道:“方离的真相……原来如此。这般说来,那层墙壁,又该捅穿一个小窟窿了……”
“捅穿”的说法或许不太恰当,但本就让旁人难以理解。看了那个东西,又事先看过那另一个东西,罗启才稍稍肯定了方离的真相。
现在,罗启想的只有方离的真相,似乎,已忘了召集罗家军一事。
真的……还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