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以后,爷爷接上了我。在熟悉的背影以及四周的景色,我们向家中驶去。中当我们回到家时已经接近10点。由于早晨没有吃饭的原因,肚子此时已咕咕作响,我在菜橱里翻找着能吃的东西,奶奶看到后询问了起来。
“小伟啊,找什么呢。”奶奶询问道。
“早晨没吃饭,我饿了找些吃的。”我边找边说道。
“小乖乖早晨怎么没吃饭呢,我去给你做点去吧。”奶奶面带慈爱的说着。
没想到这些天没见,奶奶变和蔼了不少。听着奶奶的这句话,使我心升温暖。
“不用了俺奶,我随便找点吃就行。”说过后我翻出了俩个饼来,然后又把奶奶夏天制作的豆瓣酱拿了出来。我倒了一些在一张饼上,然后两张饼一合就狼吞虎咽起来。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奶奶做的豆瓣酱配饼配馒头了,那有着豆子的清香,有着微辣的红油,有着各种滋味的混合一直在我口中不停回荡不曾忘去。
“小伟啊,你先少吃点垫垫,我刚想起来今天中午要去吃桌席,你前庄的李大伯去世了,3天的殡今天是第一天,你到时候跟着你老一起去。”奶奶缓缓的说着,听上去说的很平静。
“什么时候死的,李大伯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我有些吃惊的问着。
“前天晚上死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听小翠(李大伯女儿)说你李大伯前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精还好好的,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奶奶说到这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唉,人的命天注定,老天爷让你死你就活不成。”
听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也有说自己的一点意味,感觉奶奶现在脾气性格变这么好,肯定是看开了一些什么东西吧。
李大伯原名叫李清喜,在前庄开了一家小店,待人什么都很热情,而且脾气很好。记得小时候我去他那买东西时,他都会饶我一颗糖。我总是喜欢先把糖给塞进嘴里,感受那甜甜的滋味然后给他说一声谢谢。然后他会摸着我的头笑着对我说道:“小伟真懂事。”
他身体一直很好的,精神面貌看上去也不错,就是前几年查出得了冠心病,有时会心悸胸痛。人的命真的说不好啊,没想到精神头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因为冠心病去世了。李大伯好像年纪还没有我爷爷大来吧,应该才六十二三岁。
“俺奶李大伯去世,俺爸给要回来了。”我忽然想起问道。
“本来想让你爸回来的,可时间上有点来不及,只能让你老去代替一下了。”
“哦,那俺奶中午你给去了呢。”
“不去了,去人多影响不好,你俩去就够了。”
“好。”我简单应答后,就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吃起了饼来。
在吃的时候心中依然起伏着,无法归于平静。没想到我会赶这么巧啊,昨天我刚过好生日,今天回到家就听到李大伯去世的消息。命运这东西真的很奇妙,让人无从琢磨。世事无常,生死难料。
我吃好饼后,就来到了后院,发现爷爷正在后院忙着锯木头。在锯木声中他呼吸声也沉重起来,呼呼直喘。我走上前想去帮忙,被爷爷给拒绝下来。他说就快锯好了,而且木头上面还脏不需要插手。锯声一直响个不停,我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看着爷爷来回运作有些吃力的身体,一股莫名的惆怅感涌了上来。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啊,真的不知道还能陪我多久。唉,我现在不应该去往这方面想的吧。爷爷要陪我慢慢长大成人再到娶妻结婚,还要抱重孙子呢。
爷爷锯好木头后,就回屋坐在板凳上休息起来。而我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感觉家里什么都没变。临近中午,我和爷爷就出发了。他再次骑上了那辆电动三轮车带上了我,向着前庄驶去。
李大伯的家离我家大概有两三里路,一条路就能到。骑在干净整洁的乡间水泥路,呼吸着田野新鲜的空气,我又再次感受到了家乡的那份味道,那份自由舒畅。路边的小麦早已收好,现在已经种植上了玉米了,矮小的玉米苗,看上去生命力很旺盛郁郁葱葱的。前方不远处,前庄已显现在眼前。路边一栋栋新建的楼房屹立在那里,看着很是气派。在楼房上面太阳能水塔都已安装好,在一栋栋楼房上面排成了一条线,在天空下沐浴着阳光。
看着这一切我心中又升起了些许感叹,这几年家乡发展的确实挺快的啊!父亲这俩年也在存钱准备着手盖新家了,他说要赶上发展潮流,要住进楼房里才行。其实我还有点舍不得我家那么多年的老房子的,那里承载着太多的回忆,见证了太多岁月的变迁。
爷爷骑着电动车带着我很快,很快行驶到了李大伯的家门前。此时这里已经停满了各种车,很多人都在往院里进。爷爷停好车后,我就和他一起也向着院子走去。李大伯家的院子很大,里面摆起了大概十多个桌子。院子的左边拐角处,搭了一个简易的舞台,唢呐的起伏声在空中来回飘荡着。在院子右拐角处,支起了几口大锅,一位看上去年纪有些稍大的男人,正掌着勺不停的翻炒着。在他旁边的几张特别宽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我们家乡办宴席的话,不管是丧宴还是喜宴办的都很隆重,规矩也特别多。
在院子最前面的中间支起了一块很大的油布,油布两边写了两幅字,写的分别是亡人的名字以及他儿女的名字。在油布前面放了一张高大的桌子,桌子中间放着的正是李大伯的遗像。看着那张遗像,我心猛的咯噔了一下,难受的感情顿时涌了上来。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回家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他还微笑的和我聊着天,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生命真的好脆弱,好脆弱啊!再怎么想挽留都挽留不住。
爷爷先是去堂屋前面的一张桌子前,把分子钱给随了过去,然后带着我走到了油布的后面。这里摆放着李大伯的棺材,他的儿女此时正在棺材前守着灵,别跪着边哭着,看上去好像泪水怎么也干不了了。被黑色油漆覆盖的棺材,散发着浓重的油漆味。在油漆味笼罩下,棺材前面的火盆里面正飘动着火苗。火苗看上去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好像随时都会灭了一般。发出火苗的火纸,正不时冒着火星,然后慢慢变成了一粒黑灰。
接近12点的时候,宾客已多数来齐,原本10多张空着的桌子也多数坐满。宴席随后正常开始了,菜品按着先凉后热先菜后汤的流程不停的上着。大家边吃边聊起来,院子此时陷入了一片嘈杂之中。吹唢呐的那几个人也已撤去,单独的找了个桌子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