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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终过考验

尉迟恭并没有再关着苏恒,当日从秦琼府上回来就让人放他下来了。

被绑了这么些日子,苏恒四肢都软绵绵的好似不存在一样,直接瘫倒在地。一旁守着的亲卫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也不在意,两人一左一右往身上一架就出了院子。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将苏恒往床榻上一扔,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人走了进来,却是吴国公府的管家。管家看了眼瘫在床上已经昏过去的苏恒,摆了摆手,两个侍女端着热水毛巾走了进来。

“你二人今后便跟在苏公子身边,照顾日常起居,做事手脚麻利些,用点儿心。”

“小琴、小竹知道了。”

“恩。”管家闻言微微点头,“苏公子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先给苏公子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衣裳,待苏公子醒来跟伙房招呼一声,给苏公子用些大补的膳食,也好不补亏空。”

言毕,管家便离开了。

苏恒醒来已是晚上。睁眼还有些费力,微微晃晃脑袋仍觉得有些晕眩,好在四肢的知觉已经回来了,只是仍用不上力。

挣扎着要起身,弄出了些声响,正惊醒了小琴、小竹二人。二人闻声连忙将苏恒搀扶起来,给他身后添了两个枕头让苏恒靠得舒服些。苏恒看了二人一眼,心下已然懂了,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竹。”

“奴婢小琴。”

“小竹、小琴,好名字。”苏恒说话仍有些虚弱,“可有吃食,流食就好。”

“奴婢这就去。”小竹微微颌首,起身便往伙房走去。小琴则递上一盏白水,小心翼翼的喂苏恒喝了点。

苏恒喝了点水,算是勉强回了点力气,这才细心注意自己所在何处。

“应是还在尉迟恭的府上。”苏恒心中暗道,已然放下了戒备。能被松绑,已经证明了尉迟恭对自己没有了杀心,自己的性命是彻底保住了。让人来伺候自己,则说明自己的身份算是基本坐实了,尉迟恭也对自己有了重视。

这对苏恒而言已经足够了,他苦苦等了十四年的机会,总算是抓住了!

不一会儿,小竹拎着一个食盒回来。和小琴一起将桌案搬到床上,这才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

苏恒扫了一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久没吃到过这么丰盛的东西了!

一碗鸡肉,鸡汤发黄,满是油花;一碗羊汤,里面肉不多,却带着厚厚的油脂;一小碟腌菜,看样子像是白菜,再加上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让苏恒食指大动。

喝一口粥,吃一口羊肉;再喝一口粥,吃一块鸡肉。即便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吃太多,苏恒仍将这一桌的饭食吃了一个一干二净,连点儿汤水都没剩。

小竹、小琴把碗碟收拾了,苏恒则撑着肚子躺在床上哼哼。也不怪他这样,这十四年来除非过年,苏家是一点油腥都见不到,直到这两年才偶尔能吃到一顿鱼肉。

不过鱼肉这东西是少油的,也不如羊肉、鸡肉香,这一顿,是真的解馋了。

吃饱喝足,苏恒就在小竹和小琴的伺候下睡了过去。小竹两人给苏恒掖了掖被子,这才出了里屋,合衣在外屋躺下。

这一夜,苏恒终于放松下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双臂稍稍用力伸了个拦腰,自觉四肢已有了些力气。他这纯粹是被绑的气血亏空,昨晚那一顿大补肉下肚,又好好休息了一晚,已恢复了五成。

小竹、小琴听到里屋有声音,齐齐走了进来,利落的伺候苏恒起床,拿起衣服就要给他穿衣。苏恒很不习惯,前世便不用说了,今生这十四年来都是自给自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好说歹说才算把小竹和小琴支走,自己穿戴好衣裳,头发简单扎了下,便出了屋。

眼下已入了冬,天气冷了许多,但被太阳一照,反觉得暖洋洋的。苏恒又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下筋骨,又觉得舒畅了不少。

正活动着,就见管家进了院,看苏恒精气神不错,开口道:“苏公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苏恒闻言点了点头,跟在管家身后往外走去。不半晌,到了一处很是奢靡的院子。管家推开房门,正见尉迟恭、秦琼和一个岁数和两人相仿的汉子正在喝酒,见苏恒进来了,三人都住了声,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身上带着股莫名的气势,被三人这么一看,苏恒当即就是一惊,但不过转眼的功夫就恢复过来。尉迟恭三人间苏恒前一秒还面带慌张,眨眼就恢复过来,也是暗暗称奇,对苏恒的话又信了几分。

“小子,坐,这翼国公你是见过的,这是宿国公,你也当知道。”

“苏恒见过吴国公、翼国公、宿国公。”苏恒冲三人行了一礼,这才坐了下来。一旁的丫鬟又上来添了一副碗筷,一个酒盏,这才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屋里面当时安静了下来。

苏恒对今天眼下的情景已有了准备,一点儿也不着急,跪坐的是安安稳稳,一声不吭。尉迟恭三人也有心考校,自不会先开口,只是喝着酒水,用目光予以压力。

四人坐了足有三刻,倒是程咬金和尉迟恭先坐不住了。两人虽出身名门,但这么些年都在马背上讨生活,幼年时修身养性练的定力早就丢了,更何况即便是大朝会时,二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就这么干坐着一会儿,已是要了亲命了。

秦琼眼睛扫了下左右两个好像被虫子咬了屁股的兄弟,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苏恒,今日叫你来是尉迟将军有事要说。敬德?”

尉迟恭得了秦琼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喝了口酒稍稍遮掩一下,出言道:“苏恒,以你的学问再做个普通的兵卒实在有些浪费。这样,本将给你七日假期,回家收拾收拾,然后举家进城来。”

“等下去找管家老陈,本将在务本坊尚有一住所,你暂且安顿在此。若有事,本将自会差人去寻你。”

“小子谢过将军。”苏恒起身行了一礼,尉迟恭见了却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本将关了你几天,那宅子便算作补偿吧,日后好好将你学的东西为陛下效力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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