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乌溜溜的眼睛乱转，黑暗中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
“哥哥，我，待会还要回家。”
“妹妹，你进步得真快，都能听明白哥哥的意思了。”鹿隐无声地笑了笑，松开手肘整个人趴上去，俊脸埋进她的脖颈间，闷声道：“哥哥去洗澡。”
说完翻身而起，打开灯后贴心地没有回头去看何梦，径直去浴室。
刺眼的灯光让何梦抬手遮住眼睛，耳边听到渐远的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最后是哗哗的水声。
良久，何梦起身下床。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她想到冬天里冲热水澡太久会导致的事，连忙过去敲门，“哥哥。”
水声停了。
“怎么了？”鹿隐在里面回应。
何梦担心道：“你洗太久了。”
冰冷的水珠在白皙的肌肤上滚落，鹿隐双手撩了一下头发，又擦去脸上的水。
想起三年前何梦说冬天会提醒他不能冲热水澡太久的事，不由得莞尔。
“好了，马上出来。”
“好。”
浴室外的脚步声远去，鹿隐裹着浴巾出去，头发还在滴水。
何梦看见了直皱眉，“哥哥你怎么不擦头发？毛巾呢？还有衣服呢，不穿衣服多冷啊。”
见她转身去找衣服，鹿隐多少有些挫败，“……妹妹你不想多看看我？”
“你先穿衣服再看，感冒了怎么办。”何梦在衣柜里翻到浴袍，赶紧拿过去给他披上。
发间的水滴到何梦的手背，冷得她哆嗦一下。
“哥哥你洗的冷水澡？”
鹿隐拿过浴袍自己穿好，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只是用冷水洗脸，沾到头发上了。”
何梦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鹿隐被看得一阵心虚，岔开话题：“我去吹头发，你刚刚有看到吹风机吗？”
“没有。”何梦摇摇头，“我去找。”
鹿隐伸手拉住她，“我自己去，你坐一会，想想晚饭吃什么，哥哥带你去吃。”
何梦被迫坐到沙发上，看他找到吹风机，呼呼的暖风吹干那一头墨发。
平日里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头发都抹了发胶，现在发胶没了，整头墨发柔软下来，淡淡的光晕洒在身上。
本就温柔的人，更加温柔了。
高中的时候有人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大家都喜欢高冷男神，而她自始至终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生。
哥哥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意。
真好啊。
何梦双手托腮，看鹿隐吹个头发也能看痴，直到眼前多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她才缓过神，抬头望去。
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说：“哥哥你吹好头发啦。”
“嗯。”鹿隐俯身着她，挑眉一笑，“刚刚在看哥哥的什么？腿？”
“就是在看哥哥你呀。”灯光下，何梦的眼睛亮晶晶地像星光投进清澈的溪水，干净又透亮。
鹿隐没忍住弯腰去亲她。
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浸着无限的眷恋和温柔。
“想好吃什么了吗？没有想好继续想，哥哥换身衣服。”
何梦拿出手机，不是去搜餐厅找佳肴，忽略掉手机上几十条的未读消息，点开她和王敏的对话框，问：敏敏，男生为什么要在冬天洗冷水澡？
王敏秒回：个人爱好？
王敏：是不是鹿哥洗冷水澡了？
好小一只梦：是的。
王敏：你们干嘛了？
好小一只梦：没干嘛啊，就一起睡了个午觉。
好小一只梦：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别乱想哇！
王敏：这位同学，你成年了，而且二十五了，我今年回家，家里都开始催婚了。这个年纪为爱鼓掌是正常的姐妹。
好小一只梦：催婚啊，你都还没毕业呢。
王敏：研究生结婚很正常的。
王敏：鹿哥洗热水是为了降温。
好小一只梦：降温的办法多种多样，干嘛洗冷水澡，多冷啊。
王敏：鹿哥降温的办法只有两种，一是你，二是冷水，他舍不得折腾你，就只能去洗冷水澡折腾自己呗。
好小一只梦：这样？
王敏：我们发给你的两性科普文章你是不是没看？
好小一只梦：忘了。
王敏：【微笑】你没看。
王敏：你不要害羞啊，该懂的东西要懂，这样遇事的时候才不会慌，才能冷静处理。
王敏：我给你邮箱发点东西，回去好好看一遍，起码要有一个初步认识。
何梦：哦，谢谢敏敏。
王敏：不用谢，还有告诉你一件事，许烁看上别的小姑娘了，但是他也没来找我解除男女朋友的关系，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王敏：不说了不说了，我忙去了。
明明是简短的三言两语，乍一看好像洒脱得什么事都没有，细看才发现字里行间都藏着纠结和痛苦。
何梦的心里也跟着难受，回复：敏敏你忙完了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当然开视频更好啦。
下一秒王敏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她根本没去忙。
何梦从视频里看到王敏的眼眶红红的，更加担心了，“敏敏，你别哭啊，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在这里呢，你怎么一直憋着不说啊，我不找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都怪我没注意到你的状态不对。”
“何梦你好烦啊。”眼泪从王敏的眼眶里源源不断地往下滚，哽咽地埋怨，“本来我都打算不哭了，你一安慰我我就受不了，你怎么这么烦呢，我好想你。”
“想我，想我，那怎么办啊？”何梦急得原地打转，“我没有瞬移的技能，要是我有瞬移的技能就好了，我立马过去把肩膀给你靠。”
“算了吧。”王敏抽出纸巾擦眼泪，“你肩膀矮，我要弯腰才能靠上去，上一次我的腰都要弯断了。”
何梦一脸尴尬：“那我长得矮嘛。”
“不，应该是怪我长得高。”王敏忽然破涕为笑，“好啦，我哭过就好了，还有鹿哥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何梦回头，鹿隐已经穿戴整齐地走来，头发重新喷了发胶，领带也系好了。
何梦一眼认出是她送的那条领带，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眉眼。
“鹿哥穿得这么正式，你们是要去参加晚宴还是去约会？”王敏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在视频？”鹿隐走到何梦的身边，与她一起出境，露出温和地笑，很认真地说：“王敏，许久不见，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何梦的男朋友。”
最后一句话像一股电流窜进了何梦的心里，心尖颤了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