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今晚有时间吗?”
罗瑟尔一般五点下班,四点钟的时候,秦简发了条微信给罗瑟尔。
前些天,秦简就已经和罗瑟尔打了招呼,准备给她介绍个从事金融业的男孩子。秦简今天这样问,罗瑟尔便很清楚,大抵是晚上要安排他们两个约会,emmm……见面?
“有的,有什么安排?”罗瑟尔顺着问道。
“晚上你有时间的话就准备让你和小伙子一起吃个饭啊!”看吧,果不其然。
“可以啊!”罗瑟尔回得很干脆。
“好,那等下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
正巧这段时间罗瑟尔皮炎发作有很多忌口,不治之症口腔溃疡也来掺和了一把。
看到秦简霸道总裁式的消息,罗瑟尔撇了撇嘴角,努力克制住了莫名而起的洪荒之怒,不甚在意地想着:无非随便糊弄过去呗。
过了没十分钟,秦简的消息又发过来了:“六点,云天楼。”
罗瑟尔发了个“OK”的手势回过去。
罗瑟尔起先还不知道这家叫“云天楼”的餐厅在哪儿,搜了地图才发现,云天楼在小商品市场里面。
小商品市场说起来是小商品市场,实则鱼龙混杂,是块形势复杂的地界儿。
小商品市场和宜兴汽车站相邻。人来人往,热闹喧哗。
小商品市场的东面是公交总站,西面是各种小商品零售和批发的铺子,南面紧靠着汽车站,北面是前些年拆迁改造的新商圈,集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KTV、餐馆。一个T字路口将公交总站和汽车城分隔成东西两边;又将新商圈隔断在汽车站和小商品市场的北面。云天楼就在小商品市场的北面。这北面每每是宜兴扫黄打非的重点工作区域。
罗瑟尔挠了挠头,实在对云天楼以及云天楼所处的地段有些膈应。但既然应下了,便也不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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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郁结着,郑舒文抱着一摞文件从走廊经过,看到罗瑟尔在,便进来走到罗瑟尔身边:“今天在的呀,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罗瑟尔坐在椅子上,视线正对着郑舒文的小腹,嘻嘻笑道:“我再不来,总不能等到你二胎生了才知道你生二胎的消息吧。”
今年有些流年不利。谁都想不到,去年年底,武汉爆发了新型肺炎疫情,又赶上春运高峰,疫情发作蔓延得十分迅速,国家及时应对,采取各项防疫措施,最后导致过年的时候,全国人民都被勒令居家隔离严防疫情,春节假期前所未有地延长到了正月十五之后。有些新闻媒体报道称,十个月后可能是生育高峰。
复工后,罗瑟尔没事也还是尽量少去办公室。安全第一嘛。
难得来一趟,罗瑟尔眼尖地发现郑舒文的小腹微微凸起,绝不是发福的那种!
郑舒文有些羞怯,捂着肚子:“哎呀!现在看得出来了吗?这是赘肉,我肚子上的赘肉!我过年吃多了!胖了!真的!”
罗瑟尔有些乐了,郑舒文都是二胎妈妈了,说到有些话题的时候,却还是有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笑道:“你少来,谁家肚子上的赘肉十个月以后会掉下来变成一个小娃娃?对了,是儿子还是女儿?你家姑娘对二胎有没有意见?”
郑舒文道:“儿子女儿都无所谓啦,我女儿她也想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着玩。这次放假时间长嘛,她在家也挺无聊的。我公公婆婆也一直说让我们生,我也意外怀上了,那怀上了就生呗。”
罗瑟尔轻轻摸了摸郑舒文的肚子,很是好奇:“多久啦?有点看得出来的呢?”罗瑟尔原以为郑舒文的二胎也是春节宝宝,但是看着略显怀的肚子,又不太像。
郑舒文道:“四个多月啦,去年年底就怀上啦!”
罗瑟尔吐了吐舌,笑:“我就说嘛,春节宝宝怎么会这么快就长这么大?”
郑舒文几乎每次看到罗瑟尔都会忍不住八卦一次:“你呢,怎么样,最近有没有谈恋爱?”
罗瑟尔憨憨一笑:“恋爱嘛,没得谈。不过,晚上有相亲诶,要去吃相亲饭。”
郑舒文开心道:“那挺好啊,对方是什么人啊?做什么的啊?你觉得还行吗?”
罗瑟尔无奈:“哎呀你们怎么都这么急呀!虽然我还没去,但我觉得这个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成不了的。”
郑舒文讶道:“为什么呀?”
罗瑟尔对郑舒文解释了一番她的歪论:“嗐,人家跟我说他是做金融的,金融是什么,除非你有在银行、保险、证券公司之类的正规公司做,不然,什么金融公司,不就是帮人家做贷款那种嘛,好听点就是贷款中介啊,说不好听的,不就是骗子嘛!”
郑舒文不赞同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断定人家是骗子嘛!人家这也是一份工作,人也是要吃饭的,主要处下来还是要看他的人品怎么样的嘛。”
罗瑟尔道:“嗐,你说的这个我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罗瑟尔轻轻挠了挠郑舒文微挺的小肚腩,“就当我是对他们有偏见吧,反正我对他们的印象总不是那么端正。”
郑舒文摸摸罗瑟尔的头,带着大姐姐的叹息:“你呀!那你晚上还去吃晚饭?”
罗瑟尔被呼撸地蹭了蹭郑舒文的手心:“对呀,去还是要去的,毕竟是朋友介绍的,这个面子总还是要给的。不过其实我不太乐意去。”
郑舒文奇道:“为啥不乐意去呀?不乐意去你还去?”了解罗瑟尔的人都知道,罗瑟尔看着乖顺,骨子里乖张个性,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罗瑟尔有些不服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说起来是请我吃饭,但是一点也不问我的意见,也不问问我想吃什么,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不喜欢吃的,我最近忌口那么多,要是什么都吃不了怎么办啊!”
郑舒文看了看罗瑟尔的脸,罗瑟尔的脸上还有着红色的点点:“你的脸上还没好吗?”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郑舒文就知道罗瑟尔脸上过敏,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有痊愈,没想到过了一个年头,也还没恢复。
罗瑟尔委屈巴巴:“就是说嘛!一开始是过敏,后来又说皮炎,然后又告诉我变成依赖性皮炎了,还说很难治。过了年我还去复查了一下,医生说可能要两三年才会完全恢复。我现在忌口都忌得生无可恋了。我最爱的牛肉!奶!蛋!都不能吃了!”说起忌口的话题,罗瑟尔就愈发为自己心酸:“你知道吗,过年的时候,家里一大桌子的菜,我就只能吃青菜!”
郑舒文知道罗瑟尔是个无肉不欢的肉菩萨,同情地呼撸了罗瑟尔一把:“这么惨?你不是不喜欢吃青菜吗?”严格来说,罗瑟尔是对所有绿色的菜都不甚喜欢。
罗瑟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我不吃青菜的话,我就没菜吃了!我吃每顿饭,吃肉都要数着块数,每顿饭不能吃超过两块肉!实在有一天,我爹看我可怜,给我多夹了一块,说是赏给我的!”
郑舒文忍不住对罗瑟尔表示可怜,可是实在又觉得一向个性独立的罗瑟尔可怜巴巴的样子好笑,忍不住笑道:“那你也真是太惨了,还要这样过两年吗?”
罗瑟尔可怜巴巴:“没办法,现在实在不敢造了。稍微吃点肉,吃的时候一时爽啊,那是真爽啊!可是这脸啊,它立马就会告诉你啊,你一造,它就变火葬场了啊!”
郑舒文道:“那你自己多注意啊,一会儿就下班了,我这还有点事,要去工程部对接一下。”
罗瑟尔道:“那你去忙吧,我一会儿下了班也去赴约了。”
郑舒文去工作,罗瑟尔也忙了一会儿。
年前公司有几个诉讼案件,受疫情的影响,几个原本已经定好开庭时间的案件也都延期开庭了;有几个管辖权异议的案件,听书记员说,管辖权异议的裁定已经发下来了,只是还没有收到,后续的程序还没能落实。很多杂七杂八的事需要跟进,还有很多七七八八的文件需要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