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
县城城门口,河间府知府程楚义一大早就领着河间府的所有官员等在了这里。
待夏春秋的马车停下,程楚义连忙跑了过来,笑道:“下官河间府知府程楚义,拜见皇子殿下,拜见世子!”
夏春秋一愣,随后苦笑道:“可别这样!程大人,我可是来肃宁任县令的,按理来说,你乃是我的上级,哪有上级给下级作揖参拜的道理……”
程楚义连忙说道:“不敢不敢!皇子殿下和世子身份高贵,微臣不敢逾越……更且皇上已经给了微臣口谕,肃宁的一切事物,微臣不得过问,要全力配合世子的改革……”
夏春秋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程大人,请!”
“皇子殿下和世子先请……”
夏春秋也没再说什么,把夏佑信从马车里拉了出来就往县城里走去。
夏佑信走在县城的官道上,看向两边的建筑,皱了皱眉,说道:“春秋哥,这个肃宁县城,可真是够破的啊……”
程楚义闻言赶忙赔罪道:“都是微臣的过失!肃宁县乃是下县,田地虽多,但上田少,百姓们生活也是困苦无比,是河间的下县之一……就这条县城的街道,已经是肃宁最为繁华的地方了……”
夏春秋笑道:“无妨,这和程大人没有关系!程大人,我初来乍到,对整个县衙的运作还不熟悉,等会要麻烦程大人具体给我讲一讲了……”
程楚义赶紧答应道:“遵命……”
夏春秋摆手道:“程大人不必如此了,如今我的身份只是肃宁县令,请程大人暂时忘记我和夏佑信的皇家身份就行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是以势压人……”
程楚义赶紧赔罪,笑道:“既如此,我就称呼您为夏大人了……”
夏春秋点点头,问道:“肃宁县都已经交接好了吗?”
程楚义回答道:“目前肃宁县的县令、县丞、主簿和典史都已经空缺出来,这些人朝廷另有任命,其他人等暂时还都在任上,没有空缺……”
夏春秋点点头,不多会儿就看到了肃宁县衙,夏春秋笑道:“麻烦程大人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我们也好熟悉熟悉……”
程大人点点头,笑道:“夏大人请看,这就是肃宁县衙,县衙四周以高墙与外界相隔,四方规整,中间有一条显著的中轴线……”
程大人领着夏春秋走在中轴线上,程楚义指着眼前的建筑介绍道:“我们依次经过的,将是县门、仪门、大堂、二堂、三堂。这是仪门,只是一个礼仪性的建筑,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大堂等会我再给夏大人单独介绍,大堂二堂为县衙的核心区域,这里就是夏大人审案、办公之所了……二堂、三堂之后,为知县内宅,也就是夏大人居住的地方……”
程楚义随后又指着两边的建筑说道:“县衙里中轴线两侧,分布着的房屋,主要就是县丞、主簿和典史的衙门和宅邸,以及吏廨、监,狱、仓库等等。这些房屋面前都挂着牌子,夏大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熟悉了……”
夏春秋点点头,随后程楚义指着县衙外面的建筑说到:“夏大人请看,那边是县衙的照壁,照壁后为牌坊,牌坊以里为大门,大门两边的墙呈“八”字形,我们称之为八字墙。八字墙就是县衙的告示栏了,上可张贴告示、榜文……”
夏春秋顺着程楚义的脚步走进仪门,程楚义笑道:“所有的县衙门都有这么一个亭子,我们叫做“戒石亭”。里面摆放一块石碑,石碑正面刻着公生明三字,背面刻着阴书……”
夏佑信走过去看了看,笑道:“这应该说的是《荀子·不苟》里的‘公生明,偏生暗’吧!”
程楚义笑道:“殿下说得对!而阴书上刻的则是‘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十六个字,这是在提醒和惊醒我等为官务必如履薄冰,不能肆意妄为……”
程楚义说完,往前走去,介绍道:“再往前便是大堂。大堂左侧是幕厅,是幕僚办公的地方。大堂院内的那些房屋,就是六房了,其中左侧为吏、户、礼三房,右侧为兵、刑、工三房。县丞、主簿、典史的衙、宅,则分布于县衙后部中轴线两侧。再往后就是吏舍。此外,肃宁县还有马政厅、马房、县学、社学、城隍庙、际留仓、禄米仓、预备仓、便民仓、漏泽园、府馆、布政分司、按察分司、都察院、察院、公馆、管河厅、巡捕厅、巡检司、水马驿、急递铺、递运所、僧会司、道会司、税课局、河泊所等都建在县衙之外……”
夏春秋听的一阵头大,有好多部门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程楚义介绍完后,也是笑道:“我也就只能大体介绍一下了,具体情况每个县衙各有不同,我对肃宁也不是特别的熟悉,所以今后只能靠夏大人自己摸索熟悉了……”
夏春秋点点头,随后也是同程楚义拱手道别。
道别后,夏春秋在大堂上寻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夏佑信也是咧咧道:“春秋哥,这环境也太差了!比天京差了百倍不止啊……”
夏春秋也是笑了笑,说道:“百废待兴,相信肃宁一切步入正轨后,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夏佑信撇了撇嘴,夏春秋又说道:“走吧,佑信,去六房转转……”
户房,看到夏春秋进来,众人为之一愣,随后看到夏春秋的官服,也是慌忙下跪拜道:“拜见知县大人……”
夏春秋摆摆手,冲为首一人问道:“我细观之,户房人浮于事,众位都无精打采,所谓何事?”
那人跪道:“禀报知县大人,小人乃户房典吏胡一帆,这些都是我户房的文书……只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工作的……更何况如今上官不在,我等都内心不安,为我等的今后担忧……”
夏春秋点了点头,又领着夏佑信去其他几房看了看,随后问道:“佑信,你想想看,他们为什么都无精打采、浑浑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