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早上,苏景言上班了之后,她一个人跑去菜市场买菜。与那些妇女一样,秦暖也乐在其中的跟小贩讨价还价,为丈夫细心挑选他爱吃的菜色。
回到家,秦暖开始抓紧时间做饭,她要赶在中午之前给苏景言送过去,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会,什么时候不在公司,她得快点才行。
洗菜,切菜,炒菜,再到装进饭盒,秦暖一气呵成,没有停下来休息半刻,空闲的时候她也站在那儿想着等下怎么拿给他才好。要表情自然,千万不能刻意,随随便便丢给他就好,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是忙活了一上午悉心准备的,可是,不让他知道他又怎么能高兴呢?她已经好几天的时间几乎没有见过他了。她经常一大早就去医院照顾母亲,中午不回家,甚至偶尔晚上都在医院过夜。所以他一定生气了,都没给她打过电话。除了抽出休息时间来医院看秦妈,苏景言基本就没理过她。
越想越心灰,再加上那天江梓林的友情提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苏景言,不能一不小心就变成别人的!
把饭菜装进保温盒里,秦暖又开始纠结起来。这么拎着去不太好看吧?有一点像送外卖的……会不会被挡在门外进不来?要不先打个电话过去,知会一声?
秦暖给苏景言打电话,一阵忙音过后依旧没有人接听,只有机械的女声说“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想了想,决定打去他的公司。这会有人接听了。
“您好,WARM软件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悦耳的女人声在电话那边响起。
没猜错的话,接电话的这位正是那位传说中的方媚秘书。清脆的声音,即精神又不是妩媚,想必此人也如同她的声音,容易让人心神荡漾。
秦暖本来只想问一下苏景言是否在公司,可是听到方媚的声音,她的心痒痒起来,拿着话筒咬牙切齿的说:“你好,我是苏景言的妻子,请问他在吗?”
那边稍微停顿了一秒,“抱歉,苏总在开会,苏太太需要留口信吗?”
仅仅是这一秒,秦暖完全可以确定方媚对苏景言有心思。
“麻烦告诉他我马上过去。”秦暖克制住心里的波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婉大方。
她忽然觉得江梓林说的特别对,她得重视苏景言,她要消灭一切潜在的狐狸精,时刻警惕着,防止她们变成小三。虽然前景看起来苏景言不会出轨,但是难免哪一天他们感情破裂,苏景言不爱她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秦暖把衣橱翻了个遍,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直到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还算可以,她才拿上保温盒出了门。
到了苏景言的公司,前台小姐对她彬彬有礼,一路上她畅通无阻,职员们都向她问好。她想,方媚的办事效率果然高,若不是她是自己的潜在敌人,不止苏景言可能连她都会喜欢上这么个有能力又美丽的职员。
快到苏景言办公室的时候,方媚已经等在那儿迎接她了。远远的看去,秦暖不由的一怔,那方媚不正是她与苏景言结婚之前在弘馆门口遇到的那个扶着苏景言的女人么!那天的方媚她至今都记得,妩媚动人,绝对不能轻视。
方媚望着秦暖向自己走来,虽然笑着,但是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那日见到她,她只不过是个爱吃醋的小女人,没有她漂亮,没有她聪明。可如今,这个傻女人居然做了苏景言的妻子,她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样迅速,她以为,过不了多久,她能把苏景言抢过来。她在心里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苏太太究竟为何人,令苏景言迫不及待的娶她!
“苏太太,真不好意思,景言他还在开会呢,你看是在办公室等他还是留下东西我转交给他?”方媚抿唇勾起公式化的笑容。
秦暖心里燃起一窜小火苗,她叫他“景言”?还叫的这么亲密!明摆着笑里藏刀不把她放在眼里。秦暖想,我才不会输给她呢!
秦暖笑了笑,“不用了,我等他。”
说罢便走进苏景言的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方媚收起笑容随她进去,也不管她了,干起自己的事情。
她把苏景言的办公桌收拾了一遍,又整理苏景言挂在那里的外套。秦暖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她凭什么碰苏景言的衣服?那么私人的东西她怎么能当着她的面碰?
方媚似想起了什么,对秦暖说:“景言这几天内火有些重,没给他做什么上火的菜吧?”
秦暖忽然站起来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自己是谁?到底谁才是苏景言的妻子?
秦暖哼了一声,“你不要太过分!”
方媚笑,“过分什么?我关心他的生活没什么吧!倒是你,做人妻子的,连丈夫哪里不舒服都不知道,这才过分吧!”
秦暖闻言,怒火从心而起,皱了皱眉头,心里冷笑,苏景言,你看你招惹了什么回来!我凭什么在这里受这种气?以后别指望我来给你送饭,有她在的一天我就不会来!
她拿起包,丢下一句:“我的丈夫不是你该关心的人!”便走出办公室。
方媚看着她离开,扬了扬眉,无所谓的一笑,心想,这女人不怎么样么,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气成这样。
秦暖一路走着,气呼呼的,想想又觉得憋屈,她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不明摆着输给了那个狐狸精?她得回去,还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至于苏景言,回家再好好教训他!
想着,她又折回去了。
苏景言开完会回去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保温盒,他打开来,里面青青红红的菜色看起来相当美味,他忽然笑起来,心里暖暖的,可是却不见那个给他温暖的女人。
这个时候,秦暖推门进来,看见苏景言浅笑着,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给他做的午饭低眉笑了,此时她只觉得满足,她精心做的午饭让他笑的如此开心,那就值得了,而那些不相关的人,不理就罢了。
听见有人进来,苏景言侧头看去,正看见秦暖脸蛋红扑扑呆呆的看着他,心中一喜,“我以为你走了。”
秦暖走到他旁边,“刚刚去洗手间了。”
她挽上他的手臂,“怎么样?喜欢吗?”
苏景言扳过她的身子,抱住她,轻轻吻着她的唇角,“喜欢,我受宠若惊。”
秦暖笑着闭上眼睛,任由他吻着自己,浅浅的做出回应,“那我以后经常来好不好?”
他附上她嫣红的唇瓣,低低的说:“好。”
方媚推门进来,正巧看到这一幕,苦笑噙在嘴角边,看来她小看了秦暖了,虽然她冲动,但不会轻易放弃。
秦妈的手术被安排在阳光明媚的早上,准备就绪,秦妈被推进了手术室。秦暖和秦忆等在手术室外,苏景言还没有来。
秦暖一直面色凝重,眼里有化不开的浓雾,这次她真的害怕,她承受不起母亲离开她。秦忆不停的劝她说不会有事,可她依然笑不出来。
高尧走过来,他摸摸秦暖的头,对她笑笑,然后微微俯身,端视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秦暖点点头。
“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高尧坚定的说,眼里闪烁着自信。
秦暖咬着唇,又点了点头。
高尧抱了抱她,便进了手术室。
苏景言等他们结束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才走过去。秦暖一回头看见他,心里不免的一惊,刚刚她与高尧的亲密动作想必他是看见了,可是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只是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
秦暖也不多想了,也许苏景言并没有生气。
手术的时间对于秦暖来说一分一秒都是漫长的,她坐不住了,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苏景言看她走了一会儿,又把她拉回到椅子上,重新覆上她的手,温暖她一直冰凉的手。
手术终于结束了,高尧一出来,秦暖立即甩开苏景言,上前抓住高尧的手臂,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眼里流露的焦急和希望。
高尧对她笑了笑,随即秦暖整个人放松下来,不知是哭是笑,秦忆把她抱住,抚慰她和自己,“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整个过程,秦暖和高尧都未说过一句话,那种无声的默契,让苏景言嫉妒的发疯。他抿紧唇,面色难看,却发作不得。他总自以为是的认为秦暖一定是他的,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秦暖会爱上别人。就是这份自信,让他此刻恐慌,虽然他们结婚了,但他还是怕,有一日秦暖会离开他。
秦妈的手术相当成功,渐渐的也恢复了身体,秦暖还是日日去照顾她,可是心情却是轻松雀跃的。现在的生活,是她最眷恋的。她的家人健康,她的丈夫疼她。
下午,秦暖心情舒畅的徒步回家,离小区不远的地方,她拐进一家小花店。未到傍晚下班时间,小花店显得有些冷清,一捧一捧束好的花朵摆开,非常漂亮。她在角落安静的挑了几只百合和茉莉。店家用报纸包好给她,叮嘱她一回去一定要泡在水里。
回到家,她把百合插在长颈的花瓶里放在餐厅的小桌上,茉莉则是剪成短短的一束,摆进鱼肚型的玻璃器皿里,放在卧室的床头。
晚上,秦暖做了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映衬着淡淡香味的百合和晕黄的灯光,清新柔美,别有一番家的味道。
她托着腮坐在餐厅,摊开一本小小的书,一边看一边等着苏景言回来。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过,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秦暖手边的书早已看完,苏景言还没有回来。他没有给她电话说不用等他吃晚饭,至此未归,秦暖开始担心起来。
她给苏景言打电话,没有人接,她的心真真切切的焦急起来。
忽然,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秦暖立即迎了上去,刚好门被打开,苏景言醉醺醺的进来。
他的眼睛浑浊,酒气直冲秦暖的鼻腔,意识不清楚,嘴边含糊的喊着秦暖的名字。看他走路不稳,她赶紧抱住他,扶他回卧室。
然后她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身,她摸摸他滚烫的脸,嘀咕道:“应酬也不说一声,害我等你这么久都没吃饭,还和这么多酒,笨蛋!”
苏景言好似听见了她说的话,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手覆上她摸着他脸颊的手。
他微睁着眼,浅皱着眉头,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那样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她轻轻一笑,笑他喝醉酒的傻样,手指抚上那个“川”字,揉一揉,想把它揉平了。
忽然,苏景言抓着她的手腕,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其实他没醉,只是喝多了有些难受。秦暖那样看着他,柔情似水,娇艳的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白莲。他心中一紧,身体发热,脑袋一糊涂就吻上她雪白的颈子,伸出舌头勾勒出她的肌理。
秦暖一惊,心里紧张的要死却不反抗,其实她等着,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她知道一定会疼,但是没关系,只要是他就没关系。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背,随着他的节奏,深深的呼吸着,暗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印在窗帘半开的窗子上,清新的茉莉花香在午夜静悄悄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混和着他们身体的气味,房间里还有他重重的喘息声以及她轻浅的呻吟……
半夜,苏景言已经沉沉的睡去,他的手掌从她身后贴在她的胸口上,呼吸洒在她的耳后。
她望着窗外,高楼顶部的红色灯光有节奏的闪烁着,外面寂静的仿佛能听见灯光闪烁的声音。她侧耳倾听,有猫儿发情的叫声,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还有他在她耳边浅浅的呼吸声。
秦暖咬着唇,想起刚才,笑容在唇边甜蜜的荡开。她的初次,是多么的美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个夜晚,当她忍不住疼痛轻叫出声的时候,苏景言忽然就停下来,亲亲她的嘴,喘着气说:“疼的厉害我们就不做了。”
她感激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半刻迟疑的仰起头亲吻他的唇,手指抚着他的背,她在告诉他,没关系,她愿意。她的少年,从她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守着她,疼爱她,此刻她只想疼爱他,回应他十几的守护和等待。
午夜十分,有人睡了,有人醒着,有人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