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虽然简单,但得益于楼兰从小练出来的好手艺,倒也很可口,虽然只认识短短的三天,却因着那一场变故,两人的关系走近了许多,至少对面这个话少得几乎让自己误以为他是哑巴的男人开始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这么说,你现在得到新工作了?”穆似不经意的从自己满是肉片的盘子里拨出一块,放到楼兰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盘子里。
“是啊是啊,太意外了,我本来只是想挑挑毛病,希望能砍价而已,谁知道居然被BRANDISH的总裁听到了,他给了我工作不说,还以极低的价格把衣服卖给我,甚至允许我从工资里扣衣服钱,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所以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两张彩票!”楼兰一边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的传奇经历,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彩票伸到穆面前晃晃,然后把其中一张放到穆面前,“我买了两张,那张是替你买的,我要把我今天的好运也分你一半,呵呵!”
穆略显无奈的勾起嘴角,这女人还真有够无聊的!不过……到也率真。
“对了穆,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努力用低头扒饭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恩?”穆轻轻一抬眉,表示并不反感。
嘴里咬着勺子,楼兰扭捏了一下才问,“你到底是哪国人呀?你会说德语和法语,中国话也说得很好。”
穆手中的动作稍稍停了下,显然是没想到楼兰竟会问这种问题,不由的放下餐具将手肘横在桌面上反问,“那你觉得呢?”
“呃……不太好说,看你的发色和瞳色,应该是法国人,可是你的五官却有着东方人的精致,皮肤也不大像白人那样粗糙,所以我有些疑惑。”楼兰一手托腮看着穆认认真真的说道。
闻言,穆竟然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这个女孩,观察力还真是细致。于是拿起餐具继续吃饭,直到时间久到楼兰都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很无聊的问题的时候,桌子那边传来了他轻灵的声线,“我是中法混血。”
果然!楼兰在心里小小的为自己欢呼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居然是对的耶!
吃过晚饭,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国际新闻,楼兰则在收拾桌子,一切收拾妥当,楼兰很有成就感的双手叉腰站在屋子中央长舒一口气,“这个样子才像家嘛!”
一个家字,却让一旁的穆神色一暗。家,是一个多么温馨的词汇啊,可是自己的家,却永远都回不去了,那个总温柔的昵称自己是她的猫眯的人为自己构建的小家,却因着她的离去而永远消失了。想到这里,白皙的指尖渐渐收紧,亚尔曼,爱人的仇,我必定要你偿还!
听到窗户边传来重物拖动的声音,穆稍稍收敛情绪,继而戴上了那个温文儒雅的面具。转头望去,没想到居然是楼兰在拖动一个木质画架,她会画画?一个意念闪过,穆眼眸闪过一丝晶亮,却又很快流逝了,算了,还是再观察她一段时间吧,毕竟几天的时间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个女人是否可靠。
这样想着,穆装做不经意的走到楼兰身后,细细观察她画笔的运用,确实是娴熟的绘画技巧,不一会儿,一幅贵夫人的图象便跃然纸上,竟和她左手边的一张小照片丝毫不差,如此精准的眼睛,如果让她临摹那个图,应该可以!思及此,穆的眼光微微一沉,清透的祖母绿似乎幻化成了更加深邃的颜色。
法国的大学,似乎很难看到中国校园那样的繁忙景象,更多的是悠闲和惬意,葱郁的树木和梧桐,扮演着一个天然氧吧的功用,给校园上空的空气带来了一丝清新。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份宁静也被打破了。一大早,几辆黑色小轿车便大摇大摆的驶进广场,直接碾过禁止机动车入内的警示牌停到校长室门口,车门开了,下来几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地般直闯校长室,最后一个进去的人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吓得外面的老师面面相窥,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保卫。
不一会儿,人出来了,为首的那人手中却多了一份牛皮纸袋,老师们急忙冲进校长室,发现老校长神情恍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满头虚汗。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BND(联邦德国)情报局的人员,为首的那人便是几次围剿穆却被楼兰给坏了事儿的男人,本名亚尔曼。只见他神态自若的坐回车里,摘下白手套后随手拆开了密封的牛皮纸袋。
打开一看,楼兰的照片显眼的出现在第一页,后面则是详细的学生档案,当亚尔曼看到亲属那一栏竟然空白的时候,两道剑眉顿时拧了起来,这个碍事的女人居然没有亲人!这可是个坏消息。
就在这时,几名年轻女孩的笑闹声传了过来,亚尔曼褐色的眼眸微微一眯,转向了那几个女孩。
“我说莫倩,这两天楼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霸占了你的房子不说,还来去匆匆的,昨晚连校长讲座都没去听。”一名中国女孩凑到莫倩身旁,打算从楼兰的死党这里打听点内幕消息,她也是四人党之一,蒋艺海。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一个电话过来让我闪人,这两天她神秘兮兮的,连我想回去拿点东西她都不让我去。”莫倩无辜的摸摸鼻子,她自己还纳闷呢。
一旁的瑞莉一听来了劲,大眼一眨笑道:“该不会是有艳遇了吧?”
“那干啥不在自己屋里要跑我哪儿去?”莫倩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哈哈,因为你那里人迹罕至,方便行事啊!”瑞莉的八卦爆料顿时逗得一群女孩大笑起来。
莫倩急忙拍了瑞莉一下,为好友辩解,“你别乱说啦,小心被楼兰听到灭了你!”说是这么说,可自己也忍不住的在笑。
这里发生的一切,正丝毫不漏的落如亚尔曼眼中,线条刚毅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没有亲人么?但是好象朋友也不错喔!”那一个冷笑,连他身旁的随从也不禁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