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的话似乎问的天真,却着实惊得弥迦心头一颤,手腕不禁微微抖了一下,还未等弥迦想出如何回答,楼兰就自己接上话茬,“哎,圣使地位超然,一定被管得死死的,言行举止都不能有差漏,要是可以,楼兰真想带着圣使一起出去玩儿喔。”
听出楼兰言下之意的弥迦诧异的抬眼向楼兰看去,似要从她的眉眼中看出她此言是别有深意还是纯粹随口之言,但楼兰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端倪,弥迦一时有些无法判断。
见对方已经有所悟,楼兰索性明言:“那画中,藏密码。”说完不等弥迦反应,几口扒光盘中最后的饭粒,起身率先离去。
看着渐渐走远的女子身影,弥迦陷入沉思,她话中有话,似句句无心,又似有所暗示,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看来她已察觉到我被监视的事实,有意询问我是否愿意与其合作?好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时间转眼又过了五天,在这期间,弥迦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这一点令楼兰很是焦躁,极度缺乏睡眠的双眼更是又红又肿,布满血丝。
这天,楼兰再次抱着自己的画盘腿坐于大厅正中,昂首愣愣的看着密码图原画发呆,心中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根据目前的已知条件,分别是:要解开密码图,必须完美复制原图,其次,17中染料掌握9种常规、一种血液、一种夜离、一种玛哪,还剩五种未知,最后,就是那几句似懂非懂的寓言“黑夜赶走了白昼,色彩混合着悲伤,哭泣的太阳,躲在后方,正义的法杖,指出了方向,希望的起始,乃是开启最后的钥匙!”从这一段寓言中,依稀可以领悟的就是“战争”、“血液”、“代表希望的凤凰是解密的关键”,可是,这之间该如何联系才能正确?
思及此,楼兰放下画板走上前,在壁画上一寸寸敲打,试图寻找看有没什么机关之类的。
“没有的,之前我已仔细找过,壁画后面是实心的墙体,不可能有暗格,更不可能藏东西。”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楼兰一大跳,回头一看,居然是弥迦!
心思瞬间转了几转,楼兰笑脸相迎,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回自己的画板前,将置于地上的画板重新换上一张新纸,沾染了颜料的画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上面胡乱涂抹着色彩,画上朵朵雪梅。
楼兰笔尖一转,迅速在画纸上写下一句话:“考虑的如何?是否愿意合作?”刚一写完,立即笔锋一横迅速一抹,一段梅树的枯枝跃然纸上,将刚才那句话彻底覆盖,但楼兰知道,身旁的弥迦一定看到了,而三米之外的监视人员是绝对看不到画面的。
“是啊,中国的食物很美味,真希望以后能再吃到。”弥迦似不经意的接下闲谈话茬,句子中的暗示,楼兰也明了。
笔尖再次变换角度写下:“你可是被要挟?”写完立即沾上红色染料落下五朵红梅。
弥迦缓缓在阶前坐下,似回忆起儿时的愉快记忆,微微眯了眼睫,“小时候,记得有一次我不愿意体验饥饿之感,老师就拿走了我最喜欢的一本诗集,逼着我完成任务,不然就毁了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诗集,于是,我只能照老师说的去做”
毫不意外的可能,楼兰有所顿悟,随即在纸上写下:“多少人被扣作人质?”
深深看了一眼眼前才思睿智的女子,弥迦的心中,发出由衷的钦慕,随即开口道:“当我完成修行之后,老师远行传道,留下我自行参悟神爱世人之真理,我静思于神像下,整整领悟了八百日。”
闻言,楼兰轻轻呼出一口气,居然有八百人被囚为人质!难怪弥迦处处受制。
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身着神子服,面附面具的伊撒,弥迦立即起身走至伊撒面前,恭敬的屈膝行礼,倒是楼兰,微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伊撒,你怎么来了?”一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画具,一边侧首看向伊撒。
“一早上未曾见到你,索性找了过来,我又找到几种颜色接近的植物,你要不要看看?”伊撒嗓音低沉极富磁性,一句简单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是有着说不出的动听悦耳。
“诶?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先回房间,一个个试试看。”
轻轻点了点头,伊撒略一点首向弥迦告别,与楼兰一道离开大厅。
回到房间,伊撒拿出了这几日辛苦找来的十数种植物,一一摆放到楼兰眼前,楼兰也不多话,立即摆开阵势开始试验。
“现在研究的进展如何?有突破了么?”体贴的倒了一杯水放到楼兰右手边,伊撒在身旁坐下,静静的看着楼兰调色。
“嗯,眼下的图已经能复制90%,只要再找到最后剩下的五种,我有把握画出和原图丝毫无差的画来。”楼兰一边说着,眼睛却始终未离画纸。
“看你常常对着壁画发呆,可是从壁画中看出什么?”伊撒拿起一个苹果缓缓削着切成小块放入盘中,以便楼兰用叉子食用。
笔尖稍稍一顿,楼兰立即不动声色的继续手上的工作,“画的秘密还没有解开,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楼兰不着痕迹的掩去了已经明白密码所在的事实。倒不是她不信任伊撒,而是这事儿关系重大,伊撒不知道就能保证安全,如果可以,楼兰实在是不想将纯洁如斯的伊撒拉入泥沼。
伊撒将切好的苹果推到楼兰跟前,拿起湿毛巾擦擦手,已经拿下面具的面上,始终带着纯净如雪的淡淡笑颜。
与此一墙之隔的大室,房顶被凿开一个大洞,无数身着夜行衣的神秘人正紧锣密鼓的往地宫内运送着什么,如此众多的人数,分工明确、训练有素,你来我往间丝毫不见混乱,脚步轻得连隔壁的人都无法察觉。
只见一个手臂上困着灰色线圈的男人稍一挥手,立即上前六个身宽体键的大汉,七人悄无声息的穿梭于层层把守的地宫,安静得没有惊动任何人,困在其臂上的灰色线圈,不一会儿便安排完毕,所有人又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离去,房顶的石板一经挪回原位,房间整洁的如同刚才的一切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