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想见你
他的眸子顿时瞪大,似乎很难理解我的动作,也在瞬间,他的剑凭空消失,但是锐利的剑尖还是划破了我的左脸。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要躲?”我反问,他不做声,低着平直的睫毛看这我左脸并不太深的划痕。
我第一次觉得天庭的符离天将原来是如此真实。
他让我坐在莲池旁的亭中,手指覆在我的左脸上,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被剑划开的伤痕也不怎么疼痛了。
“女人的脸划伤了可美人会娶你了。”他正色道,神色异常小心,似乎非常害怕弄伤了我之后害我找不到好的夫婿。
我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笑,也是笑的最白痴一次,当然,对方完全被我震慑住了,邪气桀骜的脸上完全是震惊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
莫寻仟偏了偏头,手从我的脸上移开,我竟然看到了他耳根都通红了。
我眯起眼,笑意更是不自觉地流露。
“传说神女自打出生来便没有笑过,现在看来,便也是传说了。”莫寻仟摸了摸鼻子,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莲池的一片璀璨的风光。
“不,传说的我,确实不笑,因为,”我抬头,目光跃进他的眸中,“我的笑早就被我抛弃了。”那么,为什么我会突然笑出来?是为什么?从前的我,真的没有笑过……我的手指抚上嘴角,那里是浅浅的弧度,却让我的心更加猛烈的跳动。
是……为什么呢?
第二日一清早,当我醒来一睁眼是一张妖孽的脸,那修长的睫毛近的都快要扫到我脸上来了。
就在我准备推开那张脸时,对方伸出的手掌顿时抓住了我的。
我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开口,他便抢先了,“昨天听说你见了符离?”
“干你何事。”这里是我的居处,君碧倾怎么会在这里,又是谁放他进来的?
“我还听说你对他敬重的很。”君碧倾的声音低低的,有着金属一般的低沉。
“自然,他是天界的天将,我便是敬重他也是一定的事情。”我的手被他拽着,挣脱不能,只能冷冷地瞪着他。
“那我呢?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他卑微地低垂着眼帘,眸子深处是一抹显而易见的忧伤,我却视而不见。
“什么也不是。”我的手又挣了挣,竟然给挣脱掉了。
君碧倾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漠兮,我在你眼中真的什么都不是么……”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我一人在床上发呆。
约莫到了日中,我才从床上爬起,慢慢走到莲池旁散步。
莲池中的鲤鱼已经养的颇为肥硕,圆滚滚的身体在池子中缓慢地游动,只有那些稍微纤瘦的鲤鱼在荷叶中敏捷的穿行。
我百般无聊地看着,总觉得日子变得很长很长。
我那时已经有一千八百多岁了,在百仙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但是不是为何,历劫之后就一直觉得日子变长了许多。
就在我在莲池旁的亭子中看书时,看门的侍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略带喘息道:“神女,符离帝君在外守候,是否请进?”
“嗯。”我点了点头,视线依旧停留在纸卷的文字上。
过了不久,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我抬头,眸子淡淡扫过那张略显清秀的脸,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书上。
“方才我在路上遇到了碧倾帝君,他似乎很生气。”莫寻仟用手撑着额角,目光略带疑惑地看着我,模样真真是有书生气息,而并不是百战百胜的天将。
“生气?”我放下书,直视他。
莫寻仟的目光无处可逃,只好也看着我,淡淡道:“是浑身散发着煞气,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并没有回答,过了半响,我才冷冷道:“你今日是过来教我剑术的还是来聊君碧倾的?”
“呵呵……”莫寻仟干笑两声,狭长的眸子扫过我的脸,俊美的五官有些过于柔和,他启唇懒懒道:“似乎神女殿下还没有佩剑?”
“嗯,这天界的铸剑师没有多少,我也并不是太懂剑术。”我如实回答。
“哦,如此……”莫寻仟勾着唇笑了笑,转了个音调,“那我们就来练剑吧。”
一直和莫寻仟练剑到夜幕快要降临。
他走后,我便开始在院中发呆。
天界的星辰便是和人界的没有太多区别,银河绚烂,美好的不像话。
我坐在亭中,望着深邃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我便出现在了君碧倾的十里桃花林。
月光柔和的光芒落在一棵棵连绵十里的桃花树上,花瓣铺满整条道路,鹅软石的小路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我身上落满了桃花粉色的花瓣,头上也都是,我懒得扫落它们,它们也不主动落下。
十里桃花林,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一次却格外的美好。
千万多迎着月光开房,美的离奇。
在走了不久,我就远远看到君碧倾躺在花瓣一样的草坪上,慵懒而邪恶的仰着头喝酒,他的身边躺满了酒瓶,还未有接近便闻得到。
我皱起了眉。
他似是注意到我的目光,看了过来,那双原本碧绿色的眸子顿时变得深邃,让我看不透彻。他便是那样躺着,金色的袍子敞开美好的弧度,露出他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但他的目光只是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目光迷离深邃。
我咬咬牙,冷着一张冰块脸走去了他的身边,踢开了一地的瓶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怎么……”
“不关你的事。”他打断我,自顾自又喝了起来。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愣住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好。
便是在我思索了半天的时候,我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我爱管你的事情?”接着,我蹲下身手指甩开了他手中的酒瓶,神色冷淡地抬起了他的下巴,这场面就变成了我调戏君碧倾一样……
他没有挣扎,抬着眸看我。
我竟看到了他眸中的挣扎,心平白无故的一阵刺痛。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在我毫无防备时,他的手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拽向他。
那一刻,星光漫天,照亮了他绚烂的眼睛。
但是,我察觉到他的脸颊通红,就连握着我的手都有种病态的炽热。
我慌忙地探上他的额头,果然,灼热一片,我急急道:“你生病了?怎么没有和我说!”
他别开脸不看我,眼神慌乱。
我幽幽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天界的每位仙人都不会生病,最多便是折腾自己的身体,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一个。”
“是么……”他正脸对着我,眸光灼灼,“那是不是也是最独特的一个?”
我的脸顿时如同火烧一般,没了任何声音。
我将喝的烂醉,发烧他的搀扶进了屋子,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一副迷茫的样子。
我将他安置在床上,动手默念了一个诀,将手指放在他的额头,温暖的黄色光芒流泻出来,渐渐包裹了君碧倾全身。
半响,我收回手,看向窗外愈发深色的天空,本想让他就此好好休息,我先走一步,没有料到他会快速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朝我可怜兮兮地眨眼,似乎一不小心就有眼泪从他的眼眶中划出来。
我想要抽回我的手,却被他死死摁着,挣脱不开。
“别幼稚了,放手,我要回去了。”我道。
“不要。”他摇了摇头,手没有放开,表情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冰冷的表情也缓和下来。
“那我不走了。”
“真的?”他挑起眉头,一脸怀疑。
“现在你可以放手么?”
“嗯。”他点头,果然手就放开了。
这一夜,我只好和他同床而睡,中间多了一条线,俗称三八线。
这一夜也不知怎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身旁的人却安安分分,真的没有逾越一点点。
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我便起身去了房外。
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桃花,迎着艳阳灼灼盛开,一如昨夜君碧倾的目光那般炽热,我的脸一红,转开了视线。
我的目光瞟了瞟屋内,见没有动静后悄然离去。
回到子星阁,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是一脸青色的哥哥,其他侍女都哆哆嗦嗦地跪在他的身后,见我来了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能硬着头皮上前轻声说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哥哥冷哼一声,“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昨晚去了哪里?堂堂神女,竟然要去一个还未娶你的帝君家里过夜?”
“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你无须担心。”我冷冷回他。
“无须担心?”哥哥的声音猛地提高,“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个女孩子家的,这传出去会让各位仙人不知闹出多少闲话!”
“我的名声早已不在三界之内,何人谈论,关我何事。”我依旧不屈不挠地反驳。
哥哥心中火气,高高地举起手,似要打我,我一脸反抗,硬撑着站在他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最后恨恨地放下手,“你若真要如此,明日我便让你嫁给君碧倾!”
“什么?”我一惊,“哥哥,他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他娶我?就算他娶了我,我也不干!我绝对不嫁给君碧倾!”
“我说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反抗。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早就该嫁了!”说罢,他甩袖而去,独留我一人站在院中不知如何是好。
在院中一直发呆到了旁晚,最终我下定决心去了诛仙台。
诛仙台,顾名思义,它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将犯了打错的仙人贬谪凡间永世为人,二是用来历劫的,每个神仙都会经历劫数,跨过一个劫数,仙术就会更上一层楼。
我便是要以历劫为借口,来逃避哥哥对我的束缚。
我需要用我的一切去抵挡他的意念。
我去了诛仙台,站上雄伟的白玉建筑,我心里空旷旷的。
我叹了一口气,动用全身的仙气开启了诛仙台的开关。
刹那间,天崩地裂。就连玉帝也感受到了浩荡的毁灭气势从诛仙台传来,百仙都被震动了。
我在天雷下忍受无穷无尽的痛苦,骨髓传来的痛楚让我嘶吼出声——我从未受过如此钻心的疼痛,这让我几近快要失去仅有的意识。
而在我快要晕厥的前夕,我的眼前竟然闪过了一张陌生的脸。
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无声地闭上了眼……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梦中的景象显得那么清晰。
少年用白皙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脑袋,我抬眸望着他,笑容充满了狡黠和生气,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是我,但是,却又那么真实。
少年墨色的头发缠绕在腰际,他低垂着头,和头发一样颜色的黑亮瞳仁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像一只动物,很可爱,却又让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我躺在他的膝上,穿着简单的布衣,那么陌生的衣饰,如果不是那张脸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我怎么一想不到这个人是我。
只是,渐渐的,少年的身体变得透明开去,那双深邃的眸子也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是谁?
你是谁?
我惊慌失措地想要拉住他问个清楚,可他只是对我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他温柔的用手指抚摸上我的眸,最后完全消失了。
我呆呆地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我叫出了他的名字——“苍月!”
然后,我被惊醒了。
我睁大了眼,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我几度伸出手摸着眼前的黑暗,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看不见了?
我往四周摸去,清脆的响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现在我应该在我自己的房里,我记得我的床榻旁的檀木桌子上有放着一尊琉璃花瓶。
但是,我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了?
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有个人……救了我?我的天眼隐约能分辨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墨发直到腰际,如同绸缎一般柔亮。
至于是谁,太模糊了,看不真切。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听这熟悉的脚步声,应该是……
“醒了?”是君碧倾的声音,顺便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腥甜的草药味。
我皱了皱眉,“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眼睛怎么了?”
君碧倾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随即,塌边陷了下去,他此刻应该坐在我的身旁。
接着,他的手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