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七祈戝戝一笑,靠近她的耳朵:“据说她跟辰王成亲时,就已经不是处了,所以辰王才会愤然写下休书。但你明明还是,嘿嘿!”
风池举起了手,很想一掌将他拍飞,但最终还是将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个世界真小,本以为不会相遇,没想到仅仅只是现世一个多月,便相遇。
如今,似乎还会有麻烦。
靠在风池的怀里,七祈一阵感叹:“媳妇,我们成亲吧!”
风池迟疑的看着七祈,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祈顿时恼怒了,张牙舞爪:“我们都这样了,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么?”
风池抓住他那随时有可能伤到自己的手,欲言又止。
七祈又要恼了,用力挣扎:“你不想成亲对不对?你肯定是看上了桃花公子娘娘腔了是不是?那你还待在这里干嘛,你去找他啊!”
风池无奈:“不是这样!”
七祈眸中喷火:“那是怎样?”
看了七祈一眼,风池终于说了出来:“我不是处!”
呃……七祈愣住了,她说什么?那天的铁证仍旧锁在他最隐秘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不是。那么……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
噗哧!七祈笑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不会在意的,哈哈!笑死我了!”七祈笑得直打滚。
风池皱眉,很好笑么?一点都不好笑。其实她自己说的话,一语双关,无论是澹台风池还是风池,都是她,她一个人承接了两个灵魂的一切记忆。虽然主承载体很空,但也是两个人,证明她经历了两世。
“好了,不笑了,我是说真的,咱俩成亲好了!”七祈止住笑意,此刻的话很认真。
“好!”风池很自然的回答,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七祈终于是放弃了,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别的情绪,真的很难。除了每次伤人后,那无辜的表情,似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们回去吧,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适才只是闹一下脾气而已,但对方毕竟是帝王,若是真的斗法,他占不到半分的便宜。
“我去杀了他!”风池皱眉,她听出了七祈语气中的不悦。
“可别!”七祈连忙捂住风池的嘴,朝四周看了一眼,道,“我滴姑奶奶喂,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也得为老百姓想想,要是把他宰了,这个世界又要大乱了,这个一点都不好玩。”
风池眼睛半眯,世界乱不乱,她从不关心,她只在意自己过得爽不爽,如果不爽了,那么累她不爽的人与物都要毁掉。
七祈眼皮跳了跳:“话说,真别去,就当我求你好了!”
好吧,每当她眼睛半眯的时候,总是有人会遭殃的,他已经十分了解了。想到对方的身份,七祈在心里猛的摇了摇头,真惹不起。
嗯哼?风池半眯着眼,静静的看着七祈,没有出声。
良久,久到七祈都忘记自己抹了多少的汗,她才出声:“好。”
这倔驴啊,真不好劝,劝一次要准备几条手帕才行,不然都汗湿了!如果他只是自己一个人,他便不会在乎这么多,但是他的身后还有整个神医府邸的人,他的师叔也在其中。
像她其实也很好,什么都不在乎,七祈突然有些羡慕风池。
夜风微凉,吹在他微微汗湿的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走在前面的风池顿下了脚步,皱眉看着他,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牵起他的手。
一股暖流从手心传进他的体内,温暖他的身,不再感到寒冷。
看着十指紧扣的地方,七祈抿了抿唇,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因为要说的,她都做了。从前觉得她轻浮,如今回想,每一次都是关怀与体贴。差距如此之大,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如此,仅仅因为她从男人变为女人了吗?不是!
不愧是帝王,他才洗漱完毕,他的鸾轿便到达了他的房前。
如此,恐怕是连他什么时候作息都算好了吧。
不便再拒绝,七祈打开了门,鸾轿之人却迟迟不肯下轿。
良久,鸾轿之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中毒过深,不便见面,怕惊到神医。”
七祈淡淡的应声:“我见过腐肉白骨,面生蛆,手长虫……”
才刚开始,七祈就被辰王打断了话:“停停停……再说下去,昨夜粮食都要吐尽!”
七祈淡淡的看了辰王一眼道:“吃得太多,吐一点,你会舒服很多!”
辰王顿时收口了,适才明月亲手所煮之食过香,他又因为郁闷,忍不住就多吃了点,怎么料神医如此……呕,好恶心!终于是忍不住跑到一旁的花池边狂吐了起来。
七祈挑了挑眉,再次望向鸾轿:“下亦不下,尊从悉便,恕不等候!”
鸾轿中人又再叹了一口气,道:“罢,我下便是,莫要害怕!”
看向那张虽然被蜘蛛掩盖,却依旧霸气无比的脸,七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长大了哎!”明明白天看的时候,不是这么大的,长得真快!
原来……真是坑爹!这个叹气,累他心中一紧,皇帝暗暗给自己抹了一把汗。
“进来吧!”七祈将门大开,请皇帝进去,边走边说,“虽然你这个样子吓不到我,但是吓到外面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嚯!皇帝一脚踏空,差点栽倒,身后的老吕慌忙扶住。嗔怒的瞪了七祈一眼:“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看着这位手捏兰花指的大爷,七祈微微一笑:“我说错了么?世间万物皆有其灵性。”
老吕还想争辩,皇帝摆了摆手:“没事,他说得对,这个世间的万物皆有灵性,适才我只是以为这门有门槛,所以一步跨错了而已,无碍,无碍!”
“皇……”老吕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制止。
他至今还在怀疑,自己当初下令要阎过才能随他身旁侍候,是错还是对,少了根东西以后,这老吕就变得罗嗦很多了,莫不是寂寞惹的祸?
坐下后,皇帝坦言:“料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便不必多说,所以……”
话未说话,便被七祈微笑打断:“你是什么身份,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病人,既然是我的病人,就要依照我的规矩,诊金五万两黄金,一分不能少!”
皇帝嘴角猛抽,他还真狠,一点面子都不给。五万两黄金,国库都木有这么多!
老吕又忍不住叫嚷:“你……你欺负人,明明是五千两的,怎么就变成了五万两了!”
七祈又笑了:“你对我,还真的是了解啊,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这价钱,我是半个月钱涨的,告示是前天才贴的!”
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那卖桃花的!
“咳……那个,手头有点紧,可不可以先给一部分,剩下的日后再还!”皇帝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天下之主,说自己穷,谁相信?
不过,就是有人信了,七祈信了!马上拿来了笔纸砚,大手挥了好几笔,就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今日来看病,欠下诊费五万两黄金,神医姚七祈宅心人厚,谅其资金困难,限其在病愈后一个月内还清,否则拖一月便要给予一万两黄金,当然,多一天也算一个月!
签名:神医姚七祈落款时间:巫马朝四十七年四月十五。
七祈好心的递过笔,道:“抬头,月亮为我们作证!低头,你就签了吧!忘记告诉你了,外头的人都知道皇帝那老头,今天来过我家了,来请我看病的,多么高级的荣耀啊!”
皇帝嘴角猛抽,签了,他就欠了难以还清的高利贷,不签,就说明他一个帝王连五万两黄金都不值!小子,你有种!連我都敢耍!
“莫不是你老病得太重,無法拿笔?”七祈好奇的看着皇帝那不停颤抖着的手,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比巴掌还要大的砚盒,打开来,对着他道,“要不这样吧,你别签了,就盖个手印吧。别担心我会后悔,咱两一起盖……不不不……一只手指太少了,我们直接用整个手掌吧!对头,就这样子!”
老吕声音颤抖:“皇……皇,主子,你没事吧?”
看了看自己那红色的手掌,皇帝不耐烦的用它拔开了老吕挤过来的脑袋,果真是后生可畏啊,要是辰儿有他一半精明,少几分冲动就好了。
老吕不放心,又挤了过来,皇帝又再推开他,还是用的那只手。
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脸,七祈挑了挑眉:“诊病期间,闲杂人等请勿逗留。”
看了看皇帝那恼怒的眼神,又看了看神医那不带感情的脸,老吕伤心了,他不是闲杂人等好不好?只是他的心声,没有人能听到,只得灰溜溜的转身出去,关门,离开。
老吕出去后,七祈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没错,我是可以解开你中的毒,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中的这个毒?”
皇帝又岂是不明理之人,这其中的蹊跷,他早有料。只是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是跟随自己几十年的战友,怎能随便去怀疑:“依神医之意?”
七祈冷声:“治好,再次中毒,如此反复,不如不治!”
皇帝嘴角猛抽,使得面上的蜘蛛更为恐怖,他却混然不觉,道:“若死可以一了百了,我又何苦欠你五万两要命的黄金。”
七祈沉默不语,风池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便挨着七祈坐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表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也会站在他的身后。
沉默了许久,直到灯火都快燃烬,七祈才开口:“你欠我钱,我跟你回家拿,什么时候还清,我什么时候就不去了。”
皇帝闻言甚喜:“如此,甚好!”
七祈挥手打断皇帝:“皇宫出入证!拿来!”
皇帝愣住:“你不住宫里,里面锦绣玉帛,比你这里的要华丽很多!”
七祈不屑的啐了一口:“不过是一个特大的华丽牢笼,有什么好的!”
‘华丽牢笼’皇帝深深的嚼着这四个字,对七祈又有了另一番观赏,心思却暗沉:此人若能收为己用,必然是好。但若不能,亦不能为敌。若预防万一,最好弑之!
七祈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话,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或许就算他知道这样的结果,他也会去闯。因为里面有他想要的答案在里面,一个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抚着手心那根黑线,心不断的下沉。
快要溺水之时,风池捏了他手心一把,才猛然惊醒。
“现在就启程吧,夜长梦多!”七祈淡淡的开口,回以风池一个无碍的眼神,看向皇帝又道,“我师叔喜欢吃桂花糕,给他找个宫廷厨子,他就安分了!”
皇帝惊讶:“你怎么知道他在我那?”
七祈鄙夷的看了一眼皇帝:“上位者,疑心又岂是一般的重?不过……师叔在你的手上,应该会比在外面安全,我信得过你,一定能保护好他。”
看着七祈那由鄙夷转成信任的脸,翻转得如此之快。皇帝一口茶没含住喷了出来,他是要绑票,不是当保镖!怎么就反过来了!
“你真脏!”七祈一脸嫌恶。
皇帝的脸又忍不住抽搐了,这下可好了,那家伙本来就不安分,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家伙还不跟他翻脸?朝天翻了翻白眼,这蜘蛛长大了,他的话也不会说了,说一句噎一下。
想气,却又不知从何气起。
门外,老吕委屈的蹲在一盆花朵旁抹泪,一时间整张脸面目全非。
路过的辰王吓了一大跳:“老吕,你怎么了,被谁打了,怎么满脸都是血?”
老吕惊讶,看向自己的手心:“我流血泪了?”
自小便是被老吕看大,辰王对其亦有一分感情,不由得关心起来,只见他手心手背通红,脸上更是一片血红。却不见有任何伤口,不禁惊讶:“这是……”
想了想,老吕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会这么红,身体也没有哪个地方不适。除了适才被皇上推了两下……
才想到这,便见皇帝推开门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
当看到老吕那脸时,也着实吓了一跳:“你弄的什么鬼东西!”
说完伸出一只手指去点了点,看到自己血红的手指,皇帝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突然咧嘴笑了,脸上那只蜘蛛一停的抖动,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更加恐怖!
皇帝回去的当晚,就给风池与七祈安排了住处,用他的话来说,不管他们要住哪里,诺大的皇宫,总是有他们歇脚的地方。
拿到通行令牌后的第二天,他们就进了皇宫,不过七祈却觉得这令牌有点多余。很简单啊,因为风池是带着他飞进去的,而不是走进去的。
想到当时的场境,七祈还是觉得这个媳妇特别的牛掰,被那么多的御林卫队包围着,居然面不改色,悠哉悠哉的带着他去找皇帝。幸好他们落的地方是皇宫最高的建筑处,中央大殿,风声传得比较快,以至于皇帝老儿的御林卫队没有受太大的损伤。
皇帝没有来,老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