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极尽讥讽，明显带着敌意的笑。
商泽衍皱眉，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认识我？”
顾初语摇头，“不认识。”
“我得罪过你？”商泽衍换了个问法。
顾初语笑，“没有。”
商泽衍说：“那你的态度是不是就可以上升为你们医院的整体服务有问题？我应该可以投诉。”
顾初语皮笑肉不笑的说：“当然可以，程先生。”
她给商泽衍找来替代他身份的人，姓程，这还是他自己要求要保护隐私，默许的操作。
这是明里暗里告诉他，投诉也轮不到他呗？
商泽衍难得嘴角抽了抽，稍有的如鲠在喉。
商泽衍出院后的当天下午，就收到手下递上来的一打资料，资料里照片赫然是那天在藏身的那家男装店里，跟个未成年的“小三”逛街，却差点被许瑶捉奸的“男朋友。”
姓司，叫司玦，是司家的儿子，行五。
他是知道司家的人际关系乱，一大家子在一块互相倾轧厮杀，这样下三滥的竞争手段里培养出来的人，都是人精，做每一件事都好似在算计，更别提婚姻大事。
他毫不怀疑，司家人会娶的人都是对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有所助益的人物。
另一份资料里是跟司玦在一块的那个小女孩的资料，不多，半张纸就写完了，只有14岁，是傅明舟的小表妹，叫秦贞。
虽然不是傅家人，但是就凭着傅明舟宠她，就足够司家兄弟你死我活的争一场了。
想到秦贞，他就想到许瑶。
许瑶看起来毫无背景，怕是连秦贞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何况她还是刚死了老公的“寡妇”，司家人更不可能让她进门。
难怪，她要费尽心力去捉奸。
要不是为了救他，这事儿也不会被耽误。
商泽衍想着，顺口问助理，“司家前阵子是不是送了张请柬过来？说司家又添了个儿子？”
助理毕恭毕敬：“是。”他一边说，忍不住就带着嘲讽的笑，“就司家老总这么大年纪了，儿子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还能生呢！”
商泽衍笑：“前年不是流行一句话，叫要想富，多生孩子多种树？”
助理也不妨商泽衍会开玩笑，楞了一下，旋即笑道：“他家倒是把响应号召做到了极致。”
商泽衍意味不明的笑笑。
助理出去之后，商泽衍拿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看着前几天的一个未接电话，想了系那个，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许瑶轻快的声音，“你好？这里是许瑶，哪位？”
商泽衍楞了一下，才开口说：“许瑶？”
许瑶听见他的声音，瞬间就愣了，心跳不争气，脑子也不争气的，静默了一会才干巴巴的啊了一声，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话音刚落，她就反应过来，好像是自己说的，顿时觉得自己蠢透了，换了一句：“你哪来我的号码？”
顾初语说的？
不可能。
与其信顾初语会把她联系方式给商泽衍，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商泽衍想起上次接她手机打自己号码的场景，不好说当时只是为了防备她一手，只好岔开话题：“想去司家吗？”
“啊？”许瑶又啊了一声。
她去司家干什么？
她认识的姓司的，就只有司恪一个，还许久没见面了。
商泽衍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耐着性子说：“司家的老五，司玦，不是你男朋友吗？”
看她那天畏手畏脚的去捉奸，商泽衍心里涌起一阵不痛快，心说这种事，小心翼翼的也应该是做错事的那一方，凭什么她没错还要躲躲闪闪？
报仇这种事，还有什么比在他家，甩他脸更直接更刺激的方式么？
这是商泽衍能想到的，报答许瑶的最好的方式。
许瑶懵逼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司玦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她只记得那天在男装店，她跟店员说去捉奸，结果好巧不巧叫他听见了。
看这一丝，他这是转头就把人身份人肉了，还问她要不要去看？
许瑶心里莫名一阵后怕，毫不犹豫的说：“不去。”
她连司玦都不知道是谁好吧？去了找尴尬吗？
商泽衍还挺意外的，“分手了？”
许瑶不想解释，怕越描越乱再连累秦贞，含糊的嗯了一声。
商泽衍静默了两秒，问了一句：“接下来什么打算？”
许瑶现在接商泽衍的电话都带着心虚，因为答应过顾初语不会再来往，也明知道商泽衍是结过婚的。
这会商泽衍主动找上门，她连他干嘛都搞不清楚，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通话，“能怎么打算，孤独终老吧。”
这是被男人彻底伤透了心。
商泽衍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才说：“我可以做你男朋友。”
许瑶一边讲电话，一边紧张的喝水，闻言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的昏天暗地，商泽衍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她平复，消化。
许瑶原本还期待他说一句开玩笑的，结果他半天没动静，只能自己找台阶下，“额，商先生，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她听的明白，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这样的声音像是在胸口藏了好几年，以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从她心口扣字儿，她笃定自己不会听错。
正是因为不会听错，才觉得荒唐。
他拿她当什么了？
都结婚了，还给人当男朋友。
是以为自己是皇帝，还能三妻四妾啊。
许瑶对商泽衍的好感消磨了不少，至少能平心静气且语气淡然的说话了，“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她明显是拒绝的语气。
隔着电话线，她也看不见商泽衍的脸色涨红成了猪肝色，眼神里带着难堪。
都那样了，她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商泽衍脑海里莫名就浮现试衣间里，许瑶因为窘迫泛红的后脖颈和锁骨，有点分不清自己是气的还是心存妄念。
男人的面子让他说不出第二句类似的话来，最后，他问了一句，“不想报复司玦？”
他就是最好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