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邑上车后，鼻子嗅了嗅，她敏锐地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你找到工作了？”
“嗯，军区总医院，每月上七天班。”姜璟聿没有隐瞒，“明天我还找一份工作，特一处里的一处。”
“一处？”胡邑有点惊奇，不会就这么巧吧？
“怎么了？”姜璟聿也有点惊讶于她的惊讶。
“我表哥就在一处。”
“这么巧？他叫什么？”
“韩廷，他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胡邑微微眯眼，“可是你怎么在军区总医院一个月只上七天班，那是军区总医院啊，普通医院都不可能允许你一个月只上七天班。”
“楚老院长的话还是比较好使的，只要我技术活好，规矩都大不过我。”姜璟聿语气平淡，像是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胡邑暗暗说了一句，行，你牛逼，你大佬。
这时，夏运宁发来语音电话。
姜璟聿没空接，让胡邑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起，那边就传来夏运宁的声音，听声音感觉喝醉了。话也说得一字一顿的，“璟哥，璟大佬你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憋屈呢，天天被管着。”
胡邑瞥了眼姜璟聿，感情你就这么败坏我名声的，搞得我跟个悍妇一样。
姜璟聿接收到眼神，摆摆手，表情很无辜。
那边电话还在自说自话。
“璟哥你来了帝都多久了，我们却连你一面都没见过，啥时候赏个脸，出来喝两杯啊。”
这时电话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大概是沈赟的。“你丫的有病啊，人家热恋期，理你？被你璟大哥尸解我可救不了你。”
沈赟声音听着还算正常，应该是没喝醉的。
沈陆的声音也传来，“那是嫂子粘人，璟哥好福气啊。”
胡邑听这声音里面竟然有些许羡慕？这意思是苏慕丹不粘人？这和她知道的版本不一样啊。
“璟哥你就好好约会，我们啥时候都有空，只是你记得你从高中到大学的这三个哥们正眼巴巴地等着你呢。”那边电话掐断了。
胡邑收回手机放好，来回打量了姜璟聿一眼，欲言又止。
姜璟聿知道她要问什么。“我没空理他们，我没败坏你名声。”
胡邑想说，他们三人这语气无不透露着等你去嫖他们的意味……
“我记得夏学长还有两位沈学长，他们也在帝都工作了？”胡邑想起很久没有见面的三人。
“嗯，一毕业就来了帝都，沈陆沈赟本就是帝都长大的，后来因为沈叔叔的关系转学到D城。”姜璟聿解释。
“那你打算什时候去嫖，，，额，去见他们。”胡邑说得小声，但姜璟聿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去嫖？”姜璟聿声线拉高，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我可是洁身自好新时代好男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嘴瓢了。”胡邑手舞足蹈的解释。
“还是你想去嫖？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吧。”姜璟聿忍不住逗她，语气颇为轻佻。
你怎么这样？胡邑嘟着嘴看着他，“我没有。”
姜璟聿知道她是个颜控“有也不行，有我一个还不够？”
姜璟聿似乎还是不满意“不够就给我忍着。”
胡邑叹了口气，不说话，她竟无言以对。
姜璟聿的公寓比胡邑的公寓远，开了15分钟才到。
下了车，路灯坏了，师傅正在修，姜璟聿牵过她的手，她的手很冰，“怎么这么冰？”
然后扯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拉着她小心的往里面走。
“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冰。”她属于体寒体质。
“应该是体寒，以后给你好好调理调理，以后记得带手套。”姜璟聿思考着，以她得过且过的性子，明天他就必须买手套才行。
电梯正在上行，姜璟聿另一只手里拿着超市里买的菜，胡邑伸手按了电梯。
没一会，电梯就下来了，两人进去，还有一个小女孩似乎是刚下晚自习回家。
胡邑问她几楼，小女孩说四楼。
这小女孩跟陌生人也挺自来熟的，一口一个哥哥姐姐甜甜的喊着。
“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的姐姐啊，真羡慕你。”小女孩个子小小，仰着头看着他们说话。
“是啊，诺。”姜璟聿下巴指了指放在他口袋里的两只牵着的手，意思就是都牵着手了，你说呢？
“小妹妹你读几年级啊？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回家？”胡邑问。
“我高三了，学校不远，就在多面转角就看到我们学校大门了，我不怕。”小女孩很大胆的样子。
电梯到了四楼，小女孩道了别，走出电梯。
电梯重新关上，很快就到了六楼。
两人进了舞，在玄关处换鞋，胡邑发现，上次只有两双男士拖，现在鞋柜里就增加了不少鞋。
有一双蓝色女拖，一双毛绒女拖，一双白色运动鞋，一双舞鞋，一双高跟鞋，都是她的尺码。
胡邑抬头看他，姜璟聿也正在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什么时候准备的？”
姜璟聿拿出绒拖递到她脚边，“来帝都第二天，就是我们交往的第二天。”
两人换好鞋子，一前一后走进厨房。
姜璟聿将菜拿出来，开始做菜，饭，他下午出门时已经放进锅里住了，正在保温。
姜璟聿把菜市场买的老母鸡肉放进锅里炖，还加了红枣之类的不少辅助材料。
胡邑也没闲着，洗着菜。
半个钟后，所有菜上了桌。
胡邑瞥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她哭笑不得“这算是宵夜吗？”
两人拉开椅子坐下，姜璟聿笑“嗯，算是吧。”
胡邑低垂着眸，小声说“对不起啊，我一直在训练，没有时间。”
“说什么傻话？”姜璟聿伸手重重的揉着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吃饭。”
胡邑夹了块肉给他，“吃这个。”
两人吃着饭，这菜真的很合她的口味，“姜璟聿，我问你件事。”
姜璟聿看着她，示意她说。
胡邑想了想措辞，开口道“我们这样的状态，你觉得跟你想象中的恋爱怎么样？”
姜璟聿眼眸微眯，“很符合啊。”
胡邑又问“那你想象中的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和你一起的。”姜璟聿笑“怎么？想反悔？”
胡邑无言，他这是多么没有安全感，总想着她想反悔。
胡邑认真摇摇头，“只是怕你觉得我没时间陪你，怕让你觉得恋爱也不过如此。”
室内灯光柔和，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有点病态白，他穿着白衬衫，第一第二颗扣子解开着的，显得有点禁欲系。
“你这是对自己多没信心，”姜璟聿说“这么跟你说吧，对我来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黏糊在一起才是恋爱，而是只要心里有对方，那么无论做什么，对方都在心里，这就是陪伴。”
菜很香，很家常，两人面对面坐着，彼此对视，胡邑突然就想明白了，是啊，只要心里有对方，时间不过是那特殊调料。
胡邑笑了。
“如果你因为时间问题，还会看上别人的话，那证明你对我不是爱。”姜璟聿说。
“也许吧。”胡邑笑着夹了块萝卜。
“如果你残忍到让我去学舞蹈，我会努力的。”
“……”
吃了饭，胡邑看着综艺节目，姜璟聿洗着碗筷。
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这时候回胡邑住的公寓，时间都很晚了，邱蓁可能都睡了。
加上这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相处时间，胡邑确实不想分开，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她特别不矜持。
姜璟聿出来，坐在她身边，“今晚可不可以不走了？”
胡邑快速在大脑里做着思想斗争，最后过了一遍留下来的合理理由：不是第一次住在这里、不是她提出留下来的、送她回去又回来，这来回折腾、反正明天早上他又得早起过去接她。
以上理由给了她点头的勇气。
姜璟聿带着她去主卧室，他一直住在次卧，所以主卧一直空着。
姜璟聿牵着她到衣柜边停下，说“衣柜里有衣服，你住过这间房，不用我介绍了吧？”
胡邑点头。
姜璟聿想到了什么，“吹风机我给你放进橱柜里了，别再傻傻的开空调吹干，会感冒的。”
胡邑想起那次找不到吹风机，开了空调吹干头发，还被发现了，有点不好意思。
“很晚了，洗澡睡觉吧。”姜璟聿摸了摸她的头。“晚安。”
胡邑点头，也回了句晚安。
姜璟聿出去带上门，胡邑才打开衣柜，里面衣服应有尽有，胡邑瞥到角落里的内衣，脸一红，心跳快了一拍。
她手搭着柜门，抿了抿唇，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买了，会不会是，按，她的，尺寸，买的？
胡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关上门，胡邑走了走，然后觉得时间确实是晚了，她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此时客厅还有刚刚她看的综艺的声音，但没有人的动静。
可以姜璟聿回了房，但有担心太过安静，或者是习惯了有电视声才没有关上电视。
胡邑收回视线，重新打开衣柜，拿了套蓝色哆啦A梦长袖睡衣和一件内裤内衣。
胡邑洗了澡，她发现所有尺寸都是刚好的，她不禁骂他变态，怎么可以，所有衣服都是刚好合适她的，就连……
她吹了头，心情复杂的关了灯，开了夜灯，躺在床上，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有拖鞋声走向她的房间，在门口停下，顿了顿，然后离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电视声也戛然而止，拖鞋声又响起，接着说关灯声。
最后拖鞋声渐响，停在隔壁次卧，开门声后又传来关门声，最后安静下来了。
微信响了一下[睡了吗？如果睡不着，我给你读书。]
胡邑没回。
感觉怪怪的，就在隔壁，聊着微信。
渐渐思绪放空，她睡着了。
这时，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